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夜心中一动,伏身在溪边,仔细聆听来人动静。
这时候就听得一个男声说道:“葛师妹,自从五年前咱们东西宗剑湖宫比剑,我败在你剑下之后……”
那女子忽然柔声打断道:“干师哥,千万别再说你败在我剑下了,明明当时是你假装内力不济,故意让我,别人虽然瞧不出来,难道我自己也不知道么?”
天夜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明了,原来这一男一女却分别是无量剑派东西二宗的弟子,只是无量剑派东西二宗为了争夺剑湖宫,五年一比剑,门下弟子不是应该相互敌视势如水火才对么?怎么这两个的语气却如此亲密,莫非是有猫腻?
只听那干师哥道:“师妹,我一见你面,心里就发下了重誓,说什么也要跟你终身厮守,你可懂得我的心意?”
那葛师妹道:“师哥,你的心意小妹我又岂能不知?只是干师哥,咱们分处东西两宗,以两宗的关系,咱们怎么可能在一起呢?只要咱们两个的关系一暴露,恐怕你师父和我师父就会先把咱们两个当叛徒清理门户了吧!”
见葛师妹有所迟疑,干师哥蛊惑道:“若是宗门容不下咱们,那咱们就没必要在这宗门呆了,咱们两个可以找个机会逃出无量剑派,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躲起来,男耕女织的过一辈子,岂不甚好?”
“好是好,可是咱们能逃得了么?你师父和我师父要是发现了咱们两个私奔出逃,肯定会率人追赶捉拿咱们二人,咱们又岂能逃得过他们的掌心?一旦要是被抓住,那咱们两个可就完了!”那葛师妹的声音有些怯怯的意味,显然对双方的师父颇为畏惧。
这时候就听那干师哥得意一笑,道:“葛师妹,这个你不必担心,明日就有一个大好的机会可供咱们利用,只要咱们能够抓住机会逃出无量山,就大事成矣!”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咱们东西二宗比武斗剑正式开始之日,神农帮就会大举来袭,到时候免不了要有一场凶杀恶斗,场面势必会大乱,岂不正是咱们两个逃脱的大好时机?”
“哦?神农帮为什么要来袭击无量剑派,你们东宗怎么和他们神农帮结下了仇怨?”那葛师妹奇道。
“师妹你不知道,去年神农帮的人曾派人到剑湖宫中拜见,说是要到这无量山的后山采药,请求我师父准许。”
“师妹你也知道,这后山藏着咱们无量剑派最大的秘密无量玉璧,是咱们无量剑派的禁地,我师父怎么可能同意?当场便拒绝了。”
听到“无量玉璧”四个字,一旁藏着的天夜顿时打起了精神,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起来,同时心中暗喜,他正愁找不到无量玉璧所在呢,就有指路之人送了门来。
这时候便听那干师哥接着说道:“谁料他们神农帮的人却不死心,在被我师父拒绝之后并没有就此罢休,反而偷偷去后山采药,恰好被我师叔容子矩和几位师弟撞见,双方言语冲突便动起手来,我们这边有容师叔坐镇,他们斗不过,结果被杀了几个人,梁子便结下了。后来在澜沧江畔,双方又动一次手,又各自损伤了几条人命。”
葛师妹还是有些疑惑,“那师哥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神农帮总不能因为死了几个人就和我们无量剑派开战吧?”
“我昨天奉了我师父的命令去山下镇迎客,看到有几个神农帮的弟子行迹鬼祟,所以就偷偷跟去查看,听他们说这次他们神农帮阖帮下尽数出动,准备要在明日将咱们无量剑派全派下杀个鸡犬不留,将剑湖宫和无量玉璧都给占了。”
“干师哥,那你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师父和你的那些同门师兄弟们了吗?”葛师妹闻言顿时一急,忙向那干师哥问道。
“师妹,你以为我傻呀。我要是告诉了他们,让他们提前有了准备,到时候还能乱么?要是我师父他再联合你们西宗,来个无量剑派东西二宗携手应敌,各自都分派了任务,那咱们两个还如何趁乱逃脱?”
那葛师妹顿时松了口气:“这就好。那咱们两个明天比剑时再配合着演一场戏,都不要出真力,攒足了气力,等神农帮一杀剑湖宫,咱们就趁乱逃走。干师哥,你看这样好不好?”
“师妹,我都听你的。”
那葛师妹忽而又叹了口气,说道:“咱们这番背师私逃,武林中是再也不能立足了,该当逃得越远越好,总得找个十分隐僻的所在,悄悄躲将起来,别让咱们师父与同门发现了踪迹才好,否则咱们俩可就惨了。”
那干师哥道:“那也不用担心,我瞧这次神农帮有备而来,咱们东西两宗,只怕也没有几个能够活下来,那还有心思去找咱们俩的麻烦?”
葛师妹又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
天夜听到此处,心中不禁暗自鄙夷,你说你们有私情要结为夫妇,想要叛门逃走也就罢了,可只为了自己能够顺利逃脱,却明知敌人门还隐瞒不报,盼望着自己的师长同门尽遭毒手,这用心忒也狠毒了点。
而且男女双方竟然都是如此心思,怪不得能够勾搭到一起呢,无量剑派东西二宗能有这样的弟子,也算是倒大霉了。
那女子随即说道:“师哥,咱们瞒着你我师父出来时间已经不短了,再要耽搁他们就该起疑心出来找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啊呀,对,是该回去了。”
受葛师妹一提醒,那干师哥顿时也醒悟了过来,遗憾的道:“那今日就先这样吧,不过师妹,明天莫要忘了。”
“放心吧,小妹我是不会骗你的。”葛师妹娇嗔了一声,又道:“师哥,咱们两个别一起回去,还是一先一后回去吧,免得引起他们的怀疑。”
“好,师妹,那你先走,我稍微等一会儿再走。”
听到这里,天夜悄悄的将身子抬起了一点,向着溪流游看去,只见一个女子沿着山间小路渐渐远去了。
又过了片刻,那干师哥见女子已经走远了,当下也迈开步子,看样子是要随后回去。
见此情景,天夜知道不能再躲下去了,若是让这干师哥回了剑湖宫,他可就没人问路了。当下便站起身来,脚尖轻轻一捅,顿时将溪边的一块鹅卵石踢进了清澈的溪流之中,溅起一朵水花,响起破水之声。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