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恩齐的亲信给侍卫提出来,囚衣衣衫褴褛的,身上到处都是严刑拷打的痕迹。
一路押着前往遭查封的蒋将军府,灵姬蹙眉,随同白易之一路走,来到蒋府的书房。
随着那名亲信扭动瓷瓶,暗室的门打开。
侍卫们点亮火把押着他入内。
白易之作揖,灵姬点头,随着一同见见所谓的蒋恩齐的十万两官银。
如意料之中,暗室尽头躺着数十口红漆大箱子。
箱子打开,十万两官银展露真容。
既然十万两官银在蒋恩齐府上寻到,那么就是蒋恩齐盗了官银,不关段明玉什么事。这样的话,我捉拿段明玉,那便是冤枉了他。白易之要替段明玉脱罪,很明显啊。
可苏老贼再手眼通天,在府衙内的证词和物证总毁不去。
灵姬看向白易之。
白易之挥退众人,道:“曹州前任都府段明玉私盗官银,又遭蒋恩齐劫掠回府。蒋恩齐的亲信刘八已供认不讳。”
“白都府,你的功劳可真够大的。”灵姬冷眸打量他。
苏老贼一定想给盗银案画个句号,免得夜长梦多。
朝中不稳,各方势力都想借此机会对付苏老贼。言官磨肩擦掌,御史台弹劾,刑部和大理寺配合。
啧啧啧!
“昭明公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蒋恩齐已死,私铸官银案也罢,盗银案也罢。
有个不会说话的死人顶罪,又寻回失盗的十万两官银,两案俱结。对朝廷对你我都好,不是吗?你我在陛下面前有功,朝廷也安定。陛下乐意见到如此局面。
你何乐而不为?”
面对白易之的回视,灵姬不动声色:“我见过蒋恩齐府上暗室的十万两官银。仅此而已。其他的本殿下不知。”
“寻回官银的信已报向京城。不日便会有消息传回。昭明公主要待几日还是回京复命?”
“段明玉的私账在你手里?”灵姬盯着他的眼睛。
白易之嘴角微扬,“本都府不知昭明公主说什么。本都府要忙,回去了。”
白易之走了,灵姬出暗室,心头疑云更浓。
既然失盗的十万两官银寻回,那段时明玉的私账便无用。
纵使私账摆在陛下面前,陛下会信实在的十万两官银,还是信一部账册?
陛下统御大唐天下,君心难测。
可适逢换相,陛下大抵需要朝堂稳固。
既然权力之争属于高档位的人玩的游戏,我这个稚嫩丫头推波助澜总可以。
段明玉必死无疑,因为他已无用。
就是不知道轩辕靖如何应对。
我还是先把消息告诉他好了。
灵姬出密室,只觉光线晃眼,抬手遮挡,回头看眼来回搬箱子的卫兵,灵姬这个见证者已可有可无。
“算了,我的目的达到,轩辕靖带不带回段明玉的私账,我难相帮。”
出蒋府,轩辕靖已等候。
“你跟白易之达成交易。我只想问你,你林家的仇不报了?”
“姚广孝要真的有把握抓住苏老贼的把柄,对付得了他,我再加把柴。在此之前,我绝不贸然行动。”
轩辕靖头也不回地走了。
表情平静无波。
“灵姬,失盗的官银在蒋恩齐府上寻到了?”莫离驱动马车来到,跳下来问。
灵姬坐上马车,看着渐渐远去的轩辕靖,扭头看向莫离,“十万两官银寻回,咱们回京吧。记得把咱俩的马带上。”
“嗯。”
莫离回白易之府,灵姬告诉白都府管事,别了白易之,登上马车。
三匹马马蹄急奔出曹州。
灵姬掀开帘幕,看莫离驾驭马车的背影,“莫离,白易之有手段,连钱府都知道。他替苏老贼给盗银案画个句号,可他那批官银出自何处?不会又是私铸的吧。”
“你怀疑白易之私铸官银?”莫离勒停马车,扭头对上灵姬的目光。
灵姬转眸思忖:“苏老贼运出官银犯的风险太大。白易之私铸官银,或者用曹州府库的官银顶替。”
“灵姬,你要留下来调查曹州府库?”
“我就是想知道白易之从哪里获得的那十万两官银。要是蒋恩齐藏在暗室的,怎么一开始不自己献出来做功劳,而要私铸官银为自己惹祸。”
灵姬俏皮一笑,“走,出城去。咱们夜探曹州府库。”
“驾。”莫离扬鞭,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
马车车轮滚动。
“灵姬,我猜轩辕靖也想到了,今晚行动,兴许碰得上他。”莫离目视前方,却是说给帘幕后的灵姬。
“只怕白易之不简单,咱们虽然出曹州,他疑心重,肯定会严加防范。
他若将段明玉的私账藏在府上,定然重兵把守都府。而府库就少有把守的卫兵。兴许咱们今晚夜探府库,会顺利不少。”灵姬越说越激动,帘幕后的她眉飞色舞。
莫离嘴角微弯,扬鞭催马:“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