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正在澜山尉迟氏打算进行一场血腥内部清洗时,突然有门人通报:日月督主的驾贴到了!
驾贴?祖堂内的尉迟氏族人都是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从来没听说过驾贴这个东西。
但前面的日月督主四个字却是听清了,心中隐隐有些慌乱。
“驾贴何在?”尉迟氏老祖出声道。
声音刚落,祖堂的门被推开,从外面进来一名尉迟族人,将黑色奏章模样的贴子低了上来。
尉迟老祖挥了挥手让族人退下,接着目光便扫向了手中的驾贴,感觉手中沉甸甸的
打开驾贴只扫了一眼,脸色就是突变。
“老祖,驾贴中说了什么?”尉迟宗主好奇道。
尉迟老祖扣上驾贴,递给了他,叹息一声,道:“澜山宗的劫难来了……”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心中更是惴惴不安,尤其那名年轻的少宗主,脸色更是变得苍白。
日月督主的凶名早已传遍了整个莽荒大陆,而偏偏这个日月督主与被他休掉的妻子有直接的血缘关系。
接着少宗主便将目光转向自己父亲,只见父亲跟老祖一样,都是一脸惊恐。
其刚想开口询问驾贴里到底说了什么,便见父亲一脸灰败地捏着驾贴一言不发,少宗主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直接起身将驾贴拿在手中。
驾贴封皮通体黝黑,上面雕刻着日月星辰,周边是水火风雷、云山影泽的浮雕,紧紧拱卫着中央的日月。
其已顾不得研究封皮,直接打开,入眼一行醒目红字:大离皇历七月初十,日月督主驾临澜山宗!
下方是一个臂章形状的印章,正是日月奉令的样子。
少宗主有些茫然,就这一句话而已,没看出什么大劫难啊,为何老祖和父亲都是一脸灰败惊恐的神情。
澜山宗宗主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叹息一声,道:“看驾贴的背面……”
少宗主这才觉察到驾贴背面的指间出似乎真的还有字,不由翻转到正面,一看之下,直接惊呼出声,一脸惶恐。
只见驾贴背面黑体大字尽入眼帘:驾贴所至,鸡犬不留!
“日月台要剿灭我澜山宗?”
少宗主有些不敢置信,接着一句话脱口而出:“为什么?”
祖堂内寂静无声,没有人回答他,因为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无外乎四个原因:
一是他们澜山宗暗中投效世外宗门的事败露了!
二是那个孩子的身世暴露了!
三是日月督主在为姜凝出头!
四是日月台在清算参与那场大村皇庄伏杀的武道宗门!
接着尉迟氏老祖将这四个可能的原因说了出来,一言不语地看着诸人。
“第二个、第三个绝对不可能,那孩子的身世绝对没有外人知道,而且毅郡王与姜凝关系极差,几年前我曾到端王府拜访过,以姜凝夫君的身份,直接被现在的毅郡王赶了出来……”
少宗主首先开口道,虽然说的都是他自己认为的事实,但不免也有为自己开脱责任的意思在内,毕竟,无论是姜凝还是那个孩子,都是他的主意。
“第四个可能性也不大,那场伏杀牵扯的武道宗门太多了,况且那个宗门没有几个逆徒,如果以这个理由来剿灭我澜山宗,怕是会引起所有武道宗门的反弹……”澜山宗宗主接着开口道。
那么就只剩下第一个原因了,而这个也是澜山宗最大的把柄。
身为世俗武道宗门,隶属大离皇朝统御,却暗中投效世外宗门,这个罪名很大,而且不会得到任何怜悯与同情。
祖堂内死寂一片,在大离皇朝这个庞然大物前,澜山宗根本不够看,而且出手还是凶名赫赫的日月台!
想到十万日月双轮攻山的场景,所有人都是不寒而栗。
“今日是初几?”尉迟老祖突然开口问道。
“初九……”澜山宗宗主苦涩回道。
看了眼外面,现在已经接近傍晚时分,离明日没有几个时辰了。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抓紧做准备吧。”尉迟老祖叹息一声,然后沉思一会儿,继续道:
“现在正是需要宗内几大氏族效命的时候,先笼络住他们,告诉他们,因为第四个原因,大离皇朝想拿我澜山宗开刀!”
“同时立刻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向周边的武道宗门寻求声援,兔死狐悲,相信他们为了自己也会发声向大离皇族施压的。
“立即处理掉关于世外宗门的所有痕迹,所有知情者,一个都不留!”
“现在离初十只有几个时辰了,下去做准备吧,开启护山大阵,动员一切能动员的力量,我们支撑的时间越长,澜山宗存活下去的几率就越大!”
尉迟氏老祖发布了一连串的命令,然后祖堂内的核心族人便俱是一脸忧涩的走了出去,只留下澜山宗宗主一人。
“老祖,日月八部齐至,我们能挡得住吗?”澜山宗宗主迟疑道。
尉迟老祖摇了摇头,道:“挡?怎么挡?根本挡不住……”
“那……”
“我这是在争取时间,你难道真的想让我尉迟一脉跟着澜山宗一起灭民不成?”
“你现在立刻让少宗主带着那个几个选出来的尉迟子弟,悄悄逃离澜山宗,去投奔世外宗门。”
澜山宗宗主明白了,老祖是想让宗内的几个氏族和其他尉迟族人当炮灰,吸引日月台的火力,好掩护他们撤离。
“那我们?”澜山宗宗主迟疑道。
“放心,我自由安排,等激起了门人的誓死抵抗之心,我们再撤离。”尉迟老祖轻飘飘说道,显然就没想着为澜山宗拼命。
澜山宗宗主闻言,长舒了一口气,点头道:“我这就下去安排。”
而此时,澜山宗一处不显眼的山峰,七八道身影正聚在一间密室中,气氛也有些莫名压抑。
“陈护教,你说的一切只是你一家之言,单凭这个就让我们背弃澜山宗?”张氏家族的话事人开口道。
其嘴中的陈护教是澜山宗另一武道世族的话事人,在澜山宗,几大氏族的话事人都担任着宗门护教一职。
从澜山宗开宗立派起,一直延续到现在。
所以这几个氏族对澜山宗都有很深的感情。
陈护教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看向了旁边一身黑毡笼罩的两道身影,这两人在几个氏族的掩护下,潜进了澜山宗的山门,但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
我真的成了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