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来汉奸堂的事情以后,崇祯便没有什么需要在朝堂上说的事情了。
至于底下朝臣们的奏章,崇祯大致的听了听,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天灾什么的,崇祯都是直接交给内阁去进行处理,从来都没有自己插过手。
而那些明末层出不穷的起义军,在崇祯到来以后,并没有能够成气候的存在。
开玩笑,熟知明末起义军规模之大的崇祯皇帝,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明末初期,起义军最多的北方地区,现在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了大规模起义军诞生的土壤。
首先便是皇帝的新军。
新军单单壮年男子就弄走了五万余两万新军,三万预备,炮兵团士兵就是预备军里选出来的,跟着这五万余壮年男子一同去往川府的,还有他们的家眷,光是这些加起来就得二十万左右的流民。
再然后锦衣训练营、大内训练营又是在北方地区吃下了一批壮年男子,人数不多,三四万左右。
还有就是崇祯从户部那里购买来的各处矿产,这可是吃劳动力的大户。
各处矿产,加起来应用的壮年男子的数量,足足有十几万,连带着的妇孺亲眷就更别说了。
最后的最后,建奴在北方地区人口一掠夺,又掠夺走几万人,现在还在山东莱州附近等候着皇帝的处理呢。
这么一波波的割过去,你说北方还能腾出来多少流民造反?
也就只有一些野心家和是在活不下去的民众小规模聚众造反,然后很快就被打压了下去。
所以现如今大明的早朝,其实就是皇帝布置各种事情的地方,再就是言官弹劾、官员互相打嘴炮的地方,再也就没什么别的用处了。
下了早朝,官员们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已经开始施工重新修整准备用水泥混合上那些建奴们骨灰修建的从午门到皇极门的道路,一想到等到这条路修好以后,他们每次上朝,都会如同踩着两万多人尸骨。
这种感觉,真的是让人后脖颈一阵发凉啊。
但这件事情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只能当自己眼下什么都看不见,默默地从别的地方绕开这条道,回到衙门准备办公。
按照往常的惯例,皇帝即便是有什么大事,也都是喜欢放在朝堂上说,所以当一条足以震惊掉所有官员三观的消息传来时,没有任何人有任何的准备。
东厂提督魏忠贤,魏公公,三年前的九千岁,竟然因为在先帝在位期间,屡次面见先帝时右脚入殿,置我大明以左为尊的习俗于不顾,藐视先帝的这样一个可以说是很可笑的名头的原因,被皇帝撸掉所有官职,令其为先帝守墓忏悔。
随着魏忠贤一同被撸掉的,还有锦衣卫都指挥使田尔耕,以及东厂、锦衣卫的大批头目。
这种可以称得上是荒诞的罪名,不管落在谁的耳中,在经过了愕然以后,却都没有反对的人站出来。
清流跟士林不站出来的原因就不用说了。
魏忠贤原本就是他们想要铲除的对象,现在魏忠贤被皇帝一撸到底,并且还被打发到先帝墓旁去守墓,这一辈子可以说就交代在那里了。
至于说东厂、锦衣卫那些被免职的,就更不用说了。
一时间,因为皇帝“屠杀”了建奴、抓住了里通建奴的范永斗等八家,并且还彻底的将魏忠贤赶出了朝堂,所有得到消息的背景士子,全都忙活着相约去喝酒作乐。
甚至其中还有一些偷偷早退的官员参与其中。
文人嘛,喝高了以后都是那个尿性,酷爱饮酒作诗,所做的大部分都是歌颂皇帝、痛骂建奴的事情。
至于痛骂魏阉?
北京城里的这些人胆子可没有这么大。
要知道魏忠贤虽然不在了,但东厂跟锦衣卫可还好好的呢。
万一要是被这两个地方的探子知道了,那很明显,厂卫肯定会让这些人吃不了兜着走。
至于说为什么那些依靠在魏忠贤旗下,作为阉党的那些骨干成员们也都没有反对,甚至还放下不少心呢?
原因自然就在皇帝治罪魏忠贤的罪名上了。
结党营私没用。
以权谋私没用。
祸乱朝政没用。
一桩桩一件件,皇帝要是真的想治魏忠贤的罪,很简单。
魏忠贤身上的罪名,随便拿出来一个就是了。
可皇帝是怎么做的?
皇帝仅仅知识用了一个看起来简直可笑的理由来将魏忠贤从他现在的位置上给赶下去。
其实在用什么罪名给魏忠贤定罪的时候,崇祯也是考虑过很长时间。
诚然,魏忠贤身上的罪名多的数不胜数,但无一例外,全都是死罪。
欺君罔上、结党营私、等等等等,哪一条罪名单独列出来不是必死的?
是,崇祯是可以用强硬手腕压下那些对魏忠贤的弹劾,但成天面对着弹劾魏忠贤的奏章,皇帝就不会心烦吗?
所以崇祯便用了这样一个可笑的理由。
这也是传递出去一个信号,那就是关于魏忠贤,朕不想把他往死里整,你们适可而止,别给朕蹬鼻子上脸。
这其中的意思,相信朝堂上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可以理解到的。
即便是那些理解不了的,那些能够理解的人,就会帮皇帝给拦住,一点也不会让皇帝烦心。
除了皇帝整治魏忠贤用的理由之外,另一个理由便是由于阉党的人全都占据着朝堂的高层,关于锦衣卫、东厂最高领导人的更换,他们也是清楚些许。
所以在这些阉党的人看来,皇帝并不是想要整治阉党,不过是因为大军到了,皇帝要接着这样一股精锐部队在北京城中的时候,彻底的将厂卫给掌握在自己手里。
虽说现在魏忠贤掌管着的厂卫,一样是为皇帝服务的暴力机构,但魏忠贤怎么说也是天启皇帝留下来的,是天启皇帝的奴仆,而并不是他崇祯皇帝的。
厂卫这种位置,自然是要掌握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中才是。
也正是因为如此,阉党的这些人非但没有感到惴惴不安,甚至仿佛找到了一条新的道路。
那就是抱紧皇帝的大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