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要试一下和他唱反调?”祈墨托着腮思量着,试图回忆抓住尧溪的一丝丝破绽。
“我试过了,除了罚跪,他也没有什么反应。”页羽苦恼着说,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法子可以试探尧溪了。
在和他交手的时候,尧溪的真气似乎出现了一丝缝隙,这是祈墨从来没有见过的情况。
“这个尧溪长神,真的那么强吗?”页羽好奇地追问着祈墨。
“你领教过我的文语诀吗?”祈墨瞥了她一眼。
“就是那丝黑雾?”页羽挠着头。
“对付你,我就用了十分之一的魂灵真气。”祈墨缓缓地说着。“如果我用了全部的魂灵真气,再加上十倍,可能就能让尧溪的真气晃动一下。”
“可是你那天伤了他呀。”页羽数着指头,十倍魂灵真气是什么概念,是她这个连魂灵真气尚未成型的小神计算不出来的。
“所以,就很奇怪。”祈墨思忖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呢,还是尧溪他修习上古典籍的仙术有所反噬。但是几万年来,这样的情况他也是第一次见。
“你的魂灵真气,这么弱吗?”页羽思考了一下,感觉十倍的魂灵真气实在无法想象,只好归咎于祈墨的魂灵真气太弱了。
“......”祈墨一时语塞,看来这小习神是真不知道他祈墨的厉害。他只好耐心的问道:“你知道灭神吗?”
“就是被驱逐出这神界,废了魂灵真气,沦为孤神的一派?”页羽努力回忆父亲的教导,吐出了这几个字。
“那只是一小部分,还有一部分是专门吞噬他神魂灵真气的神祇,魂灵真气蛮长,是众炽神讨伐的一派。”祈墨拿出一本书卷,上面记载着和灭神的战事录。
“灭神赤日,曾吞噬5个长神级的魂灵真气,也死于我的魂灵真气之下。灭神泥落,击败了众多炽神,也是由我出手剿灭。灭神......”
“好了好了,我相信了你的魂灵真气是很厉害的,说得我头都大了。”页羽及时打住了祈墨的滔滔不绝,“那尧溪长神的魂灵真气岂不是无神能敌?”
“是的。”祈墨点了点头。“那主神子舜呢?”页羽问道。“自然不敌。”祈墨想了想,这是事实,整个胤荒神界的人都知道。只是尧溪还是臣服于子舜,并且对主神之位没有任何念想,同时,也帮助子舜一起讨伐过灭神界。“好吧,可是你还是伤了他。”页羽最后重复一遍结论,她开始纳闷了,既然尧溪这么厉害,为何那天祈墨得手了。“你可是看过他口吐鲜血?”祈墨想起一个细节,再度盘问着页羽。“何时?何地?何事?”“就在净尘殿,他批阅案册的时候,可能是太累了,没站稳,我还扶了他一下,然后他就吐血了。”页羽仔细回忆道。
“他每天都批阅案册,几万年来,从未见过哪一天会出现这种情况。”祈墨理了理头绪,试图抓住每一个信息。“或者是有何隐疾?身体不适?”页羽蹙眉,按照她的理解说着她的看法。“他的魂灵真气充盈全身,流转无异常,自然保护着他的主人。但是......你可会把脉疗伤?”祈墨问道。“把脉自然是不懂的,疗伤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疗伤诀。”页羽揉了揉额头。“我懂一点,但是贸贸然让我去给他把脉,许是让人起疑。”祈墨也揉了揉额头,这尧溪滴水不漏,又满布疑点,想要查又难以靠近,真是头疼。“我有一个办法。”页羽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祈墨揉额头的手。
“什么?”
“灌醉他!”
