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事情不出李懿所料。
此时距离突厥大军开始围攻攀县,已经过了十三天。
突厥大营内。
“敢问可汗,为何还不下令,让大军齐攻攀县?”
突利可汗有些困惑了。
颉利可汗他不是恨不得把唐军往死里打,等李懿死后,将攀县屠城吗?
为何已经过了十几天,还是如此谨慎的没有进行全攻?
颉利可汗道:
“实在是那李懿太过诡计多端,这几天本汗一直在试探!”
突利可汗不禁好奇道:
“那么,试探出了什么呢?”
只见颉利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微笑道:
“本汗已经试探出,他们如今已是要败了!”
说完,他便将所有的统帅叫了进来。
“尔等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颉利可汗威严问道。
众位统帅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而后便听颉利可汗道:
“今日乃是我突厥大军,全数进攻攀县的日子!”
“这十几日来,本汗一直在试探,想要看看那唐军的守备力量。”
“昨日试探下来,本汗断定,他们已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
“谅那李懿再有多少花招,可是这双方人马的差距,是阴谋诡计也挽救不回来的。”
“他要耍什么计谋,如今已是无用功了。这将近三十万人马一旦压城,攀县顷刻间便要灰飞烟灭!”
“传令所有我突厥儿郎,整装待发。”
“全数进攻攀县!”
……
攀县。
约莫晌午时分,一声尤为雄壮的号角响彻战场。
突厥大军兵临城下。
整齐排列着的军阵,从城墙一眼望去,如同人山人海。
令攀县所有人都头皮发麻!
很明显,突厥摆出这样的攻势,是要与攀县里的军队决一死战了。
自从晌午那一声突厥的号角响起,攀县的这堵城墙就成了一座鬼门关。
随时随地都在死人,不管内外。
而且死人的速度愈来愈快。
这些突厥攻城士卒,在经历过先前几次甚至是十几次的攻城后,有了经验。
他们越来越清楚如何躲避城墙扔下的石块火油,越来越知道如何多留个心眼,注意哪些从角楼和城墙阴险激射而至的箭矢。
许多第一次攻城时难免两腿发软的突厥士卒,都忘我地扛盾蚁附而。
他们已经可以完全不去看那些城墙下的尸体,不理会那些将死之人的哀号呻吟。
如果不是李懿这位主帅身先士卒,浴血斩杀无数突厥首级。
如果不是他麾下有三千精兵,五千融合了陷阵营军魂的白巾兵。
城头此时就应该站满突厥士卒了。
而内城墙下,尽是来不及善后的袍泽尸体,胡乱堆积,到后来,守卒只能含着泪将他们的尸体丢下去。
堆积成山。
攀县城内,军心难免不稳。
许多士卒在城头之,一边射箭倒火油砍人,一边破口大骂!
“他奶奶的,若不是李世民这狗皇帝,咱们何至于此!”
“说得是!骂得好!”
“狗皇帝不给人不给粮,净让老子给他卖命了!这哪是皇帝,这他娘的是狗贼吧!”
“要不是李懿将军,突厥早打去长安了,他还能做他的太平皇帝吗?!!”
“……”
一时间,大半士卒都开始辱骂起了皇帝陛下李世民,就差没跟骂突厥一样了。
他们在发泄自己的愤怒和恐惧!
愤怒于李世民对李懿和幽州百姓们的放弃。
恐惧于突厥大军兵临城下,攀县即将城破的危机!
一批又一批换防的士卒填补了空缺。
李懿一口气将那一百多已经跳入城墙近身肉搏的突厥人斩杀殆尽。
他双手握住枪杆,气势如虹!
被他一枪破喉的突厥士卒就多达十数人。
但是就算守卒将大多数攀附有十几名敌军的云梯推回地面,将火油源源不断倒下再点燃。
突厥人却仍旧仿佛杀不尽一般!
云梯没了就搭人梯,人梯没了就踩着箭往爬。
城内城外,城墙的外沿和内沿。
尽是尸山血海,连绵不绝。
攀县两三万,对阵突厥二三十万人啊!
李懿一人起码在城墙杀了数千人。
背影在烈日下如一座大山,镇守住了攀县的城墙。
牢不可破。
此时,不知是谁,忽然高喊了一声:
“为了李懿将军!”
“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纷乱喧嚣的城墙战场忽然一寂。
而后爆发出了更猛烈的声音!
所有攀县军民,不论在城墙下,都是齐声高喝:
“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誓与攀县共存亡!”
“誓与攀县共存亡!”
“誓与攀县共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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