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一个坏消息。”

朱传飞深吸一口气，把情报随手交还回去。

太子朱厚照难搞是有名的，如果再让他学会轻身功夫。朱传飞觉得他们这帮锦衣卫可以累死狗了。

不是他太自信，而是太子太狗……不，太聪明。学什么，会什么。

现在太子出宫，他们就已经几乎跟不上了。虽然是有武钢爬房上，看的远。

但是，三百六十度看一圈，也是需要时间的。

甚至太子往哪个屋一钻，他们都不好找。

就说太子上次在谢阁老家一番折腾，他们就没发现。因为他们根本没人想过太子敢去阁老家闹腾。

至于现在，朱传飞已经可以想象太子学会轻功，直接在屋顶上跑，他们这些人在地面甩腿追的场景了。

唉！锦衣卫不好干啊。

朱传飞认命了，喘上一口气，又说道：“现在告诉我好消息吧，让我下值前能有个好心情带回家。”

副百户小心看下四周，小声说道：“百户大人，恐怕我们距离下值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太子欲拜那许玄为师，许玄却没有答应。以太子的缠人功夫，恐怕不会这么容易放弃。对了，这是我要报告的好消息。”

朱传飞看着身边的副百户。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怎么觉得他的这帮手下跟踪太子跟多了，变皮了。

皮，也是可以传染的？

朱百飞继续向前走，边走边说道：“这是好消息？一个害的我们大家伙要加班的好消息？”

“那要不要让小的们警告一下他，让他不许教。”副百户出馊主意道。

朱传飞停顿了一下。

如果不是他知道自己身边的副百户是真蠢，不是装的。他都要怀疑这货要坑自己了。

敢阻止太子学艺？

怕是不知死字怎么写啊。

你难道没见过太子整人？还是说你以后想过吃不敢吃，喝不敢喝的日子？

“对了，指挥使大人让咱们把许玄吸收进锦衣卫。”朱传飞随口说道。

呃？

副百户还能说啥？这是未来的同僚啊。而且是锦衣卫指挥使点明要的人。今天威胁了，明儿锦衣卫指挥大人护个短，给个小鞋穿……怕是要倒霉。

惹不起，惹不起。

见副百户连连摇头，一副惹不起的样子。

朱传飞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锦衣卫指挥使，你惹不起。皇帝、太子，你就惹的起了？

如果不是看在副百户与自己祖上都是孤儿军出身的份上，朱传飞真的不想要他。

朱传飞又说道：“你帮我准备一套锦衣卫制服。”

副百户听了，略带些不确定的语气说道：“百户大人，陛下不是赏了他国子监生吗？他真的愿意当锦衣卫？”

有时候，朱传飞真的是不知道副百户是真蠢，还是假蠢。

这脑子分明也是可以的吗？

朱传飞点点头，一边同样表示自己也觉得许玄不会答应，一边又对副百户说：“这不仅是指挥使大人的命令。如果你们今后不想四处追赶太子殿下，最好希望他答应。”

说着，他又看了看四周的房屋道：“真的在上面跑，多少薪俸都不够赔人房子的。”

这是真话。

天子脚下，百善之地。

先不说这皇城根住的百姓多多少少与王公大臣们有着关系。

就是没有，单是一个“百善之地”，朝廷也不会让他们这帮锦衣卫上房踩坏人家的瓦。

真的踩坏了，绝对要赔。

只想一想，自己堂堂锦衣卫，要上房给人修房子，便不由的缩了缩脖子。

这时代修房子，可没有水泥用。大家用的都是三和土，即鸡蛋、糯米加土。

鸡蛋与糯米，吃进肚子不香吗？干什么要和进土里，抹别人的房子上。

亏大了。

副百户立即命人去取一件崭新的锦衣卫服，一把新的绣春刀。

很明显，他们是明白，一定要拉拢许玄，拒绝给太子传艺。

跑腿追太子还好说。

一路给人修房子可就太苦了。

再踩坏几家王公贵族的琉璃瓦，把他们卖了，也赔不起啊。

这边命人去取新衣服新刀，那边副百户就琢磨开了脑子，淫笑一声，仿佛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似的，向朱传飞建议道：“百户大人，要不咱们请上他一席。”

朱传飞一听他的笑声，便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要不要在春风楼摆席，再叫上几个姐儿。”

“百户大人，真的吗？咱们什么时候去？”

副百户一听，喜入心中，急急的要去。

“行啊，这就可以去订。”朱传飞点了点头。

副百户听了，转身便要去。

便听朱传飞又说：“你出银子。”

“大人，不要玩笑。我的那点儿俸禄哪里去的起春风楼。”

副百户停下了脚步，不是不想去，实在是没银子。

副百户脚步虽然停下，但是又忍不住说道：“百户大人，那许玄血气方刚，下官保证只要是上了春风楼，绝对什么都会答应。”

朱传飞听了，他知道自己的手下说的有道理。再看看手下，一个个饿狼似的盯着自己，一心想让自己说去。

朱传飞叹了口气道：“这事我也懂。你们以为我不想，但是银子哪里来。那春风楼来头太大，没银子，人家可不管咱们是什么锦衣卫。”

现在是弘治朝。弘治朝的锦衣卫可没有万化朝的锦衣卫威风。

当然，万化朝威风的其实也不是锦衣卫，而是东厂与西厂。

但是不管是东厂，还是西厂的番子，其实用的都是锦衣卫的人马。也就只有上面的大人物不是锦衣卫，而是宫中太监的区别罢了。

但是对下面的百户小旗来说，这点区别重要吗？

一点儿也不重要。

因为不管是什么人当头，他们都是一样的当差。

唯一的区别也就是，太监当头那会儿，他们是真的威风。

知道春风楼是没可能了。副百户嘟囔道：“百户大人，就一件新衣，一把绣春刀可吸引不了人家。人家毕竟是读书人。不是咱们玩刀弄枪的粗汉子。”

朱传飞一边听着，一边随口说道：“成与不成，先见了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