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奇没入黑乎乎的深巷中,走了一会,但见得前边处站又一道黑影。他虽然胆子很大,可终究是一介书生,隔得远远的便叫道:“阁下是谁?”
那黑影一动不动的,传出深沉沙哑的声音:“我是帮你中状元的人!”
说实话,杨奇觉得自己会榜上有名,但对于中状元是他从来都不敢想的事。作为一个人来说,能够中状元谁不想?是以杨奇一听到那声音,便进了巷子,当下他道:“若是你能帮我中状元,以后但凡有用得着的,你尽管开口!”
杨奇不是段景,他只在乎结果,至于过程是什么样的,他想都懒得去想。另外,他也是极为聪明的人,他知道人家不会无缘无故的帮他中状元,是以他一开口,就表示自己的态度。
“好,果然是状元的材料,这是此次科考的试题,若是这样你都中不了状元,那也只能说你确实不是这块料子!”黑衣人递给来一张纸,上面写着的正是科考的试题。
杨奇接过试题,有些不敢确定是真的,他暗自捏了一下自己,疼痛传来,才知道自己果然不是在做梦。他接过试题的双手都在颤抖,整个人更是兴奋得无以形容。
“若是这试题是真的话,我杨奇必是状元无疑!”杨奇也是颇为自信的人,他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后比段景差上多少。
黑影道:“是不是考试时你就知道了,不过我要你做的事也别忘!”
“阁下请说,在下能做的自然义不容辞!”杨奇道。
“我要你去太白书院找一个锦盒,这个盒子是这样的!”黑影又递过来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杨奇虽然不知道这锦盒是什么东西,但一定关系甚大,否则黑衣人也不会与他做这样的交易。不过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多想,既然拿了人家的好处,自然是要做事的,他一咬牙,道:“好,我帮你找!”
“嗯,好。记住你的任务,否则我能给你状元的位置同样也能把你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那黑影说完,已经消失在巷子里。
杨奇为人圆滑,也不失谨慎,当下他四下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将试题和画有盒子样子的纸张揣好,然后便走出了巷子。
回到题名客栈,见得段景依旧在挑灯夜读,杨奇脸上不由露出古怪的笑容,心道:“若是这些试题是真的话,任你努力百倍千倍,状元终究也是我的!”
一夜过去,沈孤鸿起得极早,他正要出门,却是温永洁向找上门来了。
“接到报案,又死人了!”温永洁还没有去现场,却是先来了寇府,自然是想与沈孤鸿一同赶过去。
沈孤鸿闻言,不由问道:“这次死的是谁?”
温永洁道:“是最有机会中状元的汤显!”
沈孤鸿道:“这倒是很有意思,死在哪里?”
“死在锦秀楼隔壁的巷子中,具体情况,咱们只有去看来才知道。”温永洁道。
沈孤鸿道:“走吧,你应该已经派人去保护现场了吧?”
“这还用你说?”温永洁走在前面。沈孤鸿跟在后面,二人展开轻功,不多时便来到了巷子中。
因为有捕快先到的缘故,那些看热闹的人被挡在外边,不准进入现场。沈孤鸿和温永洁来到,接着衙门的仵作也到了。
沈孤鸿蹲下身子来,将汤显的尸体给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他整个人就是头部有一处伤口,伤口非是刀伤剑伤等,而像是被石头之类的坚硬之物给砸出来的,死亡的原因估计是血过多。
“有什么发现?”温永洁同样是将尸体给看了一遍。
沈孤鸿道:“等仵作验完再说!”
一盏茶左右的功夫,林老汉已经将尸体给验完了,他道:“死于昨夜子时左右,致命伤就是头部处的伤口。伤口破烂,像是被重物撞击而形成的!”
沈孤鸿心下松了口气,总算是没有验出中毒等症状,否则这案子当真是越来越复杂。
“咦?”沈孤鸿弯下身去,将汤显那已经僵硬的左臂抬起来,只见得他那僵硬的五指的指甲中,留有许多带血的皮肉。温永洁此时也看到了,他与沈孤鸿相视一眼,都露出微微笑意。
“你们先将尸体抬回衙门!”温永洁吩咐一声,便与沈孤鸿在巷子里仔细检查了一番,却是在不远处的巷子外找到了一块带血的石头,想必那就是杀死汤显的凶器了。
“走,咱们去锦秀楼走一遭!”温永洁道。
“又去喝酒?”沈孤鸿笑道。
温永洁道:“不仅是还要喝酒,咱们还要划拳!”
沈孤鸿笑道:“咱们两个划拳有什么意思!”
