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府之内,丁怡的房里,萧白钰同丁怡坐在一张桌子旁。
萧白钰道:“小怡,咱们收手吧!”
丁怡淡淡道:“你害怕了?”
萧白钰道:“这些年来,伯父对我始终还是不错的,这些天来,我时常都在自责!”
“你不用自责,那老头不过只是要留住你为丁府做事而已。”丁怡说道。
“那你呢?”萧白钰看着丁怡的眼睛,颇是紧张。
丁怡温柔道:“我都快是你的人了,你还怀疑我?”
萧白钰心神一颤,也是温和一笑,道:“还记得吗?第一次遇你的时候,我便喜欢你了,那个倔强的神色,我至今都还记忆犹新!”
丁怡却是避开话题,道:“今天沈孤鸿带着小成出了丁府,我觉得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萧白钰道:“他们还只是两个孩子,能知道什么?”
丁怡道:“不,从我见到沈孤鸿的第一眼开始,我知道这个人颇是不凡!”
萧白钰笑道:“再如何不凡,难道他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丁怡叹息一声,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萧大哥,要不你帮我个忙,将他给杀了!”
萧白钰道:“他已经出了大名府,怎么杀他?再说,杀一个孩子,我实在下不去手!”
丁怡道:“萧大哥要杀一个人,算是他走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再说这次萧大哥可是看走眼了,这个孩子会武功,而且还不低,你想想看,他为什么隐藏武功进丁府?”
萧白钰面色一变,道:“他要对丁府不利?”
丁怡摇头道:“这我不知道了,不过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安,这种不安正是来自沈孤鸿。”
萧白钰把心一横,道:“不用担心,小怡,一切对丁府不利的人,我都会帮你除掉。”
丁怡闻言,将头靠在萧白钰的肩。在这时,萧白钰的心顿时砰砰跳动,仿佛要跳出来了一般。他回过头来,眉头不由微微皱起,道:“咦,这珠花面的玉珠怎么掉了?”
丁怡闻言,将珠花取下,急道:“哎呀,怎会掉了?不行,我得找找,这可是你送给我的!”
丁怡在屋里翻箱倒柜一会,却是如何都没有找到那面的玉珠。萧白钰见状,不由安慰道:“好了,没事的,我再从新给你买一个是了!”
丁怡却是倔强道:“不行,这是咱们的定情信物!”
萧白钰闻言,却是皱起了眉头,道:“咱们的定情信物?”
丁怡目光微微一闪,道:“你送我的每一样东西,我都把它当做定情信物!”
萧白钰闻言,整颗心顿时都酥软了,二人又相互依偎在一起许久,萧白钰站起身来,道:“我去给你办事!”
沈孤鸿来到衙门时已经接近傍晚,他向着守门的人抱拳行礼:“劳烦通报一声,在下想见一下知府大人!”
那守门的官差看了沈孤鸿一眼,顿时将他给认出来。沈孤鸿与丁成出了衙门之后,杜晟交代他们,若是沈孤鸿丁成再来,直接赶走是。
“回去吧,大人这个点没空!”那守门的人说道。
沈孤鸿却是没有露出多少惊色,来的时候,这些都是在他的意料之的。不过知府衙门的围墙,自然也是拦不住沈孤鸿的。当下他走了几个院子,才找到杜晟的住处。
“知府大人真是好雅兴!”沈孤鸿走进院子,只见得杜晟躺在一张太师椅正在看夕阳。以杜晟的武功,沈孤鸿到来自然是瞒不过他的。只是他依旧微闭着眼睛,直到沈孤鸿出声,这才坐正身子,淡淡道:“私闯知府衙门,这可是要杀头的重罪!”
沈孤鸿道:“没有办法,知府大人不想见在下,也只能这般了!”
杜晟道:“你是为丁家的事来的?”
沈孤鸿闻言一笑,道:“你我皆是明白人,又何必多说?”
杜晟淡淡道:“你这话本官却是不明白了,念在你还是一个孩子的份,你自己离开吧,本官不追究你的罪。”
沈孤鸿叹息一声,道:“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不知道大人是那持弓箭的人,还是只是那黄雀呢?”
杜晟闻言,眼杀机一闪,道:“你想说什么?”
“知府大人没有好过,她为什么要帮知府大人?”沈孤鸿道。
杜晟眼睛微微眯起,道:“本官实在听不懂你的意思,还有你说的她是谁?”
