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伯格踱起步来，似乎是在推算甄言提到的可能性，似乎……完全成立？

艾斯伯格对着人形神宫说道：“圣女在上！我需要一个承诺，一个神明见证的誓言！否则我将杀死两名主教，你的献祭将毫无意义！”

吟唱声暂停，过了一会，圣女难听的声音回话：“愚蠢的人类，宁愿相信肮脏的阴谋，不愿相信神灵的承诺。好吧，我给你这个誓言。”

“我以雪之神科涅之名起誓……”冰雪圣女开始以一套固定的格式陈述誓言，在这个魔法世界，以某某神的名义起誓类似于一个约束性极强的咒语，有一套严格的誓言体系。如果违背誓言，将受到神罚，越是高阶的生物受到神罚越重，到了冰雪圣女这个位阶，基本上可以视为无论如何也不敢违背誓言了。

“……我绝不会攻击、禁锢冰霜魔法师艾斯伯格，否则科涅将剥夺我的魔力，押至北海寒潭永世不得脱身，特立此誓！”

这是甄言第一次看到一个完整的立誓，先前还不以为然，觉得发誓有屁用，现在看又是自己孤陋寡闻了。誓言念完，虚空中出现一个神明的身影，那应该就是雪之神的投影，神明将手中的权杖一指天空，一道亮光闪过，身影消失，誓言成立。

原来是这么个程序，甄言心中颇感震撼，打定主意以后可不敢轻易立誓，比如万一写连载文糊口宣称不断更之类的……

得到了冰雪圣女的保证，艾斯伯格不慌了。斯普利特叹口气，甄言明白他可能在可惜功败垂成。

献祭的仪式继续，斯普利特没有再尝试破局，一名执事眼见没有了生的希望，跪在地上念诵起祈求神灵庇佑的祷词，没人阻止，由得他去。

甄言在思索自己有什么咒语可以脱身，当然，能把萝丝带着一起更好，想来想去，有一条备选：“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陶渊明——《归田园居》其一）

如果火球魔法和不久前才领悟还没机会试验的“激光”魔法不起作用，甄言将不得不考虑逃命的问题……

正想着，忽然一只手搭在他手上，当然只能是萝丝。

“师姐？”

“甄言，如果有机会逃出去，不必管我……”

甄言心想我刚才的确这么想来着，当然，能管我还是管。

“可惜我所学有限，不能帮上太大的忙，连逃跑也一筹莫展……”萝丝继续说，“如果你能逃出去，以后成为登上顶峰的魔法师，可不可以帮我实现一个愿望？”

“可以。”甄言这点担当还是有的，当然，如果实在和自己三观不符，那就再说吧。

“请你帮我杀死巨龙召唤师德拉甘，他是杀死我母亲以及许多光明系魔法师的凶手，或许某一天你也会成为他的猎杀目标。”

这么说我可就视为己任了，甄言点点头：“巨龙召唤师德拉甘，好的，我记住了。”

“我没有什么可作为报酬感谢你……”萝丝忽然抱住甄言，“只有我自己……”她的长袍忽然敞开，露出里面的紧身衣物，长袍把两人罩在里面，倒是没人能看见。

虽然甄言心底对萝丝的确有那么一些隐藏的觊觎，但还不至于在这个时候收割人生梦想，果然魔女们都是想到就要做到的生物，甄言可没法接受……

“动手吧！不等了。”耳畔传来低低的一声指令。

“啊？”甄言差点没反应过来，原来萝丝这是在“搞事情”。

“我怕艾斯伯格发现你准备施法，所以帮你掩护一下，记住，先救两位主教！”

等待下去的确也没意义，甄言早就想拼一拼，这下“紧箍咒”解除，甄言当机立断，开始施法。

一手一个两个火球出现在甄言掌中，萝丝撑到再也撑不住才往后退开，再不退，恐怕衣服保不住……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甄言默念施放咒语，火球砸向寒冰囚笼。

囚笼在甄言的火球灼烧下，瞬间融化。

甄言把另一个火球往弗莱明主教的囚笼砸过去，同时先前施放魔法的那只手又开始蓄上了，下一个目标是斯普利特主教的囚笼。

萝丝跟在甄言身侧，手里也凝出一个火球，准备迎接艾斯伯格的魔法攻击，帮甄言挡一会是一会。

甄言的火球成功消融了两位主教的囚笼，斯普利特走出来，弗莱明还被冻在原地。甄言正想叫萝丝去解救导师，却看见弗莱明轻松的一抖，破开了冰霜，获得了自由。

“导师你魔力恢复了？”甄言惊喜的问。

“一直都存着呢！”弗莱明哈哈一笑，“演得真辛苦。”