“酒?”尧溪看着祈墨提着好几壶酒过来,甚是不解。“公务繁杂,忙里偷闲,来和我对饮几杯?”祈墨将酒放在桌子上,没等尧溪答话就将酒斟满了他面前的杯子。
尧溪略微思忖了一下,自从上次讨伐灭神界凯旋以来,他便没有再喝过酒,祈墨的突然提酒到访让他感觉有点奇怪,他却没有推辞,拿起杯子轻酌了几口,有点不是很习惯这酒的味道,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酒是质量上好的,喝进喉中感觉没那么浓烈和刺激。
祈墨一杯一杯的倒着,和尧溪闲聊着案册上面的事,尧溪也是一杯接着一杯喝着,两人很快脸上便显出了红晕。
页羽蹑手蹑脚地跑进殿里,看两人都有点微醺了,她又加了几壶酒,示意祈墨继续灌着尧溪。两人都没有在意她的存在,看尧溪也有了几分醉意,她伸手捏了把祈墨,提醒他别忘了干正事。尧溪的酒量并不大好,他平常都滴酒不沾,这一下子喝了好些酒,他有些微醺了,一时间看不出来是否醉了,他缓缓地阖上了眼。祈墨好歹也喝过几杯,虽然有点醉意,但是还没倒下,他想抓起尧溪的手进行把脉,却看见魂灵真气出现在手腕上,似乎在抵御着他。
“什么馊主意。”祈墨皱着眉头,没法再靠近。“我来!”页羽一屁股坐了下来,把手搭在了尧溪的手腕上。祈墨吃惊地发现,尧溪防御的魂灵真气涣散开来,消失不见了。
“你......果然有问题。”祈墨让她把手放开,然后说道:“你能让我看看魂灵真气吗?“我试试。”页羽无奈地点点头,然后念诀,然而魂灵真气还是没有成型。
“你们,在干什么?”尧溪轻轻地张开了眼睛,幽幽地问了一句。祈墨爽朗地笑道:“没什么事,看你似乎是醉了,便扶你一下。来,我们继续喝。”
页羽做贼心虚的人连忙摇头,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帮着倒着酒,倒完后四处瞧着,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还是安安静静的净尘殿。
尧溪复而又缓缓闭上了眼睛,双手托着腮,似乎轻睡了过去。长长的睫毛微微盖在眼睛上,令人感觉安详又宁静。
页羽观察着尧溪,这个平时高高在上的神祇,此时却柔和和安静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酒的关系,让他醉了,然后可以接近。她在尧溪面前晃了晃手,发现尧溪并没有任何反应。倒是祈墨,没喝几杯就沉沉睡了过去。
页羽看着闭上了眼的尧溪,突然好奇,然后趁着四下无人,便大胆地说着:“你知道吗?平时你这样处理神罚,我看着都觉得累?难道你不觉得累吗?”
尧溪没有回答,耳边是他和祈墨均匀的呼吸声,他依旧闭着眼睛。
“你真的没有出错的时候吗?那如果出错了又该怎么办?”页羽边收拾着狼藉的桌面,边温柔地问道。她叹了口气,明知道他此刻听不到自己说的话,却喋喋不休说了这么多,也不奢望能获得答案。
罢了。
页羽接着是去到了殿上整理凌乱的案册。
页羽在一堆案册中,眼尖的发现了写着“掌莲”的案册。她悄悄地将那本案册收起,看见两人似乎都醉倒了,安置好他们以后,将案册带回了自己的寝殿里。她翻开了掌莲的案册仔细的阅读着,上面写着:因食不死草而真气大涨,失控重伤习神云云。
果然是不死草!那天去取不死草的不正是尧溪吗?是他给掌莲服下的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页羽心事重重地将案册收好,打算找个机会好好问问尧溪。
大殿上的尧溪悠然地挣开了眼,页羽的所有话他都听到了。
累?大概在她还没来净尘殿的时候,他便无数次想过了这个字。出错?他从来都不敢想,也不知道出错的后果是什么。只是像她这样以为自己醉了的时候的直白询问,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装睡来逃避一下。
第二天来到净尘殿的时候,就已经看见站在门前的尧溪,他正在和祈墨说着话。
“你来得正好,以后一段日子好好守着净尘殿,神罚由我接管。”祈墨对页羽招了招手,让她过去然后对她说着。页羽看着殿上的两位大神,一位正在翻着桌上的案册,一位在旁边认真的看着。
“尧溪长神呢?”页羽藏好袖中的案册,小心翼翼地问着。
“我要闭关修炼。”尧溪淡淡地回了一句,没有看她。继续整理着桌子上的案册。
“闭关?”页羽正想要继续问的时候,尧溪已经风似的走远了。
