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九章 崽崽(1 / 1)我是某某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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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在浴桶里乖乖泡着,原本乱糟糟的头发已经打湿了,他一点点揉搓着,可是因为眼睛上的纱布,他洗不到头顶,自己也不敢没入水中。

宋茶茶见状道:“你可以让我帮你呀。”

他又把头转向她的方向,然后感受她轻柔地帮他揉搓头顶、按摩头皮。因为她真的很温柔,小孩儿忍不住舒服地哼唧了一声。

等他洗好澡,宋茶茶又给他一块干燥的浴巾,背过身等他擦干身子,把他抱回了床上。

小孩儿脸上的纱布已经被打湿了,他不舒服地揉了揉,宋茶茶看他这个样子,心想明天一定得下山了带他看看了,好在今天太阳特别好,雪消得也快。

“...崽崽,脸上的布可以拿下来吗?姐姐帮你换块新的。”

崽崽...从来没有听过的称呼,小孩儿心里差点没反应过来是在叫他,可是他又知道这个人让他把布拿下来。

他摇摇头,宋茶茶忙道:“你不愿意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你不舒服。”

不是的...宋茶茶会错了意,小孩儿又急忙揪了揪脸上的纱布,开始往下扯,那纱布就像长在他脸上一样,纹丝不动。

原来不是不愿意,是他取不下来。宋茶茶道:“我来试试。”

等她凑到跟前才发现那纱布上边连个结也没有,看起来松松的,实则紧紧地缚在小孩儿眼上。她一碰,那圈纱布甚至更紧地贴在了他脸上。

“抱歉,我也拿不下来。”

“但是你这么不舒服,我还是可以帮点小忙的。”

宋茶茶捏了个口诀,往他眼上一吹:“干——”,那条纱布瞬间变干了。

小孩儿摸了摸眼,欣喜地笑了。虽然纱布蒙着眼睛,遮住了他小半张脸,宋茶茶还是能瞧得出这小孩儿有多好看,高挺的鼻梁硬是把纱布顶出一片空隙,嘴巴也好看,笑得时候更好看了。

干了的纱布还有一点暖洋洋的,敷在眼睛上很舒服,小孩儿心里也舒服,于是他主动伸手去够宋茶茶,想要谢谢她,他的手一点点在床上摸,没摸到,又抬起来在空中够。

是想要找她吗?宋茶茶猜测着,便把手送进了小孩儿的手里。牵到手指的小孩儿嘴角弯弯,捏了捏她的手指。

“你是想谢谢我?”

小孩儿点点头。

宋茶茶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不用谢,崽崽。”

小孩儿一点都不抗拒她。明明身上有许多奇怪的伤痕,看起来像是被人殴打过,甚至背上还有一条长长的疑似剑伤的疤痕。眼盲又不会说话,这样的小孩儿应该对人充满了戒心,可他却一点都不怕她,也不担心她会害他的样子。

而且他看起来就不是傻乎乎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宋茶茶试探着问:“崽崽,你有没有名字呀?”

他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

“是不记得吗?”

小孩儿点点头。

“那我...”宋茶茶想了想,看样子肯定要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了,不能总是“你啊、我啊”的叫来叫去,于是她道:“那姐姐以后先叫你崽崽了,好吗?”

他点点头,又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

“姐姐明天带你下山买衣服,顺便让大夫帮你检查一下身体。”

宋茶茶给他盖好被子,然后去收拾明日下山要带的东西。她这次穿到了一个小道姑身上,这小道姑有些能耐,会一些简单的小法术,也不缺钱,因为山下总有人找她帮些忙,自己孤身一人住在山里,一点也不害怕。

宋茶茶挺庆幸的,这次比上次强,会点法术至少能保命,还可以替人办事赚钱。

她来到这里的第四日,就有一个大娘带着她的儿子跑上山来,说是家里的一窝猪仔都丢了,请她帮忙看看能不能找到。

“黄大仙儿、黄大仙儿——”来人是这么称呼她的,委实把她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这身子是黄鼠狼变的精怪,后来才知道只是她姓黄,名小仙儿,镇上的人觉得她厉害,就这么叫她。

宋茶茶跟着人去了,一看那猪圈里的猪仔果然全都没了,地上也没有挣扎过的痕迹。

她毕竟是个冒牌货,穿过来三天虽然有了原身的记忆和本事,但还没有运用自如。

她问:“报官了吗?”

大娘:“报啦,但最近县衙事儿多,我怕排不上我的号。今年猪贵啊,我这十二个猪仔能卖不少钱呢。这要是丢了,可咋办啊,赔死我。”

宋茶茶又问:“给猪做标记没?”

大娘:“做啦,背上都染了红毛毛。”

宋茶茶再看猪圈,除了猪蹄印,还有一堆杂乱的脚印,那些脚印都一样大小,是个女人的脚印:“这些脚印都是你的吧?”

大娘点点头。

看来这偷猪仔的聪明得很,连个脚印都没留下。猪窝就在她家围墙边建着,宋茶茶仔细看了看围墙,这围墙也有些年了,最外头的土块都有些松动了。

“这里一直没修过?”

“修呢。一修好,过段时间又就不行了。”大娘指的是墙角一块凹陷处:“后来干脆就不修了。”

那块凹陷处不大,正好能放下一只脚。可这凹陷处非常光滑,也没有脚印。

宋茶茶使了一招原身的法术,开天眼,绕着猪圈和屋内屋外走了一圈,最后在围墙凹陷处马路上发现了一滩血迹,然后就啥也看不了了。

既然开天眼,那看的不是过去就是未来,这滩血迹是以前的。

众人问:“咋样啊,大仙儿。”

宋茶茶指着那片地儿:“这儿是不是死过人或者有人受过重伤?总之是出过什么事儿?”

