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一,拜城。
一间铁器坊内。
“大师兄,你想买兵器吗?这间铺子里的兵器可不怎么样,不如去别家看看?”
苏宸末看着这间不起眼的小铺子,里面大多都是铁锅菜刀,锄头,榔头,只有一两把铁戟,铁叉,还有铁锤。
“不,我就买口锅。”
凤凌寒瞥了他一眼,嘴角似乎勾着笑,“掌柜,就这口,找箱子装起来吧!”
“公子好眼光,这口锅够大,一次可以炒一百人的菜。”
掌柜殷切的笑着,“不知公子府上在何处,我看几位也不方便带着这么大的锅走,不如我让店里的伙计送到府上去?”
“确实不方便,让店里的伙计带上锅,跟着我们走吧。”
“好好,几位稍等。”
掌柜客气点头,随后找了两名五大粗的赤膊汉子出来将铁锅抬走。
怎么还要去里面装箱?
苏宸末眸闪过一丝疑惑,随后眼眸一抬,想错重点了,太子突然买口锅做什么?
拿回去当礼信?
可拜城出名的不是锅啊?
很快一名粗布麻衣,满脸是灰的男子走出来,“铁锅已经装到驴车上,公子请带路。”
苏宸末看着那人微微点头,原来搬去后院是因为驴车在后院。
不过这人怎么有些眼熟?
他想看清楚些,男子却一直低着头,随后跟着凤凌寒走出了铁器坊。
几人绕到后门,同样粗布麻衣的男子,戴着斗笠,牵着驴车已经在等候了。
路星心憋着心笑意,看了一眼身着玄色衣衫的凤凌寒,他终于换衣裳了,不过,他这衣裳前几日好像穿过?
“真没想到玄兔是这么来拜城的,而且还是他们俩送来的,你何时找的他们?”
“你看出来了?”
“我又不瞎,不过……”
她抬眸看了一眼走在一旁的苏宸末,他是有多嫌弃驴车啊,太子都纡尊降贵与驴车走在一起,他却躲得远远的。
“为何非要自己来取,让他们直接去四方驿不行吗?”
“……”
凤凌寒闻言,眉头微皱,他好像没这么考虑过。
“那晚魏丞相为我举荐了你和欧阳飞,我便想到可以让你二人一个护送本宫,一个护送玄兔。”
“因为你是戊字辈的,他是巳字辈的。”
哦,懂了。
他果然是觉得她是武功高才指明让她来的。
“你所以让我护送更贵重的东西?”
凤凌寒刚想回答“是”,可怎么这话听着很别扭呢?
“我不是……”
他话说一半,转眸看向街上涌动的百姓,“难道你不认为本宫比玄兔重要?”
“厄……”
路星心犹豫了一瞬,玄兔简直是人间小太阳,应该比他重要得多吧。
“鬼王盗再来抢玄兔,你是保护玄兔,还是保护本宫?”
凤凌寒见她不说话,内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说话的声音更加低沉。
“你。”
路星心毫不犹豫的说道,这玄兔已经抵达拜城,天子脚下,鬼王盗敢来,那就是与云炀国皇室作对,怎么也得是御林军出来对付他们,若这样还被盗,那就是云炀国的责任了。
听到这话凤凌寒一颗快结冰的心立马被融化,抿了抿薄唇,脸上浮现红晕,“你果然信守承诺。”
啥承诺?
代表清无崖保护他吗?
“大师兄,听那边百姓说是矢咤国的天香公主到城门了,我们要去看看吗?”
苏宸末见百姓匆匆往城门跑,找一人询问了几句。
路星心看着他脸上的笑意,他还真以为今日是来逛街的,还要去凑热闹,背着傅灵去看美女好吗?
“何必去城门,回四方驿,必能相见。”
凤凌寒听到他的声音,将眸光从路星心脸上移开,随后扫了身后的驴车一眼。
几人很快回到四方驿,苏宸末习惯性的拿出两锭碎银子打赏送锅的男子,“两位小哥辛苦了,这点银子拿去饮茶。”
“多谢……苏师兄。”
欧阳飞接过银子,摘下斗笠,薄唇勾着斜笑。
“欧阳师弟!”
苏宸末眸闪过一丝惊讶,转眸看向抬起头,擦着脸上锅灰的陈笛,“陈师弟,你们怎么来了?”
“二师兄还是等他们把锅送进去,换身衣裳再说吧!”
路星心瞧见了驴车上的包袱,嘴角抿着笑,笑意缱绻的看着欧阳飞,那驴车上装着的肯定不止锅,还有乾坤大轮斧。
欧阳飞瞧着她眸光彩,俊颜浮笑,“鹿师姐说得对,陈师弟走。”
说罢,看了陈笛一眼,牵着驴车走入四方驿。
凤凌寒的侍卫接应了驴车,随后给二人准备侍卫的衣裳。
二人洗去一身尘土污秽,来到前厅,午膳已经准备好了,今日想要来陪同的官员被凤凌寒打发走,南岂也没有出现,毕竟天香公主到了,他忙着迎接天香公主,顾不得他们这边。
路星心看着容光焕发,英武俊朗的二人,粉唇微微抿起,虽然凤凌寒不是与天香公主同时抵达拜城,但玄兔是和天香公主同时抵达的,这点与书描述一致。
“辛苦二位师兄一路护送玄兔,途可有险阻?”
刚才凤凌寒已经告诉他们,那晚他计划请欧阳飞护送玄兔便去找了薄扇笙,薄扇笙也觉得太子与玄兔分开走更加保险。
而且欧阳飞获得乾坤大轮斧不日将去边疆代替战胜统领战家军,这次护送玄兔也算给他的一个考验。
于是让陈笛给他做帮,假装运送铁矿石去云炀国,实则玄兔就藏在几车矿石之。
那间铁器坊本就是蚩朔国安排在云炀国的暗桩,看到欧阳飞的令牌后,掌柜便知道他们是蚩朔国派来的人,不知他们的具体任务是什么,只知道要等一个买大锅的人。
“一路平安,我们那几车货不值钱,山贼抢了还嫌重,懒得拿。”
欧阳飞浅浅笑着,随后端起酒杯敬了苏宸末一杯。
“是啊,我们运的是铁,又不是金子,山贼都不惦记。”
陈笛也端起酒杯敬向苏宸末,“不过,听说你们遇到鬼王盗了,他们真的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吗?”
“那当然,而且个个身不凡,擅使毒药。”
苏宸末举起酒杯回敬,“本来想留一个活口问清楚他们的组织到底有多少人,结果还咬舌自尽了,不过,贼头子跑了,不知还会不会来打玄兔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