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芜尴尬地收回了视线，她确实看呆了。

不是说江家大少生的丑陋可怖吗？可这张脸，这哪跟丑沾得上边？

一身黑色衬衫的男人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没说什么，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只让人换了音乐。

包厢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只有静静流淌的温柔舒缓的钢琴小调。

陈新芜收了收心，对着面前的男人提起裙摆俯了俯身，然后便伴随着音乐缓缓起舞。

这是芭蕾舞剧胡桃夹子里的一个片段，来之前梅姐便已经告诉了她要跳这个，她在酒店里还特意又练习了几遍确保无误。

前面都很顺利，她的舞姿处处都透着灵动中的优雅，而白皙纤瘦的肩颈又和黑色的礼服形成鲜明对比，她甚至能感受到在她身上逡巡的、若有若无的目光。

但是在做一个高难度的起跳动作时，连她自己也没有预料到膝盖会陡然一痛，那种密密麻麻像被针扎的熟悉感觉再次席卷而来。

膝盖失力落地的那一瞬，她的脚崴了一下，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直砸进面前之人的怀里。

陈新芜狼狈地半跪在地毯上，双手下意识地捏着男人胸前的衬衫，崩掉的扣子无声滚落在地板上，她的腿有些发抖。

其他人都被这一幕突发状况惊呆了。

“完了完了，这女人死定了，居然敢往赐爷怀里扑。”

“别说那女人挺漂亮的，估计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

“有姿色的女人多了去了，上回那个大明星叫薇薇安的，那长相身段我一个女人看了都心痒难耐，最后呢还不是被赐爷丢出去了，听说还是丢给了属下，指不定怎么折磨呢。”有人轻声嗤笑道。

陈新芜听着这些窃窃私语，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吓得使不上力气，左腿膝盖又站不起来，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那个男人。

江赐之的目光从地毯上的那枚扣子上移开，微微垂眸，他瞳色很深，看不清喜怒，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舍不得松开？”

他一出声，陈新芜浑身紧绷的状态才终于松懈下来。

她咽了咽口水，感觉四肢终于听自己使唤了，然后便忙松开了手，撑在身后的地毯上，支撑着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先生，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她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不敢抬头对上他的眼眸，余光里只能瞥见那人修长白皙的手整理被扯开的衬衫领口。

“出去吧。”

江赐之的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含半点人情味，冷得像是塞北的冰锥。

陈新芜浑身抖了一抖，不敢再说话，强撑着站了起来，弯了弯腰低声说了一句，“真的非常抱歉”。

然后便转身一瘸一拐地快步走了出去。

她走动的时候左腿膝盖还是一扎一扎的刺痛。

包厢里。

坐在沙发角落的那个贵公子清了清嗓子，缓和气氛道：“阿赐，我看那姑娘应该是真的伤了腿，不像是故意的。”

说话这人叫蔺欢，蔺三爷，好好的家族产业不去继承，偏对那些医药典籍什么的感兴趣，年纪轻轻便已经能一把手术刀从阎王爷手里抢命了。

他也是看那女孩怪可怜的，估计是以后都再跳不成舞了，才说了几句。

江赐之轻轻“嗯”了一声，“我看出来了。”

蔺欢见他兴致还是不高的样子，又说：“今天囡囡生日，别见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