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在集会广场上面对霞光城的居民们宣布的事情,我根本不相信。”
在霞光城外面的门扉一次性大批量消失,并且汉斯也随之从城内消失之后,就一直感觉魔界那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非常了不得的事情,特雷莎虽然并没能够非常及时地从亚当那里问出事情的真相,但是军队那边也是拥有他们自己的信息传递系统的。
“不管是自己派兵过来,还是选择联合魔界的那许多魔族,只要能够打开大门,那么,帝国就能够让他们的士兵在眨眼之间踏上公国的土地。假如他们选择在魔界那边招惹一些强大的魔物,那么甚至于还可以借助着开门的这个机会,让魔物跑到我们这边来,想要对付这样神出鬼没的敌人,自然是非常不容易的。”
了解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并且和自己的妻子王后一起达成一致,国王为了能够让全民都保持警惕、打起精神,很快就将帝国那边的秘密在自己国家内部进行了公布。
谈到帝国那边一直都在秘密进行人体实验,并且还因为弗朗茨的决定,因此得以对外公布,他之所以会被帝国盯上的原因,完全就是因为对方误以为身为混血儿的他接受过器官移植的手术,国王所搞的这一套信息的开诚布公,却让特雷莎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
“弗朗茨,你就是彻头彻尾的人类,并不是什么混血儿对吧?”一直以来虽然都默默地喜欢着弗朗茨,但是却从来也没有想过,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类,特蕾莎在得知事情真相之后,感觉非常的受不了。
“我怎么可能会拿这么严重的事情开玩笑?我刚刚在集会广场上面,对全城居民作出的宣告,可并不是只针对霞光城的居民才有效。有关于我的真实身份的这件事情,我相信全国上下的绝大部分地区都已经知晓了。就拿特雷莎你所隶属的部队来说,难道说在我今天将居民们集中在城镇的集会广场上之前,你完全没有从巴顿将军那里听说过有关于我的事情吗?”
作为驻扎在前线的一支部队,需要时刻提防帝国采取的行动,巴顿是肯定会和中央保持联络,以便确保自己能够及时接收到至关重要的讯息的。因此,哪怕特雷莎并没有出现在集会广场上,就凭军队内部单方面传达的信息和指令,她也同样会知道,弗朗茨根本就不是一个真正的人类。
“我不相信。”哪怕弗朗茨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也依旧感觉自己难以接受,特蕾莎的这一反应,在弗朗茨看来倒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自己拥有那么多与之签订了契约魔法的魔物,弗朗茨尽管确实认定其中的许多个体非常的聪明,但是却也绝对不会把他们等同于人类来加以对待。可以选择关心爱护他们,却绝对不可能把他们看作自己的恋爱对象,弗朗茨就算当真见证了奇迹,看到这些魔物当中的某一个个体能够化身成为一个人类,他也同样不可能会把对方视作可以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伴侣。
“你不能够接受我身为一个半人类的身份,这一点我完全可以理解。如果愿意的话,我们将来还可以以战友的身份继续来往,但是假如你实在不接受的话,那么我们就此断了友谊也没什么。”
“我不信。”自己对待弗朗茨本来就不是什么所谓的友谊,因此实在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就消化自己精神上的巨大冲击,特蕾莎甚至于非常粗鲁地拉开了弗朗茨的手袖,就想看一看他的皮肤表面是否还附着着鳞片。
已经选择对外公布自己隐藏起来的最大秘密,因此当然也就用不着像以前一样费尽力气遮掩自己体表的鳞片,弗朗茨方才在集会广场上发言的时候,其实就挽起过自己的两边衣袖,让到场的人都能够非常清楚地看到他体表上长出来的鳞片。
如果可以的话,那么直接变身成为那条黑色的大蛇其实更加能够解决问题,弗朗茨却因为接触不到魔界气体的关系,所以没办法做到被迫变身。
“这怎么会呢,这怎么会呢?!”假如弗朗茨真的是在集会广场上说谎的话,那么,那些附着在他身体表面的鳞片就应该是使用贴的手段粘上去的。因此,特雷莎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使用指甲去刮一刮这些薄薄的鳞片,相信这些被粘上去的东西就肯定能够掉下来。
确实用手指头拨动了一下,但是却根本没能够看到任何一枚鳞片从体表脱落,特雷莎依旧不死心,只感觉弗朗兹应该是粘的太牢了。没有选择使用水魔法,把将鳞片粘在体表的粘胶给清洗掉,特蕾莎转而擅长用了攻击手段,将自己握住的一枚鳞片连皮带肉地从弗朗茨的手臂上面扯了下来。
“这居然是真的,弗朗茨他真的不是人!”没能够在撕扯的过程当中找到自己所期望看到的粘胶,反而因为扯破了弗朗茨的表皮的关系,因此直接看到了皮下的组织和结构,特雷莎这下子可再也没有办法自欺欺人了。
毕竟,就如同动用酷刑将一个人的指甲拔下来一样,接下来只需要看一看被拔下指甲的伤口,相信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指甲是从人的肉体里面长出来的。
“你这个家伙在干什么?!”在弗朗茨召集全镇居民到集会广场上面公布自己的秘密的时候,同样也位于集会广场上,安娜倒是并没有要和弗朗茨一起到台上去发言的想法,而只是想要大概注意一下到场居民们的反应。
事先就已经和亚当还有汉斯约好,会在弗朗茨发言的时候,分头关注一下霞光城的常住居民对弗朗茨的真实身份是个什么态度,安娜虽然认为不能够仅是凭借着今天的反应,就断定这些人对待混血儿的态度,但是据此大致拟定一份名单,以便在接下来注意观察这些人的动向,还是有那个必要的。