她只好看向祈墨。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祈墨托腮,若有所思。
“是我的问题吗?”页羽指着自己,若有所思。
“是你的问题。”祈墨点了点头。
“他在哪里闭关啊?”页羽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祈墨看着尧溪远去的方向,思量着要不要跟踪他,然而因为可能被发现就算了。派页羽去,那就更惨了,那就已经不是跟踪,而是明目张胆的调查了。尧溪平时近身十五尺的范围都能精准的感应出来人的位置和阶位的多少。
“唉,我怎么会和你联手。”祈墨叹了口气,然后到殿上批阅案册去了。
既然在净尘殿没事做,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回神机山找一下越亦留下的密函。
“溜去哪?”她还没抬腿,祈墨头也不抬地问道。
这些长神真是麻烦,一瞬间就察觉到她的动作,又要想理由和办法瞒着他。
“我回一趟家里,神机山隔壁!”页羽乖巧地答道,哄骗着祈墨。
没想到,他信了,然后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
好吧,长神们日理万机,一个一不开心就闭关修炼,一个批阅案册忙着懒得理她,也正好。
页羽到了神机山,是轻车熟路,一路上也是见过她的炽神们,所以她在神机山来去自如。只是转悠了几圈都没有感受到魂灵真气有任何反应。让她干着急,这越亦长神的真气怎么关键的时候就不灵了呢。
罢了,过几天再来吧。
没有尧溪的日子,净尘殿有祈墨坐镇着,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这祈墨长神三天两头催着她修炼,好让她的魂灵真气快点成型。
尧溪是安静的,而祈墨却是诸多吩咐,让她的腿都快跑断了,也让她没有空闲的时间去神机山。
只是掌莲的事一直压在她的心头,又不知道尧溪什么时候回来,还有越亦长神的吩咐也等着她去完成,还有祈墨的上古典籍以及成型的魂灵真气,她还念着想要回家看一下父亲,这么多的事情堆在一起,让她的日子过得一团乱麻似的。
好像,有点想念尧溪长神在的日子,他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处理着公务,安静地批阅案册,给了她一个很好的环境,可以偷偷懒,可以偷偷看他,还可以抽时间出来修炼和学习。
他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尧溪长神什么时候才回来啊?”她偷瞄着祈墨,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祈墨怕是被这些案册整得脾气烦躁,正揉了一团纸,蘸了墨准备写新的,听到页羽这么问道,不耐烦地回答着:“没有那么快。”
页羽只好低着头回应了一句:“哦。”然后更加强烈地想念着尧溪长神,他可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虽然有距离感,但是还是十分耐心的。
不管了,回一趟家吧,看看父亲。
和祈墨告了假,然后就朝家里奔,在路过神机山的时候,那抹紫色的真气从她身上环绕出来,然后飘向了远方。
这越亦长神的魂灵真气出现了,是否意味着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需要她注意?
页羽想了一下。
是密函!
页羽急急地追着那道紫色的真气,却走进一条死路里。
前面都是石墙石壁,没有什么出口或者小路之类的。
紫色的真气还在向前蔓延着,她伸出手想触摸一下那石壁,却没想到整个人扑了个空,一下子就倒了进去。
没想到这个石壁是虚设的,竟然在里面还有这么广阔的空间。
走进里面是一个岩洞,魂灵真气就停留在这洞门口。嶙峋的峭壁,三人高的岩顶,还有粼粼的白光。她眯着眼睛,被这白光刺得难受。
自己住在神机山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地方,要不是真气引路,她真的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一个岩洞。
密函!是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