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乌头门,又过了卢国公府家的门楼,李默远远地便瞧见了两个与程处亮长相相似的壮硕青年。
“十二,左边那个年岁看起来大的,就是某家大哥程处默了,平时善于与人角力,整个右金吾卫万战士中数他为胜。年岁小的,就是某三弟程处弼了,平时善于饮酒,某父亲都喝不过那小子。”
李默点头,算是了解,只是疑惑处亮为何将他两个兄弟的长处道出,便又问道:“处亮,你真没事瞒着某?”
程处亮洒脱地拍了拍自己胸膛,说道:“某担保,绝对无事瞒着十二你,今日你来府,真只是某父想要见你。”
一边的程处默、程处弼二人也见到了李默,两人饶有默契地对视一眼,随后程处默走出,一巴掌将程处亮拨在一边,豪放爽朗地笑过几声,看向李默热情说道:“某程处默,是处亮那不成器小子的大哥,这个是某三弟程处弼,今日见着李校尉,果真是如传言那般一表人才。”
说罢,他不等李默回话,直接是伸出自己那粗壮的臂膀搂在了李默肩。
此时李默却是苦笑连连,心道怪不得处亮说自家兄弟热情要自己莫介意,这程家老大果真热情,那么一条胳膊落在自己肩,若不是自己被那道穿越而来的雷电改造了身体,从小又被一群贼人熬炼,说不得此时就被这真正的卢国公府家的小公爷按在地了。
程处默却是没能想到李默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身子能承受住自己这么一下,不过神色却如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松开对方说道:“某可是听闻宫泽那老小子的弓在李兄弟你手被连开三次,想来李兄力道并不如外表显露这般,某自小也是以气力闻名,不如我们来角一番气力如何?”
李默自见到另外两位卢国公府的小公爷到现在,还未说一句话,此刻就要被邀请去角力,这时他也才明了,原来热情的地方在这里,怪不得处亮要专门与自己提到自家两兄弟的长处,那么一会儿就该是与另一个饮酒了。
见着李默没有作答,程处默说道:“李兄弟不言,怕是觉着这大过年的在某家角力不合礼法,放心,某家乃是将门,可没有太多的规矩,过了正堂便是某家三兄弟平时练武的地方,正好适合用来你我角力。”
李默见其话都说到这份了,此时哪还能出言拒绝,说道:“既然处默兄长这般说了,某却之不恭。”
几人绕过正堂,来到一片空地场所,程处亮与程处弼两兄弟给角力的二人让出一片空地,随后二人拉开距离开始角力。
说起角力,说白了就是后世的摔跤,从小教授李默拳脚功夫的秃爷就是此间好手,李默又时常看马贼们角力,有时也与他们比试一番,倒对角力并不陌生。
程处默像是一头黑熊飞快地撞了过来,速度竟是不慢,行动之间由于其身躯庞大竟是带动了一阵阵呼啸着的气流。
再看李默,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就似乎被猛兽吓傻了不知逃跑的白羊。
眼见他就要被程处默撞飞出去,电光火石间,他猛地有了动作,身子朝着程处默弓去,双手却不知何时抓在了其衣襟之。
听得他口中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呼声,随即场间就传来一阵闷响,先前呈无可匹敌之势的程处默竟是被摔在了地,此刻正呲牙咧嘴地一脸狰狞。
程家三兄弟平时练武的地方可是实打实的硬砖铺起来的,程处默那堂堂七尺身,加一身彪悍的腱子肉,少说也不下两百斤了,此刻被李默摔倒在地,浑身下自然是要多疼有多疼。
一边观看的程家老二与老三心中却是一凛,他们兄弟间平时少不了要角力比试,刚刚大哥那一番虽有放水之为,可他们两个自问也得避开其锋,而李默竟是直接将大哥翻到在了地。
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看清李默到底是如何出手的,只见他身子一动,冲来的大哥便被举起而后摔倒在地。
背后传来的痛感散去,程处默兀地起身,先前程处亮并不是空言,他在右金吾卫的万千将士中角力确为魁首,此刻在一个回合就被李默放倒,也觉着面无光,便是道了一声再来,双臂环抱封锁了李默退路,想要纯以蛮力来胜过对方。
再说李默,刚才使出的那一摔其实并未用出多少力道,只是用了秃爷传授的一些借力用力之法,此刻见着这未来的国公爷想要以力胜过,便知道他心中不服,若不将之折服,这角力还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眼见程处默双臂就要锁在自己腰间,李默毫不犹豫伸出双臂迎了过去。
“噼啪”
两声闷响过后,程处默来势汹汹的双臂在触及李默双手后竟是再不能移动分毫。
两人僵持于场间,然此时李默身子中却依旧还有余力,片刻之后,只见他身子下蹲半分后又巍然而起,直接将程处默抗在了肩。
程处默觉着自己失去重心,忙是挣扎想要自李默肩落下,可为时已晚,只觉着头脑一瞬间天旋地转,还未彻底散去痛感的后背再一次传来剧痛,竟是又一次被摔在了地。
“好,不愧是连药师都要赞叹的少年郎。”不知何时自卢国公府正堂后门走来一位中年壮汉出言赞叹道。
一侧观看的程处亮、程处弼二人闻言,连忙向着身后之人行礼,同是道了一声见过父亲。
此时李默却觉着有些尴尬,没想到与大名鼎鼎的“三板斧”程咬金第一次见面,却是自己将其二子摔在地的这般局面,弯腰忙是将还在地痛的呲牙咧嘴的程处默扶起,给卢国公行出一礼,说道:“晚辈见过卢国公。”
其实,卢国公此时心中并没有刚才话间语气洒脱,那日在皇城校场亲眼见了这少年郎力挽三石五斗弓,可他并不知晓其武技到底如何,光有力道只能当得是力士,可称不是英豪,后便安排了也同样想试其深浅的长子来与其角力。
结果是满意了,可自家儿子是被人两招轻松制服的,他想来注重面皮,心中自然是有了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