假如只是因为对魔族的恐惧,所以会在一定程度上疏远弗朗茨,这还算好的,安娜他们几个人最为担心的事情就是,城中的某些居民会因为自己的亲朋好友曾经死在了魔族手上的关系,因此恨屋及乌,连带着对弗朗茨有一些什么不好的想法。
被别人冷淡什么的无所谓,但是假如有人搞不清楚情况,试图做出某些伤害弗朗茨的事情,那么,安娜他们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在弗朗茨结束发言,从台上走下来之前,还特意关注了一下同样出现在广场上的特雷莎的表情,安娜只需要看一眼她那大惊失色,难以接受的神情,就知道她不是那种能够接纳弗朗茨的混血儿身份的人。
“有人不能接纳,确实也没什么,毕竟,就和有的人怕蛇,有的人完全不怕蛇一样,个人的喜好是不能加以勉强的。”
知道特雷莎为什么会对自己怀揣着敌意,但是却从来不认为这个人有可能得到弗朗茨的爱意,安娜的想法很简单:“他们两个人都已经认识好几年了,并且在当初共同切磋武艺的日子里,为了能够尽可能地提高自己的技术,他们可是没少打交道,一天下来,不知道究竟要相互对练多长时间。”
“朝夕相对了好几年的日子,但是却依旧对对方完全没有任何一丁点的意思,弗朗茨那个时候又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所以光凭借他当时不动心就一点来看,特雷莎想来就根本没什么戏可唱。”
弗朗茨从来也没对特雷莎产生过什么特殊的想法,而特蕾莎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弗朗茨并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类,他们两个人要是最后真的能够走到一起去,那才真的是见了鬼了!
正是因为在心中做出了上面这样的判断,所以才会在和弗朗茨一起返回公爵府邸的路上,完全没有阻拦过急急忙忙跑上前来求证的特雷莎,安娜只认为,只要对方确认了事实,那么她就肯定会接受不了地直接跑开,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跑来和弗朗茨有什么牵扯。
可是,在特雷莎转身离去之前,这个难以接受事实真相的人,却居然从弗朗茨的手臂上面撕扯下了一片新鲜的鳞片,连皮带肉造成的这么一个伤口,一瞬间就让安娜不能忍了。
“你这家伙是不是有毛病!弗朗茨他到底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你凭什么把他皮肤上的鳞片拔下来?我也拿钳子拔你一片手指甲行不行啊?”
连皮带肉扯出来的这么一个伤口,可和拔一根头发这种事情不一样,哪怕弗朗茨是早就已经习惯了受伤的人,这样的发展也是安娜完全不可接受的。
“你不能够接受弗朗茨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类,那是你自己的问题,这不是弗朗茨的罪过,他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没有必要一定要得到你的接纳和谅解。你根本就没有资格为了自己的不甘心而伤害弗朗茨,更何况,无视弗朗茨刚才在众人面前作出的解释,你根本就没有相信过他,相信他不可能会拿这么严重的事情在大众面前开玩笑。”
直接一把推开了情绪很是有些崩溃的特蕾莎,转而使用治愈系魔法为弗朗茨治疗手臂上的伤口,安娜不知道,他气急败坏地跳出来维护弗朗茨的利益,并且对他表示关心的这种行为,究竟让自己名义上的丈夫有多么的高兴。
“你凭什么推我?难道说你就能够接受弗朗茨他是个半人类吗?”
假如是个头脑清楚的人,发现自己原本所喜欢的人拥有自己完全不可以接受的特质,那么,这个人顶多回去大哭一场,随后从此与自己喜欢的人断了联系也就差不多了。
根本就没必要跑到对方面前歇斯底里,也用不着在自己的言行举止当中表露出对方所拥有的这种特质在自己看来多么的不正常,头脑清楚的人实在没有必要,在放弃这段并不成功的感情之后,还在对方的身上踩一脚。
但是,现在的特雷莎却很明显并不是一个头脑清楚的人,因此,她说出来的话自然就让听到的安娜感觉更加愤慨了。
“弗朗茨的半人类血统是他的父母曾相爱相守的证据,这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也不是什么有违道德伦常的事情,不过只是与大众不一样而已,这根本就没有什么可耻的地方,也不应该被看作低人一等的特质。你质问我说难道我就能够接受弗朗茨是一个半人类吗,这样的说法让我感觉到了你对弗朗茨的侮辱,我非常不高兴!”
“我现在明明白白地和你说清楚,弗朗茨的事情根本就用不着你操心,你爱接受就接受,不接受就拉倒,我们这边根本不在乎。嫁给了弗朗茨的人是我,会和他走过人生的后半部分旅途的人也是我,你这样一个旁观者对他有什么样的看法,这对他而言根本就不重要!”
“更何况,我现在就可以直接说,我就是完全不在乎他的半人类身份。这个秘密在我还没有从魔界回来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但是哪怕如此,我们在那边也同样同吃同住,并且一同面对强大的敌人,针对他身为半人类的这件事情,我根本就没有任何一星半点的接受不良。”
“我以前是怎么对待弗朗茨的,在知道他的秘密之后我的态度也完全没有变过,你既然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情,那么就拜托你走远一点不要来打扰他。假如我下次再看到你因为自己的情绪崩溃而跑来伤害他,那么可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就算你是留守在这里的驻军又怎么样,军区和城区可是分开的,小心我直接下达命令,把你列入禁止踏入城区的黑名单,到时候,我倒想看看,被哨兵拦住的你到底怎么跑到这边来耍威风?!”
公爵夫人生活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