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蒋府门子，“老爷忙于操练将士，此刻在军营呢。”

灵姬问清右军所在，与蓝岚一同赶往右军营地。

“你整理说辞，具体与蒋恩齐如何谈，我不听就是。”灵姬刻意避嫌。

蓝岚点头，云淡风轻的道：“你们镇妖司都刻意不与其他官员接触？”

灵姬得意挑眉，“我们铁帅定的，居中保守，不涉朝廷纷争，安全些。”

蓝岚适时逢迎：“我懂了。我父亲说过他最佩服铁帅的为人，要我多跟镇妖司接触。”

“你父亲如何说铁帅的？”灵姬好奇蜀中有名的推官如何评价铁帅。

蓝岚看着灵姬投来八卦的目光只觉好笑，怪不得人说镇妖司灵姬办案一流，心智不熟，正色道：“我父亲说铁帅御下有方，为人不偏不倚，一己之力护佑大唐社稷。”

“那是当然！”灵姬得意，眉头挑了挑，看着依山而建的浩大军营，依稀听闻士兵操练的呼和声，“我在军营外等你。”

蓝岚头也不回地摆手，悠然朝大营走去。

灵姬抱刀目送。

…

蓝岚由蒋恩齐的亲信一路领着入将尉营帐，蓝岚入内，见蒋恩甲胄整齐，神情肃穆，正襟危坐于将位。

蓝岚深深一揖，“蒋将军。”

蒋恩齐挥退亲信，“蓝公子来我军营有何公干？”

蓝岚道：“我替陛下彻查盗银案，蒋将军辅助捉拿幕后真凶段明玉。我特前来感谢。”

蒋恩齐眸子微动，不动声色：“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蓝岚接着道：“蒋将军，我在都府搜查不出那十万两官银，又寻不到段明玉的私账。”

蒋恩齐眸光骤然一冷，“你说本将军私藏了？”

帐外寒刀出鞘，刷刷刷足有百十名刀斧手。

蓝岚挺挺胸膛，不为所动：“你我都替陛下做事，陛下的事都是我等臣子的事。今盗银案虽破，可官银未追回。

主谋段明玉府上无私账官银，而蒋将军当夜带兵闯入都府，捉拿都府大人。如果风言风语传到陛下耳朵里，只怕蒋将军前程堪忧。”

蒋恩齐沉眸，杀机尽显，“本将军捉拿都府，你未寻回私账和官银便要赖在我头上，当我手下刀兵都是吃素的不成！？”

话音未落，百十刀斧手闯入营帐，包围蓝岚。

刀刃的寒芒刺的蓝岚胆寒，可毕竟身在军营，不怕蒋恩齐将自己剁了，他无法向陛下交代。

蓝岚轻攥拳头，平复呼吸，“我来，昭明公主就在军营外守着。我不过替陛下效力，蒋将军难道要为难我一介书生？”

空气冷凝如寒刀，刺痛蓝岚的皮肤。

静了片刻，蓝岚只觉身处悬崖峭壁，不敢分毫动作。

蒋恩齐挥手，刀斧手依次退下。

“蓝公子，你要的本将军没有，请回吧。”

蓝岚静定片刻，“今日为当晚的事谢过蒋将军，改日再来拜会。”作揖回了。

蓝岚出军营，走向灵姬，朝她摇了摇头。

身在他人军营，不占优势。

灵姬看不上一介弱书生，又不肯耽搁，大步往军营闯。

“大唐昭明军公主，特来拜会右军将军蒋恩齐！”

亲信回报，蒋恩齐亲自出来迎接。

恭顺作揖：“昭明公主好。”

“你也好，进去说吧。”灵姬随口回道。

蒋恩齐亲自领着入营帐，灵姬无意扫眼，右军军容整齐，面容冷峻，颇有令行禁止的味。

蒋恩齐命亲信替昭明公主搬来座椅。

灵姬点点头，大方落座，朝蒋恩齐挥手示意。

蒋恩齐落座，眼神示意亲信退下，“昭明公主，您来怎么不提前知会本将军？本将军好亲自来迎。”

“蒋将军，本殿下替陛下解忧，出京查案，今案件已破，无奈重要的官银未追回，私账又不见踪影。陛下那里，我交代不了，陛下必然对本殿下有微词。

你说为区区十万两官银，陛下说我办案不利，对我不满，值当？我若言明蒋将军带兵捉拿段都府的功劳，陛下对你可要上心了。来日不免派遣御史大夫来巡查问询一番，你也麻烦不是？”

蒋恩齐面色铁青，空气静的可怕。

“本将军常年驻守右军军营操练，与段明玉并无交集，身正不怕影子斜。本将军不怕御史巡查。”

灵姬盯着死硬的蒋恩齐，眉头突跳，“你要本殿下无功而返？还是你要拿捏京中大官的把柄为自己牟利？”

蒋恩齐静默不语，“昭明公主说什么本将军不懂。昭明公主若是无事，本将军要操练将士，来日替陛下卖命。”

灵姬刷的起身，转身掀开帘幕，扭头斜眸，

“蒋恩齐，军人以执行军令为要，我父生前常常训诫手下将士。为一己私利罔顾社稷百姓，与贪官污吏同流合污，我父不耻此等军人！”

说完出营帐。

灵姬走向早已等候的蓝岚，“走吧，我要替郑鑫上柱香。”

蓝岚点头与灵姬并肩而行。

一路无话，灵姬入素槁肃穆的郑府，灵堂，白幡和前来祭奠的人。

灵姬朝李荣作揖：“李大人，你百忙中抽空来祭奠郑鑫。真是有心了。”

李荣将香插入香炉，后退几步，“本府与郑兄都是同僚，他出此等不幸，我感同身受。”说着垂头抹泪。

赵倩披麻戴孝，低声抽泣。郑青瞳摇着母亲的手臂，软软弱弱的悲呛声音：“娘，不哭。”

灵姬朝李荣点头，接过一支点燃的香，恭敬三鞠躬，上前插入香炉。

看着孤儿寡母的，灵姬心里莫名酸楚，快步出郑府，轻抹眼泪。

蓝岚跟上，却慢一步。

蓝岚朝天望去，喃喃自语：“天色有些阴沉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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