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醒了。
阿娇笑中带泪。
一杯水,端在床头。
陈木接过。他需要水,渴得厉害。
诡域的一把火,足足烧了三天。
四鬼跟着陈木,也足足跟了三天。
终于,四鬼跪倒在陈木的面前,俯首称臣。
没有陈木,这把火足以把他们四个烧成灰烬。
渴。
一杯水,被一饮而尽。
陈木皱了皱眉。
“这水……为什么没有之前的好喝。”陈木有些不解。
阿娇捂着嘴窃笑。
之前的水,都是阿娇喂的,当然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陈木不知道。
陈木环看了四周。
卧室已经被重新布置过了。
全是新的。
大红的床单,大红的缎面。
就差贴着“喜”字,就能当婚房了。
而小信的“睡床”也不见了。而是变成了一个折叠沙发。
这些,肯定都是阿娇的杰作。
“棺材呢?”陈木问道。
“扔了,好好的卧室放那东西干嘛。不吉利!”阿娇的回答像个女主人。
扔了就扔了,以后就让小信睡沙发吧?
“小信呢?”陈木追问了一句。
“小信?!”阿娇的眼睛猛地瞪大了。
对了,小信呢?
这三天,阿娇除了照顾陈木,布置房间。还真忘了小信这茬。
这孩子,自从那晚去看电影,就再也没回来过。
阿娇也不是没想过,但很多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深究。
是啊,按说,三天了,就是去哪儿野去了,也应该回来了。
陈木一坐而起:“不可能,小信肯定不会乱跑。赶快去找。”
……
电影院,超市,孤儿院,能找的地方全都找遍了。
哪儿有小信的影子?
赵三浪没看见。
老王也没看见。
所有问询过的人都没看见。
小信失踪了。
新相机也不见了。
这孩子,会去了哪儿呢?
接下来的两天,陈木索性关了庄周亭的门,全力寻找。
可是仍然音信全无。
陈木这才想起,小心地点开了《镇魂报》,查看了一下。
这几天的名单里,活得死得都没有小信。
问题是他的真名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小信就这样活生生从镇魂岛消失了。
无人的时候,老摇开始哀声叹气:“这孩子,该不是回去了吧?要是当初,揭穿他就好了,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
在镇魂岛,丢了一个人,没有人会在意。
但在庄周亭,失去了小信,就如同失去了往日的欢笑。
陈木的情绪也很低落。
阿娇仿佛也知道陈木的不开心,不想多打扰他,先回到了酒店。
只在三餐的时候,给陈木送来饭菜。
赵三浪不遗余力的寻找,也毫无线索。
老王虽然只是个跑腿的,但毕竟和公务有关。消息会灵通一点。
可是,也根本没有听说陈信的去向。
陈木也有些束手无策了。
……
这天下午,赵三浪夹着一个皮包来到了庄周亭。
陈木坐在吧台内,一言不发。
“兄弟,别生闷气了。大不了回头我再帮你物色一个,不就是一个婴魂吗?这次,我不收你的钱。”赵三浪安慰着陈木。
陈木抬起眼,直直地盯着赵三浪。
赵三浪被盯得心里直发毛:“兄弟,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没别的意思,我是给你送钱来的。”
“什么钱?”
“分红的钱呗。”
赵三浪说罢,拉开皮包,从里面拿出一小沓的钞票:“呶,这是半个月的分红。”
陈木没接。
他现在需要的不是钱,是小信的线索。
“怎么?嫌少。现在生意不好做了,利润又低,只能这么多了。”
陈木懒得搭理赵三浪,转身进了卧室。
“要不这样,我这还有个发财的途径,不过有点风险。你要是没意见,我帮你操作。”赵三浪追进了门。
陈木把玩着小信留下未完成的手工,不停地思考着。
他到底会去哪里呢?
“这可是老王透露的小道消息。今年的角斗圣典,‘酷刑者’也参加了。赔率虽然不高,但外围黑市买他赢的票号已经炒得又翻了一翻了。”赵三浪神秘地说道。
“角斗圣典?”陈木听到这里,才想起来问了一声。
赵三浪一见陈木终于转移了注意力,立即绘声绘色地说了起来。
镇魂岛,一年一度,会开一场角斗圣典大赛。参加角斗的人,自愿报名。直到最后,胜出的一名,将成为当年的角斗王。
而对角斗王的奖赏,就是重获自由,回到人世。
但参加角斗比赛的人,都要先签署生死状。上了场,拼得就是生死。
角斗场,人们称之为,生命的绞肉机。
虽然每年只有一个角斗王的名额,希望渺茫,但还是有太多的人跃跃欲试。
人还是要有梦想的,万一成功了呢?
在镇魂岛,就算你赚再多的钱,也不能保证你会生还。
而在角斗场中胜出,那就是赢得了生的希望。
虽然是司部组织的比赛,但整个岛上的人都非常关注。
赌不了命,但至少可以赌谁输谁赢。
就像赌马。
全民关注,又有官方加持,所以称之为圣典。
“为什么不早说?”陈木转身就出了门。
赵三浪跟在身后一路小跑:“这次,我把所有的钱都买了‘酷刑者’赢。要不,匀点给你?”
“在哪儿报名?”
“在司部办事处。就在电影院那儿。你要去干什么?”赵三浪喘着气说道。
“报名!”陈木加快了脚步。
“兄弟,这个名你可不能报,虽然你会抓鬼,但你面对的,可是人间MMA大赛的金腰带,厉害着呢。要不是失了手,他也不会在这里。今年,角斗王已经非他莫属了。”
陈木的脚步更快了。
赵三浪只能勉强跟得上,但已经喘得说不出话来了。
电影院前很冷清,司部办事处前一个人也没有。
里面只有一个中年女人,一边在嗑瓜子,一边在看书,很悠闲。
陈木敲了敲了门。
“有事吗?”中年女人头都没抬,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报名!”陈木答道。
中年女人看了看墙上的钟:“对不起,你迟了五分钟。报名时间已经截止了。”
“材料不还在你手里吗?我报了名,你一道送去不也行吗?”陈木有些不甘心。
“对不起,我没那义务,凭什么要帮你?”女人将瓜子皮扫进了垃圾桶,拍了拍手,继续看书。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儿?”陈木的口气里有了一丝不快。
“下班了,我在这儿呆一会儿不行吗?每天二十四小时报名,你不来,偏偏要在这时候来?没那胆量,凑什么热闹?故意这时候来,是想证明给谁看吗?”女人连珠炮式的回怼。
陈木简直无语了。小指尖渐渐冒出了一股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