“夫人。”

那女人的对赵琳琅的态度十分恭敬，反观赵琳琅脸色有些尴尬，还似乎是有些怕她的。

赵琳琅同她点头示意了一刻，便加快步子把二人带回了房间。

“莫夫人，这是……”

赵琳琅怎么说也是莫家的夫人，同他们共处一室实在有些影响。

“无碍，二位大师，如今那妖女出门了，眼下只有这个机会，还望二位大人能寻得些蛛丝马迹。”

许昕闻言挑了挑眉，和多黑对了个眼神，并不多说。

这赵琳琅明面上没多说对那女人身份的怀疑，心里头确已经认定了那人的身份，甚至连二人接下来的任务都给安排好了。

而且刚刚二人交锋，赵琳琅一个以出色经商能力出名的富商之女，居然会对一个身份不明的妾露怯？

若说她是惧怕妖怪，搁许昕这儿也是不信的。

但许昕和多黑还是依言去了那妾室的房中，房里并没有任何妖气，相反的，倒是干净的叫人生疑，似乎是从没有人住过一样。

地上连根头发丝也找不到。

许昕和多黑在这边一无所获，那边赵琳琅便派了自己的贴身婢女来给二人送茶点。

“奴婢秀秀，小姐担心二位大师饿了，便差我送些糕点来，顺便问问二位大师情况如何了？”

许昕听到她的话，笑着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秀秀。

自家小姐已经出嫁，这如今却仍是称呼为“我家小姐”，就算是出嫁时间尚短还没改过来，也说不通。

许昕摸着下巴，忽然想起赵元娘同她说过的妹妹替嫁，好看的眸子立刻又亮了起来。

“秀秀姑娘，不知你可了解这……”

许昕不记得这莫家少爷妾室的名号，便求助地望向多黑。

“大师问的可是住在这儿的彩英姑娘？”好在秀秀很快就笑着缓解了这一时的尴尬，还有些为她主子说话地补充，“我家小姐自小便是记不住人名的性子，求助二位大师时必然也没有细说，是我们疏忽了。”

瞧她这副应对干净利落的样子，许昕颇为好奇地继续提问：“那秀秀姑娘觉得，彩英姑娘是个怎么样的人？”

意料之中的，许昕见到了秀秀凝滞了片刻的笑颜，她虽然努力装作冷静的样子，微微颤抖的嘴唇却是出卖了她强烈的情绪。

“其实小姐也只是太在乎少爷了。”

不对，完全不对，牛头不对马嘴！

“是不想说？还是赵琳琅叫你不要说？或者是怕我们知道……你恨她！”

许昕这话说的是肯定句，果然，她话落便见秀秀整个身子都猛地抖了一下，几乎是张皇失措地开始辩解。

“我不是，大师你误会了！我与彩英姑娘素不相识，又怎么会？”

“怎么会不相识呢？你连人家的闺名都知道呢！我来之前问了莫府的小厮，彩英是她的闺名，现在可是已经改名叫琉璃了，还是莫家少爷赐的名字。你瞧瞧这名字，一个琳琅，一个琉璃。可真是……”

“够了！那个女人怎么配与小姐用同样尊贵的名字！她就是妖怪！”

许昕看着秀秀有些恼羞成怒的姿态，望着她的目光冷了几分。

“所以你杀了她？”

许昕这话并不是空穴来风，自她见到这个婢女，便立刻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怨气，而且是新犯下的罪孽。这个妾室的屋子又打扫得干净得出奇，他们来时这屋里连个伺候的婢女都没有，再怎么说也是个妾室，莫家不会如此亏待。

再加上秀秀一进屋就有些害怕畏缩的样子，她一个大家出生的侍女，应对如此流利，又怎么会在客人面前犯下这种错误，再加上她一提到彩英就极力压抑着的那股情绪。

许昕密切注视着她说完这话秀秀的表情，不过令她失望的是，这秀秀只是闻言笑了笑反问：“大师莫不是糊涂了，刚刚彩英……琉璃姑娘才与你们碰过面呢。”

许是她这“琉璃”二字咬的过于僵硬，许昕点点头，一副开玩笑的样子。

“啊这！是我愚笨了！看来是我误会秀秀姑娘了！实在抱歉！抱歉！”

“无妨，大师可能也是焦虑过度了，那我这就回去禀报小姐。”

秀秀说完便走了，许昕瞥了眼她略显僵硬的走路姿势，到底是嗤笑一声。

愚忠之人。

……

“你以为，如今见到了琉璃，是谁。”

“我不知道。”许昕摇摇头，继而舔了舔嘴唇，语调有些兴奋地说，“但我的猜测没错，赵琳琅可不是什么好人。”

“莫家这场命案，怕是牵扯太多，干扰了原来的计划，你确定要管？”

多黑的眸子沉沉的，许昕叹了口气，心里的执着却不怎么变。

她自小便是这个性子：若天下不公，便定要还天下个太平来。

何况这命案并非简单的凡人的案件，那抹有了灵智的黑气，始终还是叫她觉得不安。

……

不等二人讨论一会，赵琳琅便又派了另一名侍女来传唤他们了，还说要留他们吃晚饭。

许昕原是不打算答应的，虽说调查莫府是必须，但这么明目张胆毕竟不好，多黑却笑着替她应下了。

晚饭是用的赵琳琅的私人小厨房，许昕便没有见到莫家的人。

“莫夫人，这调查有了一些眉目，只是我想接触一下莫少爷，不知您可否？”

“大师可是发现了什么？”

赵琳琅听到这话筷子都掉了一次，慌张地捡起来之后便急切地想要知道许昕口中的“眉目”，这副样子实在惹人生疑。

“莫夫人稍安勿躁，这些细节怕是不能告诉你，毕竟以为藏得再好的东西，再术法面前，都是不自量力了。”

许昕边说边特意转头看了一眼一边伺候的秀秀的神态，倒还算是坦然。

赵琳琅自然肯定会看到这一幕，叫她知道自己明白了一些内幕，总是有些威慑作用。

果然，赵琳琅只点头称好，便派了一个婢女去请莫家少爷。

“这是大事，莫夫人还是把所有人都请来吧，顺便，派个去请知府大人吧。”

听她这话，赵琳琅神色一僵，不自在地应下，又吩咐下去。

……

人还没到，好戏自然不能开场，许昕快意地吃喝，倒是对面的赵琳琅显得倒是有些不安了，期间还把秀秀叫到身边一派耳语。

等了许久，莫家老太太和莫家少爷便现身了。

“鄙人莫绍南，是现任的莫家家主，这位可是无量子大师的徒弟？”

莫绍南，也就是那莫家少爷，许昕同他和老太太简单打了个照面，便坐下来继续吃喝。

莫绍南也是一脸紧张，瞪了一眼赵琳琅，才堪堪坐下来。

“不知大师这番上府，是……？”

眼前的莫绍南急于知道许昕的目的，许昕倒不急，打着哈哈同他聊些别的。

末了，知府大人被请来了，那秀秀也回来了，只是脸色有些不好。

“好了，人齐了这事儿才好说呢。”

许昕站起来，便觉着是有些撑着了。

“你们这莫家，可是出了一起命案啊！”

此话一落下，院里所有人都神色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