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627年10月2日。
云水思坐在一处大殿当中。
此刻天色已经昏暗了起来,大殿的内部却并没有点亮多少蜡烛。
原本的云水思,是名副其实的“怪胎”,从小学开始,他的爱好就跟别人很不一样。
虽然说表面上他跟同龄的孩子没什么区别,但是当他将鞭炮里面的火药弄成颗粒状,用来炸墙玩的那时候起,他就注定与众不同。
高中之后,云水思如愿以偿的成为了一名工科狗,凭借着极其过人的天赋,他成功的在实验室当中制造出来了一颗把自己炸上天的大炮仗。
云水思仅仅只记得,一声巨响过后,他的眼前便一片漆黑。
但是当他重新睁开双眼时,却被稀里糊涂的拉到了一旁化妆。
在懵逼了一小会之后,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穿越到了某一位皇帝身上了。
正当他以为自己就这样走上了人生巅峰,从此将会过上房子、车子、妹子、票子、狗腿子都不缺的幸福生活时,记忆当中的“信王”两字,却让他如坠深渊。
信王朱由检,明朝最后一个皇帝,年号崇祯,死后谥号绍天绎道刚明恪俭揆文奋武敦仁懋孝烈皇帝,又称庄烈帝。
至于为什么被称为庄烈帝,自然是崇祯十七年,李自成率军打进北京城,这位庄烈帝亲手杀死后宫嫔妃以及其子女后,带着一名叫王承恩的太监,在后面煤山上自挂东南枝,壮烈殉国。
这下好,原本以为自己来到这不知道什么朝代,当了皇帝,就是来享福的,结果按照历史进程,自己还有十七年多点的时间,就要跑去自挂东南枝了。
鉴于此,云水思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在继位大典上走过来的,似乎浑浑噩噩之间,自己就把自己关在了这处乾清宫当中。
除了自己之外,应该也就只有在阴暗处的史官了吧?
不过在将自己关在这乾清宫当中之后,云水思倒是也想开了很多。
反正好歹没有让自己穿越到北宋或者南宋末年不是?
好歹自己在明朝的话,外敌的实力其实也并没有很强大不是?
好歹现在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信王朱由检还没有傻乎乎的被东林党忽悠的把厂卫废掉导致自己的权力近乎于零不是?
想到了这些,云水思的心里面总算是好受了一些。
不过在想到明年开始就是赫赫有名的“小冰河期”,云水思的心情又不是那么的美丽了。
从明年,也就是崇祯元年开始,中原地区天灾人祸就没有断过。五年大饥,六年大水,七年秋蝗、大饥,八年九月西乡旱,略阳水涝,民舍全没。九年旱蝗,十年秋禾全无,十一年夏飞蝗蔽天......十三年大旱......十四年旱。
这些史书上仅仅一笔带过的惨状,即将就要在自己治下发生,时间甚至也就只剩下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已经坐在这里好几个时辰了,云水思这才从穿越到崇祯身上的这种“打击”当中回过神来。
“算了,现在想这么多,没什么用,还不如好好的想想究竟应该怎么样才能够你装这命运吧。”
叹了一口气,云水思还是决定要从实际出发。
很显然,自己现在唯一能够利用的,就是被那些正派人士所唾弃的厂卫。
关于这东厂跟锦衣卫,这两处地方,在后世那可是相当的出名。
据说在厂卫最昌盛的时候,某个大臣即便是今天上朝穿什么颜色的内内,有没有便秘,跟小妾嘿咻嘿咻的时候持续了多长时间,其中用的什么姿势,说的什么话,厂卫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云水思也知道,如果说自己想要翻盘,那么这唯一的期望,也就只有从厂卫身上入手了。
而提到厂卫,在这个天启七年末。就完全不可避免的要提到一个人。
“来人啊。”
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大殿当中。
“陛下!”
云水思话音几乎是刚落,一直守在乾清宫门外等候着的一名小太监就走了进来。
“去,把魏公公给朕叫来。”
云水思看着这年龄似乎是跟自己差不多年龄大小的小太监说道。
“是!”