“早几年前的时候,我这家就被偷过,那小偷在当场被我相公发现了,然后就追出去,从墙头跑了。”

“就从这儿跑的?”宋茶茶指着那凹陷处。

大娘道:“嗯,巧不巧的,那块儿本来也不结实了。小偷踩上去脚一滑,直接冲到了地上,头上嗑出来一滩血。”

“他死了?”

“没有啊。爬起来跑了。我相公一看他伤成那样,家里也没丢啥东西,就没再追。后来,那小偷也没再来偷过。”

“知道那小偷长啥样吗?”

“村南头的一个光棍儿,没人和他打交道。”

“这人有问题。”

“那咋,这光棍儿到现在还惦记偷我家东西呢?”

宋茶茶摇摇头:“你不是说这人没死吗?我刚刚发现,他已经死了,有小半年时间了。”

周围的人都有些惊讶:“怎么可能?我前段时间还看到他在小河边晃悠呢。”

可这滩血迹上有着浓重的鬼气缠绕,分明就是显示这人死了。

宋茶茶听人这么一说,自己也有些不太确定,毕竟她这点小法术还不是很会。

“今年猪价很贵吗?”

“对啊,去年遭了灾,普通百姓根本不舍得吃肉,都是当官儿和有钱人吃。”

有个人道:“那可不,六头猪就能娶新妇了。”

这个比喻可真是...

宋茶茶手指掐算几下,卦象显示猪去过水边,但现在在哪里她算不出来。

“村里就一条河吗?”

“对啊。”

“先去河边看看吧。”宋茶茶跟着大娘便往河边走。

河面已经结冰了,河道附近果然有浅浅的猪蹄印。宋茶茶问大娘光棍家住哪里,大娘给她指了指,离河边不远。

难道这光棍真把猪偷回自己家了?宋茶茶往光棍家附近转了几圈,他家很小,院子也小,根本不像是能放下十二头猪的样子。她坐在梯子上往里看,光棍的院落干干净净的,很是寻常,坐了好半天,宋茶茶都想放弃了,光棍突然从屋里出来了,然后在屋门下挂了一块红布。

他挂红布做什么?宋茶茶好奇,她踩上屋顶,弯腰从屋檐上看那块红布,发现上边有一个浅浅的“喜”字。

挂红喜这是要娶亲啊,宋茶茶惊讶地差点从房檐上掉下来。她赶紧回到大娘家,问道:“有人给光棍议亲了?”

众人笑道:“怎么可能?”

“如果有的话,大家肯定都听说了。”

那他挂成婚用的东西做什么?宋茶茶又问那是有哪家姑娘要结亲了?

“李家小娘子和张家小娘子都要结。”

“李家的小娘子可是要嫁给县老爷的儿子。”

“张家小娘子要嫁给东边的刘秀才。”

“聘礼有没有听说过都是什么?”

“县老爷家里肯定给的多啊,刘秀才送的是六头猪。”

“再没听说有没有谁家去谁家提亲的?”

“没听说。”

宋茶茶当即决定去李家和张家瞧瞧。她先去的张家,刘秀才家的六头猪已经送来了,每头猪身上都戴着个大红花,背上也没有大娘标记的红毛。这种标记没几天洗不掉,这六头猪和大娘家也没什么关系。

李家正在清点县老爷送来的聘礼,一群人围着几个箱子转来转去。

“这是什么?”

“清单上没有几个箱子吧?”

“没有钥匙打不开啊?”

“来来,用这个撬开。”

几个人合力打开箱子,傻眼了,三个箱子,每个箱子里放着四只金子做的猪。

有人上手摸了一把,拿起一个掂了一下,激动地大喊:“老爷,这好沉的金猪啊。”

那金猪模样可爱,笑容喜庆,宋茶茶仔细看,金猪的背上竟都有一片红,一个猜想掠过她的脑海,那家丁,将每只金猪都拿在手里掂了掂,又交给李老爷,那李老爷看着金猪喜笑颜开:“这是真金啊。”

她掐指算方位的时候,算到猪经过的最后一个地方是河边。可要是猪都没活气了,她自然是算不出。

这么一掂,宋茶茶发现,有只金猪的尾巴比别的金猪短了好大一截。

十二只金猪,沉甸甸的可怕,一个县老爷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来送聘礼,李老爷也分明觉得这是意外之喜的样子。

宋茶茶回了大娘家,问她:“家里的猪是不是有一只是断尾?”

大娘点点头:“那头猪小时候让狗给把尾巴咬掉了。”

原来如此。大娘问她是不是找到了?宋茶茶摇摇头,她不知道怎么和大娘解释你家的猪好像是变成别人的金猪了。

官府的人也来了,说是挨家挨户看了,没有找到她家的猪。

大娘一下子坐在地上哭起来了,宋茶茶安慰道:“我不要你的钱,你别哭了。这事儿说不定还有转机。”

那个转机或许就是李家娘子成亲的时候。

大娘哭着说大仙儿你咋不灵啦,宋茶茶不好意思极了。主要是她觉得这真猪变金猪的事儿要真是光棍儿干的,那这光棍可不简单。

后天就是李家娘子出嫁的日子了,所以她明天就要下山。

小孩儿窝在角落里,头朝着她这边,睡着睡着,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手指。

宋茶茶问:“怎么了?”

想起来他不会讲话,便问:“你害怕?”

小孩儿愣了两秒,然后对她点点头。

宋茶茶摸了摸他的脸,笑着安慰道:“没事儿,我会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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