温永洁道:“和你划拳自然没有意思,不过若是与锦秀楼中的学子们划拳,那就很有意思了!”
“他们即将考试,谁有时间与你划拳?再说与你又不是很熟,凭什么要与你划拳?”沈孤鸿笑道。
“这样说也对,既然不划拳,那来点硬的总算是可以的吧?毕竟我也算是官府的人,要他们配合一下,应该不会有意见吧?”温永洁道。
沈孤鸿笑道:“向来民不与官斗,他们虽然都是有望栋梁之才的人物,但如今还是草民,想来没有人会抗拒!”
“唉,没有想到有一天我温永洁办案也会用强!”温永洁道。
沈孤鸿道:“适当用一下还是可以的!”
二人说话时,脚下也不慢,来到锦绣楼中。温永洁直接掏出他的捕头令牌,道:“劳烦一下掌柜的,将你们店中的说与学子集中起来,我有些事要问他们!”
掌柜的虽然有些为难,但却是不敢反抗,当下他挨着一间房、一间房的走过,将所有正在看书学习的学子集中在大厅之上。
“温捕头,说吧,有什么要事,若是没有,我等还要看书呢,后天就要考试了!”说话的是来自长安的贺如是。他也是中状元的呼声最高的人之一。
温永洁道:“麻烦将你们的袖子撸起来,我需要检查一下!”
“你虽然捕快,但却是没有权命令我们做什么吧?”其中一个学子说道。其余的学子此时都附和着,整个锦秀楼顿时嘈杂一片。
温永洁冷哼一声,道:“官府办案,我劝你们还是好好的配合,否则只能请你们去衙门喝茶了!”
“温捕头的话说得有些过了!”屈文君的脸色颇是难看,他觉得温永洁这是对他们人的侮辱。
温永洁道:“清者自清,只要你们身正,没人能拿你们怎样的!”
“温捕头的话说得好,我丁成第一个让你看!”丁成此时撸起袖子,双手举起来,一双完好的手臂映入众人眼帘。
有了丁成带头,其余人也在这时纷纷撸起袖子,一双双完好的手臂举得高高的。待到贺如是、周中、屈文君几人时,只见得他们的右臂上都有伤痕,这一下子却是让沈孤鸿和温永洁都神色一凝。
“屈兄手臂上的伤痕是怎么来的?”沈孤鸿问道。屈文君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惊道:“我也不知道啊?奇怪了,我的手怎么会有伤痕!”
“你的呢?”沈孤鸿又指着周中问道。
周中与屈文君一般都是一脸茫然,最后的贺如是也同样如此。
温永洁道:“昨晚上你们谁与汤显一起出去过?”
屈文君、周中、贺如是还有两三个学子都一同站了出来。屈文君道:“我们与汤显都是要好的朋友,昨晚又是中秋,是以就商量着出去放松一下。只是街道上人实在太多,玩了没有一会,我们就各自走散了。”
“今早有人报案,汤显死在了旁边的巷子中!”温永洁道。
周中、屈文君、贺如是与汤显都是要好的朋友。诸多学子集聚在此,没有见到汤显,他们已经在怀疑,当下听得汤显噩耗,均是露出惊色。
“什么?汤显死了?这是怎么回事?”周中惊道。
温永洁道:“所以我希望你们好好的想想,昨晚上你们一起出去的人真的只有你们几个吗?还有,你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汤显死了,嫌疑最大的自然与他一同出去的人,当下屈文君、周中、贺如是等人都有些惊慌。
“我是亥时左右就回来了,对了,在路上还遇到了贺如是,我们是一起回来的!”周中道。
“亥时左右?”温永洁不由微微皱眉。
周中道:“确切说,我们回来的时候,亥时已经过去一半。”
“那你呢?屈兄?”沈孤鸿问道。
屈文君道:“我比他们两个还回来的早,回来时掌柜的还在,他可以证明!”
“其他人呢?”温永洁看向那跟着一起出去的几个人,问道。
“我们是在子时左右回来的,还是一起回来的!”其中一个答道。
温永洁和沈孤鸿闻言,都皱起了眉头,过去一会,温永洁道:“你们都会去了,打搅之处,请多多包涵!”
沈孤鸿和温永洁解散了诸多学子之后,二人却是陷入了疑惑之中,如此一来,这倒是谁都有不在场的证据了,难道凶手不是这些学子中间的人?可是既然如此,为何贺如是、周中、屈文君的手臂上会有伤痕?
“难道他们有人在撒谎?可是也不像啊!”温永洁做了许多年的捕快,头一次遇到这么看似简单,而又极为复杂的案子,当下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