与此同时，那些禁锢着每一个人的囚笼全部消失，大家获得了自由。

“这是？”甄言傻眼了。

“导师？”那个“急冻”也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计中计罢了。”艾斯伯格脸上难得的流露出一丝笑容，“神殿早有记录，冰雪圣女早已被封印在圣哨中，她想脱困，凭什么算计我们？这次行动的目标就是让她继续待着……”

艾斯伯格指着人形宫殿：“进攻！她的魔力消耗的不少，本来还想等等……”他看着甄言，“都怪这小子沉不住气。”

这我哪知道啊！甄言心中吐槽一句。

“进攻哪里？”甄言问了句，眼前的“变形金刚”体型硕大，不知从何下手。

“先废掉它的腿！火焰魔法最有效！”弗莱明说着，一个巨大的火球向“变形金刚”的大腿轰去。

“轰隆——”一声，由坚硬的石柱组成的大腿一阵颤动，宫殿中的吟唱声断了一下，又继续响起。

“她正在关键的时刻！”艾斯伯格指着宫殿，呐喊着，原来冰霜主教也可以如此热血，“所有魔法师，用火焰魔法进攻！”

在场的所有魔法师、哪怕是学员都会基本的火焰魔法，只是魔法的威力不同而已，甄言一边施放火球魔法一边看向斯普利特主教，发现他的火焰魔法也有模有样。

炼体者们这时候派不上用场，用长矛和佩剑可对付不了坚硬的石头，不过马上他们就有用武之地了。

雪猿！体型巨大，面目狰狞的雪猿！从宫殿大门里冲出来，看样子估计有上百只。

它们咆哮着，捶着胸口，向甄言他们冲过来。

看着雪猿从石柱大腿上攀援而下，甄言不由得念叨了句：“变形金刚见过了，金刚还远吗？”

炼体者们都是勇敢的战士，面对汹涌而来的雪猿潮，他们毫不畏惧，手提长矛腰悬佩刀，顶在前面。

仅从体型、力量和数量上看，炼体者恐怕顶不了多久，艾斯伯格不得已，转而攻击雪猿，这时他就不再使用自己威力有限的火焰魔法了，一个曾经让诺曼有糟糕记忆的冰风暴卷向雪猿群。

然而雪猿实在是皮糙肉厚，冰风暴里裹挟的冰晶打在雪猿身上被厚厚的毛皮所挡，雪猿们只要用手护住面部就可以稳稳前进。跑在最前面的雪猿已经和炼体者短兵相接，粗大的拳头砸在炼体者的铠甲上，一拳就把一个躲闪不及的战士砸的飞起来。

不过炼体者也不是普通凡人可比，甄言看到被砸飞的那位一翻身就站起来又冲上去。另一位炼体者，原本跟随弗莱明主教，现在似乎是战士里的头领，站在最前方举着佩刀顽强战斗，一只雪猿冲过来，挥舞粗壮的手臂砸他，被他抓住机会顺着手臂冲上雪猿肩膀，一刀扎进雪猿的眼睛，用力一搅，把雪猿的大脑搅散，轰然倒地。

嚯！甄言想起一个电影角色：莱戈拉斯。除了长相抱点歉……

甄言不知道这位“莱戈拉斯”属于炼体者哪一个级别，赫斯基曾经和他们提到过，炼体者的境界从低到高分别为“力士-石肤-铁人-大力神-暴君-碎星之王”，最高级别的炼体者被称为“盘古”，据说有开天辟地的威能，足以一斧破碎虚空，撕裂世界。不过这个世界自有真实历史记载起就不曾有炼体者达到过“盘古”的级别，那都是上古传说。历史上最接近“盘古”境界的碎星之王阿姆斯特朗自沉于北海，目前在整个大陆，暴君级别的炼体者已经是足以胜任军团总帅的位阶。

这样看来，“莱戈拉斯”或许是“大力神”位阶？

斯普利特主教其实才是抵抗雪猿的主力，因为境界的限制，他的精神攻击对冰雪圣女不起作用，但是对雪猿却能发挥效果。精神魔法“扰乱”能够使雪猿认错攻击目标，自相残杀，可惜雪猿也是抗魔比较强的生物，无法一次扰乱太多，但是扰乱一只就能让几只雪猿抽不出手来。斯普利特一次扰乱了五只雪猿，让它们在雪猿群里状如疯癫的乱打乱咬，牵扯了十几只雪猿，造成了很大破坏。

僵持了一会，炼体者们组成的防御阵型快要坚持不住，本来战斗力就不占优势，数量也没有雪猿多，连续有炼体者被雪猿砸飞，有的已经站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