小太监应了一声,随后便退了出去。
不多时,这名小太监便已经站在了一名年过半百的老太监面前。
“陛下,仅仅只是叫我过去吗?”
这名老太监是属于那种很标准的阴险狡诈版的反派脸,此刻他正看着站在面前的小太监,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直线。
他便是魏忠贤,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太监,也是此刻整个东林党人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但是却毫无办法的狠人。
自从他被天启皇帝重用之后,整个东林党人士,几乎是被魏忠贤摁在地上摩擦,到目前为止,他所率领的所谓“阉党”,已经占据了整个朝堂的大半江山,几乎所有重要的职位甚至绝大多数内阁大学士,全都是他魏忠贤的人。
“是的,老祖宗,陛下使唤小的的时候,仅仅只是让小的把老祖宗叫过去,别的,陛下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小太监低着头,丝毫不敢抬起来半分。
“嗯,既然这样,那咱家便走一趟吧。”
魏忠贤点了点头,随后便带着自己的随从朝着乾清宫走去。
而在魏忠贤身后,这名小太监没有半点“天子使臣”的自觉,小脑袋缩的跟一个鹌鹑一样,跟在魏忠贤身后一步远的距离走着。
而在小太监的身前,魏忠贤看着乾清宫的方向,眼神当中有着些许的阴翳。
他何尝不知,这名原先的信王,在今天的继位大典之前,对于东林党人士究竟宠信到了何等地步。
按照那群所谓“清流”们的尿性,这新皇帝似乎应该是对自己恨之入骨吧?现在却是将自己单独叫过去,这当中释放出来的些许信号,可是真的能够让人浮想联翩。
“对了,陛下在让你来传话的时候,心情如何?”
想到这,魏忠贤转过头去,看向了那小太监。
“回老祖宗,陛下的话语当中并不能听出喜乐,所以请老祖宗恕小的没有办法回答老祖宗的问题。”
“嗯。”
淡淡的点了点头,魏忠贤便将目光重新的转了回去。
......
未完待续
此刻在乾清宫当中,云水思其实也在思考。
对于魏忠贤这个人,云水思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确定他对于自己的态度究竟是什么样的。
毕竟虽然说太监的一生荣辱都是依靠皇帝的心情,但是很明显,魏忠贤忠诚的是已经死了的天启皇帝,跟他这个后来的崇祯皇帝并没有半毛钱关系。
所以说魏忠贤对于他的态度,云水思还真的不能完全确定。
不过相比魏忠贤,云水思在思考的,其实是另一件事情。
在天启年间,皇宫当中的权势人物,除了魏忠贤之外,其实还有一人。
那便是天启皇帝的奶妈,客氏。
这位客氏,严格来讲,在宫廷里面的权势,其实还是要压了魏忠贤一头,原因自然便是因为魏忠贤发迹初期,这名客氏便是魏忠贤的恩人。
也正是凭借着这种关系,再加上客氏本身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使得她有了今天的这种地位。
云水思现在怀疑,天启皇帝在落水之后,之所以还能够吃了所谓的“神药”,其中这位客氏,应该是没少出力。
甚至说,天启皇帝落水这件事情,背后如果没有客氏的操纵,云水思实在是想不到,有谁能够有这个能力的同时,还能够不受天启皇帝死亡的影响。
魏忠贤肯定不行。
天启皇帝要是死了,魏忠贤作为天启手下的首席大太监,肯定是躲不过清算的,所以天启皇帝的死,从根本上来说,就肯定跟魏忠贤没有关系。
那么,在这种条件下,还能够绕开魏忠贤在皇宫当中的力量,来暗算天启皇帝的,那人的身份就不用说了吧?
“陛下,魏公公到了。”
就在云水思想着客氏的事情时,小太监走了进来说道。
“哦?快快把魏卿请进来。”
云水思听闻,连忙做出来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说道。
“臣,魏忠贤,参见陛下!”
也就是一两分钟的事情,魏忠贤便来到了乾清宫当中,随后他便朝着坐在上面的云水思行了一个跪拜之礼。
云水思坐在上面,打量着跪在下面的魏忠贤,一言不发。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滞了起来。
整整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坐在上面的云水思这才开口说道
“魏卿,起来吧。”
“是!”
