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他能不奇怪么?
玄字辈最小的杀手,平日里也只会出现在尸体旁,花锦只觉这小子周身被阴气绕着,连着自己的酒意都被消了几分。
他拿着羽扇的手甚是别扭地摆动第几下,干笑道:“不奇怪,大抵是许久未见了,花某有些激动罢了。”
“大人说上巳节会过来。”
“好。”
花锦虽嘴上应的快,但心中却依旧有些许疑虑,他要是没记错的三日前醉花楼才拨出去一笔黑银,那笔钱够做一年的暗器了。
他们的首辅大人这是怎么了?
大哥玄肃的口信已送达,玄策便提步转身要离去,却被后头的花锦拉了个正着。
“策哥儿,既然到了我醉花楼,便随我喝个几杯再走,让你我增进增进同僚的感情,也好为大人办事。”
玄策一脸铁青,道:“放手……”
他性子孤僻,向来不喜这一套,花锦的那点小心思用错了对象。
“我若是不放,该如何?”
“那么,花掌事,玄策得罪了。”
花锦心下觉不妙,手迅速抽离,刀光火石之间,之间那铁刃与铁扇扇柄之间起了火花。
“你竟来真的?”
“……”
玄策收回刃剑,头也不回地走了,花锦微微摇头,只觉那背影可真够无情的。
他的刀法虽不及他快,但是力道却强于他,这也就是他那羽扇扇柄上多了一道口子的原因。
“掌事,你没事吧。”
“无碍。”
……
十日后,将军府别院。
日光微暖,女子躺在木榻上,合着眸子,悠闲地像只猫儿。
话说,自从她让楚毅加强院中的守卫之后,小夫君便再也未有出现过,见不到美人的日子,少了心处几分悸动,却多了大大的安心,至少不用怕自己早早领盒饭。
倏忽,几声唢呐声,由远及近透着高墙传入了女子的耳中。
沈芸墨蓦然惊醒,这是?
“阿冉,外头是有人……?”
“小姐,似乎有人娶亲路过咱们这府院前。”
“阿冉,走,我们去看看。”
“可是小姐,将军吩咐过……”
“怕什么,我身上的伤早已结了疤,过些日子就痊愈了。”
再说,赵渊那客套话,也只有面前这蠢丫头会当真。
于是,木榻上的女子三两下麻利地翻了个身,下了榻,披上外衣,便往外赶,生怕错过了那热闹场面,后头的丫鬟提着裙摆跟着跑。
沈芸墨离大门只有几步之遥时,被楚毅高大的身影挡了个正着:“沈大小姐,将军有令,不准您踏出府院半步。”
“楚大人,我不出去,我只是想凑凑热闹而已。”
“沈大小姐。”
楚毅又唤了一次,沈芸墨收到他那眼神后,无奈转身回去。
看来,这将军别院已然于她是座牢笼。
阿冉喘气笑着:“奴婢总算跟上小姐了。”
“……”
热闹凑不成,沈芸墨只觉这心中多了几丝郁闷,赵渊凭什么不让她出去?!
等等,掐着日子似乎要到上巳节了,想来那日她一定会出府。
沈芸墨依稀记得上巳节的一个剧情便是男主与女主去晏城有名的醉花楼捉反派左苏御,左苏御与那面首在榻上做些不可描述之事被赵渊逮了个正着。
自己这个工具人那时应该是伪装成了舞妓,潜入醉花楼,上演替父报仇的情节。
这个剧情甚是混乱,她也不知自己又没有逃过一劫。
狗作者码了一手糊涂。
沈芸墨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这记性,如若她看书看认真些,也不至于会是这个下场,自己究竟在哪一集领的盒饭,全然没有印象。
“小姐,你怎么了?”
“阿冉,外头出不去,你随我去那处楼上看看。”
楚毅看着那主仆的身影,不禁摇了摇头,若是平日里寻常人家的娶亲,他自然会放她们出去凑凑热闹,可……今日是常平公主娶驸马的日子,随同迎亲的是左首辅!
要是让左苏御见到沈大小姐在将军府别院,主子的计策恐尽数会毁于幻影。
“阿冉,这还是有钱人家娶亲,这红妆看上去不止十里。”
“小姐,那好像是……常平公主。”
“皇家都是这么富贵的么?”
“小姐……那是自然。”
阿冉捂着嘴偷笑,自家小姐似乎又开始犯傻了。
沈芸墨托着腮,垂眸看向下处缓缓挪动的礼队,红撵转动极慢,也不知常平公主生得好看么?
大黑马背上左苏御一身藏青色朝服,面色微沉,两道的百姓夹道欢呼,将军府院里头的那女子瞅着反派的身影,怎么看都感觉是在哪见过的。
“小姐,那马背上之人便是左苏御。”
阿冉忽然开口,吓了沈芸墨一跳,看着婢子眼神中的恨意,她忽觉得自己不该带上阿冉一块去左府做细作。
因为这丫头对左苏御的恨意太过强,自古领盒饭领得早的都是她们这些情感分明的工具人。
虽说同为工具人,作为有思想有文化的现代灵魂,沈芸墨伸出了手,轻轻拥住了阿冉,哽咽道:“阿冉,日后……我们定会将他从马背上拽下来的。”
“嗯嗯,小姐,奴婢一定会尽全力为老爷报仇,为沈家报仇。”
“……”
沈芸墨有些无奈,但觉得自己毕竟是占着沈府小姐的身子,时而该安慰婢子的要安慰,该激励婢子的便激励。
至于为短命老爹报仇这件事,只能随缘了,毕竟反派似乎活到了最后一章才死的,都说男主光环威力无边,其实反派的光环也并不弱,她还是略微有些担心自己的命,自然更担心自己的富婆梦。
马背上的人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了身子抬眸,远远对上了那双恰若秋水的眸子,立即收回了目光。
沈芸墨思绪飘扬,虽对上的视线,倒也未认出她的阿御小夫君。
左苏御握着缰绳,心中却甚是不自在。
……
常平公主娶驸马之事,在十日前方才被定下,短短十日便娶了兵部侍郎,是闪婚,而且这婚闪的莫名很有水平。
这一切还得从晏江畔那几具尸体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