沈孤鸿叹息一声,道:“你们这些做官的,确实都有两手,事到如今,我也懒得拐弯抹角了。丁越的事,大人肯定是参与其的,只是大人有没有想过,作为丁府的人,丁怡为什么要帮您?”
杜晟闻言,却是笑了起来,道:“小兄弟真是会说笑!”他嘴虽然不承认,然而心里却是已经开始思虑。自做官以来,他事事被大名府内的三大势力给钳制住,官府如同虚设一般,他心里无时不刻都想将长青帮、张家和丁府除名,是以当初丁怡找他的时候,他确实没有想许多。
沈孤鸿见他神色,便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他道:“长青帮这些年来干的都是鱼肉百姓的勾当,他们自然是死不足惜,张府也是骄傲自大,不把官府放在眼里,不过这丁府,对大人您应该还算尊敬吧?据在下所知,丁越与大人还是好朋友呢!”
“细算起来,张府和长青帮都只是一方恶霸,但是丁府不同,他才是大名府的最大威胁!”杜晟淡淡道。
沈孤鸿道:“所以大人便要苦心积虑,将他们都除去吗?”
杜晟杀机终于了露了出来,道:“你有何证据?”
沈孤鸿叹息道:“这世间许多事情都是无法找到的证据,正如我说那个丁怡在利用大人,我也没有证据!”
杜晟微微皱眉,道:“你且说说看!”
“大人认为,这如今张家和长青帮都没有了,随才是最大的受益者?”沈孤鸿一字一句的说道。
杜晟闻言,心神一颤,道:“你年纪不大,不过却是人小鬼大,不怕本官杀人灭口?”
沈孤鸿淡淡道:“大人一心想做一个好官,自然不会做这等事的,大人做的那些,在下也知道是迫不得已的!”
杜晟闻言,不由叹息一声,苦笑道:“没想到最理解我的,却是一个孩子,唉!”
沈孤鸿道:“其实大人不知道,丁越这人对于生意有野心,但是其他的却是没有,他一直认为,只有考功名当官才可以光宗耀祖,他对丁成的教导也是如此。是以,他是真的将大人当做朋友,也是真正的尊重你的!”
杜晟点头:“说,你要本官怎么帮你?毕竟丁越已经抓紧牢里,本官若是没有一个理由,如何能将他放出去?”
沈孤鸿淡淡道:“不,在下当然不会为难大人,丁越也会堂堂正正的自牢里走出去,因为这一切的主谋是那个丁怡。”
杜晟道:“本官曾听说那个丁怡对你有一饭之恩,怎么?你是打算将你的恩人送进大牢?”
“看来大人打听过在下!”沈孤鸿道。
杜晟道:“那日你能将丁成带来衙门,本官自然要知道你是何人,却没想到你在丁府内的名声倒是挺大的!”
沈孤鸿道:“这一切都是丁怡的手段。”
“看来有许多事情,也不是本官知道那般简单!”杜晟道。
沈孤鸿道:“丁怡对我有一饭之恩,所以丁府的事我确实是管定了!”
杜晟听了,确实疑惑不已,难道沈孤鸿的报恩方式是将丁怡送进大牢?
沈孤鸿道:“麻烦大人安排一下,在下要进牢去向丁家主确定一些事!”
杜晟点头,当下他安排一番,沈孤鸿再次进入牢房。
“你为何对丁府的事这般关心?”丁越依旧很是谨慎。
沈孤鸿道:“因为大小姐对我有一饭之恩!”
丁越淡淡道:“你如今所说,这一切都是小怡所为,难道这是你的报恩方式?”
沈孤鸿点头:“确实如此,家主难道不怪,为何大小姐能对她亲生父亲下手?”
丁越经营丁家多年,对于手下却不是完全的信任,算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也是时常提防着的。但是他知道,丁怡却是一个很孝顺的孩子,也没有许多心机,直到两个月前她出去回来之后便似乎有些变了。但到底是什么地方变了,他也说不清楚。此时经沈孤鸿这么一问,他心里顿时有了数。丁怡表面对他极是尊敬,然则心里却是没有多少敬意,这些当然是从她的举动判断而出的,他道:“小怡是个很孝顺的孩子,他自然是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的!”
沈孤鸿点头:“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丁越干瘪的眼,顿时闪着泪花:“是我害了她,要不是我要他帮忙打理丁家,到如今”
沈孤鸿也甚是难过,当下他已经能够确定,丁府里的丁怡,已经不是当初对他有一饭之恩的丁怡。
“放心,我们一定可以找回大小姐的,她说不定没事呢!”沈孤鸿安慰道,但是他知道,丁怡活着的可能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