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岚不好意思的无声笑了笑,意思很明显啊。
“你有伤我不欺负你,免得传出去对我的风评有损。你老实呆着,不要跟莫离说话,这是忠告!”
灵姬留下“良言”,大步推门离开。
“蓝岚陷在私铸官银案,可恶的苏老贼,可恶的那十万两官银!”
“我要苏老贼吐出来!”
灵姬寻到大理寺暗牢,谁料段明玉已换个温软舒适的牢房,生活档次何止提升一丁半点。
除了用锦缎挡住栅栏,住在里面当真金窝银窝躺着,那叫一个舒心。
牢门未上锁,灵姬郁闷,盗银案主谋竟然有如此待遇?不行,我要投诉,我要上奏弹劾!
“段明玉,不要装睡!”
鸳鸯绣枕枕着,人躺着,就是不醒,跟睡三天三夜不想醒来似的。
“昭明公主,段大人治没治好都两说。如今昏睡十天半个月都没醒。”牢头说。
“什么段大人?他是人犯!是死囚!谁命令给段明玉换牢房的?”
“这个…”
“是我!”曹少卿大摇大摆走来。
“你凭什么!?段明玉可是死囚!”
“段明玉未必死,蓝公子私铸官银,可触犯了陛下的底线,必死无疑。”
“你除了揣度陛下的心思,有什么有益于陛下和社稷百姓的?”灵姬鼻腔里不屑冷哼。
“你…”曹少卿怒火中烧,“我大理寺审讯核查流刑以上的案子,蓝公子落在大理寺手上,我非弄死他不可!”
“牢头,记下曹少卿的话。我要面禀陛下。”
牢头讪笑,“我耳背,听不清楚。”
“咦?”灵姬蹙眉,越发觉得大理寺:“蛇鼠一窝!”
“我有银针,扎他百会穴。”灵姬闯入,掏出银针扎段明玉的百会穴。
段明玉睫毛微颤,徐徐睁开眼,模糊中看见美丽少女的身姿,等朦胧美过去,看见不怀好意的灵姬,再美都不感觉什么。
“是你!你下毒害我还不够?又来做什么!?”
“我来问案,你瞧瞧,曹少卿多体贴,给你换个金窝。你可要回报曹大人的一片好意。说吧,私账藏哪了?”
咦?昭明公主,我做的好事,凭什么你卖好?
“我凭什么告诉你?休想!”
“你不说?你可知道外面出私铸官银案,或许跟某个重要的人有关。曹大人,你说是不是。”
“私铸官银案跟盗银案不一样,怎么可以混为一谈?”曹少卿道。
段明玉波澜不惊的脸起了变化。
灵姬嘴角勾起自然美妙的弧度:“段明玉,某人不愿吐出那十万两官银。又不伸手搭救你,任你痛死都不管。如今为结案,竟私铸官银。
你的性命跟十万两官银在某人看来一文不值。你拼了命的巴结,在某人眼里什么都不是。是不是可笑的很?”
“你说什么我不懂。我要休养。”
灵姬捏住段明玉的下巴,死死瞪着他的眼睛:“你最好看清自己的处境,再不配合,小心你万劫不复!房相要辞相位,朝中觊觎左相位的不在少数。
盗银案和私铸官银案都在风口浪尖。有心人挖出你在曹州犯下的的几大罪状,你的头砍十次都不够的。”
灵姬甩开段明玉的脑袋,“想清楚,我给你半柱香时间考虑。你没有出价的筹码,机会就一次。”
灵姬大刀金马的坐着,牢头奉来半柱香。
淡蓝的香升起,余烟袅袅。
段明玉怔怔盯着那半柱香,短短几息,生死无间的庞杂念头一闪而过。
“我交代,你是不是保我不死?”
思绪万千,最后只求活命?
灵姬嘴角冷笑:“我不保证你活命,我会向陛下求情饶你不死。顶多发配,熬几年等大赦再回来。
你进奉金银讨好某人,到头来却不一句送来。你是不是挺寒心的?”
段明玉怔怔看向别处:“我交代。”
曹少卿扫眼等候在锦缎后的书吏。书吏点头蘸墨。
“去年我河南大旱,朝廷下拨赈灾银。我曹州情况最为严重,颗粒无收,饿殍遍地。百姓连树皮都吃,千里光秃秃的。我知道再多的钱粮都不够救济灾民的。
官银入我曹州,却是运往蓟州吴连海的辖地。我气不过就盗了官银。
我盗了官银,本想着运往京城,寻恩相向陛下再恳求下拨赈灾银。”
灵姬挑眉,什么意思,要洗白自己?
“不对。你盗官银和你运往京城的时间分别都在哪月哪日?”
“三月起大旱,不,腊月便无雪下。当时就预示着灾情。我发往京城的奏疏一直未回应。三月份大旱,六月旱情严重。八月秋收时节无收成。
逃难的逃难,饿死的饿死。”
“停笔。”曹少卿挥手止住书吏。
“段明玉,你交代盗银案的经过和那批官银运往何处就行。不要扯远了。”
段明玉收回思绪,眸子凝聚,看向曹少卿,几分文人的不屑:“曹宝,你不过进士及第,排在末尾而已。也敢跟我贞观五年榜首叫板?”
“段榜首,段状元,好了吧,赶紧交代。”
“我不交代,看你把我怎么办!”
文人清高的酸腐气出来了啊!
灵姬瞪眼曹少卿,你分明帮那一边的!
我不伺候了!
曹少卿脸色铁青,甩袖离开。
“段明玉,你说吧我听着。绝不打扰你的思路。”
“我渴了。要喝水。”
“行,牢头,泡壶龙井来。”
“昭明公主,牢里都是粗茶,没龙井。”牢头顶着头皮禀道。
“那就向曹少卿借!就说查案需要。”
“那个,小的不敢。”
“要不我去借,你审段明玉?”灵姬静静盯着牢头,神色平静如水,眉头却一拧。
牢头看眼段明玉,不敢瞧灵姬,点头哈腰地道:“小的这就去。”
牢头走后,灵姬宁定注视段明玉:“段明玉,你要活命还是求死?”
…
段明玉的选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