已经跪的身体有些受不了的魏忠贤这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他也知道,刚才不过是面前这位新皇在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对了,你叫什么?”
魏忠贤站起来之后,云水思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小太监。
“回陛下,小的叫福顺。”
小太监跪在地上说道。
“福顺?这名字......倒是让朕想起来了抚顺啊。”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请陛下饶命!”
一听云水思这么说,福顺连忙跪在了地上。
抚顺这地方,谁不知道现在是建奴的地盘?自己这名字跟抚顺重音,要是上面这位新皇念头一个不通顺,杀了自己都没有人给自己叫冤屈。
尤其是站在一旁的魏忠贤魏公公,刚才一进来皇上给魏忠贤下马威,他可是在旁边看着的,按照魏忠贤心狠手辣的性格,自己很有可能会被灭口。
“好了好了,你这样子是干什么?”
云水思笑了笑。
他刚刚不过是想要逗一逗这名小太监而已,谁能想得到他反应竟然这么大。
“好了好了,你起来吧。今后,你就叫小六子,抚顺这个名字,就弃用了吧。”
云水思摆了摆手说道。
小六子这名字,来源则是云水思在后世看到的一个小品里面的太监。
这也算是云水思一点小小的恶趣味了吧。
“谢皇上赐名!”
小六子刚刚才站起来,随后便再一次的重重跪下。
此刻的他,跟刚才的忐忑完全不同,脸上除了激动,就是兴奋。
谁能想到,刚刚进宫没多久的一个太监,竟然会得到这新皇的赐名呢?有了小六子这个名字,即便是魏忠贤,都动不了他了!
正如小六子所想,站在一旁的魏忠贤,在听到新皇赐名给小六子之后,原本眼神当中的阴翳顿时散去了不少。
他也知道,有皇帝这句话在,他魏忠贤就动不了这个看过他出丑的太监了。
“好了,小六子,你出去好好的把门给朕看好了,不管是谁来都不要放进来,朕要跟魏卿谈些事情。”
仿佛是没有看见魏忠贤的神情变化,云水思冲着一脸激动的小六子说道。
“是!”
小六子很是高兴的应了一声,随后便退了下去。
“魏卿,来,到朕前面来说话。”
在小六子将殿门观赏区之后,云水思一脸和蔼的看着魏忠贤说道。
“是!”
魏忠贤一点九千岁的姿态都没有,恭恭敬敬的来到了云水思跟前五步左右的距离站定。
“魏卿这几年,果然是没有辜负朕的皇兄的期望啊,将皇兄交给魏卿的事情办的那叫一个出彩,就连朕这些年在王府当中,也是没少听说过魏卿的大名啊。怪不得朕的皇兄临终之前,还留下了手谕,说是魏卿是可信之人呢。”
云水思看着站在自己跟钱的魏忠贤,似乎很是感慨的说道。
“请皇上恕罪!臣这些年自知举止嚣张孟浪,当不得陛下及太上皇如此评价,臣心中甚是惭愧!”
魏忠贤一听云水思这话,虽然说没有完全搞明白云水思的意思,但是只要稍微动动脑筋想想,就能知道这位皇帝原先还是信王的时候,一整个王府当中的那些东林党“清流”们,对自己能是什么评价。
“魏卿这是干什么?还不赶紧起来?朕咳不知道魏卿有什么罪过,魏卿这样,让朕也是很难办啊。”
云水思尽力憋着笑容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魏忠贤,语气有些疑惑的说道。
看出来皇帝好像是没有什么想要弄死自己的意思,魏忠贤这才站了起来。
“这就对,今日,朕不过是把魏卿叫来闲谈罢了,魏卿不要有心理负担啊。”
“对了,之前在王府当中,朕闲来无事,倒是学习了一些相术,魏卿,你相信这相术吗?”
云水思这句话说出来,魏忠贤更加懵了。
饶是他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仍然是没有听明白云水思这句话当中的意思。
但是他又不能不回答,回答的话更加不可能回复不能了。
“回陛下,臣,相信!”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