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籍是不可能给你的,除非我死。”尧溪同样冷冷地说道。然后站了起来,踱步到了祈墨的对面,两人形成对峙的状态。
页羽很是着急,夹在这两人固执的人当中,一个坚持要看,一个必须守着。
“那你就不怕变成行尸走肉?”祈墨没有感情地问道。
“如果一定是这样的结果的话,那就这样吧。”尧溪淡淡地说着,仿佛对自己的命运没有过多的在意。
“你......”祈墨一时语塞,他也不想再过多地和尧溪争辩,他了解那个性子倔强的尧溪,这个谈判,怕是自己败下阵来了。只是怕典籍被子舜收回去,那就更加难获得了。
怎么办?要动用武力来抢吗,趁他现在魂灵真气大乱。
可是没有尧溪的魂灵真气,上古典籍恐怕也无法打开。祈墨咬牙,一时进退两难,一边是自己心爱之人的死活,一边是自己兄弟的命运,本来只要尧溪肯将上古典籍的复活之术告诉他便能两全其美,但是他却一口咬定,没有这样的仙术。他一再的威胁都变成了可笑的执着罢了,那还要这密函干嘛,不如干脆毁了它!
想到这一层,祈墨黑着一张脸,左手取出密函,右手点起魂灵真气燃烧成的火焰,眼看就要将密函烧毁于此!
“不要!”页羽扑上前来,握住他的右手,哪怕自己的皮肤被火灼到,她也未曾放手。
“滚开!”气急的祈墨伸手要挥退页羽,此刻的他完全忘了页羽只是一个小习神,哪里经得起他的魂灵真气之火,还要被他这样一挥,她重重地摔出去好几步,内脏都差点被震伤了。
祈墨却丝毫没有在意页羽的劝阻,眼看密函就要化为灰烬。
一道龙形真气扑面而来,浇熄了他的火焰,祈墨对上的是,尧溪泄露出的一丝愤怒的眼神。
因为情绪的起伏,龙形魂灵真气在出现之后没多久便消散了,尧溪捂住胸口,拼命压抑反噬之力。
为何,只看见她受了伤害,自己便有这种情绪,这分明不是页羽传过来的,是自己心底迸发出来的,那种愤怒。
“自身难保,还想英雄救美?”祈墨冷笑着,重新燃起魂灵真气之火,只是看着这两人,他突然生起了一丝怜悯,因为自己曾经也和越亦有过如此的境遇。想到这里,他的满腔怒火骤然像打开了一道缺口,渐渐地消逝了。
难得有情人。
他叹了一口气,放下了右手,手持密函,走过去扶起了页羽。
“罢了,这密函,留给你们吧。”他说完,便将密函交到了页羽手上,自己转身而去,不留下任何给自己后悔的机会。他怕,自己回头看到这两人,又忍不住,毁了那个密函,毁了尧溪。
“你没事吧?”页羽拿着密函,小跑到了尧溪的身边,扶着他,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她好不容易才经过两次救回了他,怎么可以又因为这事而让反噬之力伤害到自己呢?
“没事。”尧溪深呼吸了一口气,忍受着反噬之力的难过,口头却安慰着页羽。
“密函,上面有着龙形魂灵真气的秘密,我想,肯定有办法让你不这么难过。”页羽仿佛看穿了他拼命的压抑,努力地为他打气着。
尧溪轻轻收回了自己被页羽扶着的手,然后说着:“曾经,我以为不死草,是能够解龙形真气与七情的死结,却未曾想过,你也需要它。”
页羽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当时,他好像把不死草让给了自己,却没想到不死草对他来说竟如此的重要。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杀了掌莲?”尧溪没管心里翻涌的反噬之力,他看向页羽的眼神,少了几分疏离,多了一分理解。
“......”页羽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她咬着下唇,闭嘴没有回答尧溪的问题。
不知道为何,心脏却突然抽疼了起来。
她果然还是责怪自己的。
只是为何,自己却如此在意她的看法,在意她还责怪着自己。按照律法杀了掌莲,他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只是此刻,他却有点后悔自己,那么决绝地行动,那么冷漠地对她。
“咳咳咳。”直到咳出了鲜血,才惊觉自己已经不可以再这么陷下去了,再来思考这些复杂的情绪,恐怕自己真的压不住这反噬之力了。可是,他知道,在她面前,还要再保持无情,似乎变成了一件难事,呵,真希望能有一壶忘川水,来让他忘记了这些天经历的事情。
“你在想什么?”页羽惊呼出声,拿出帕子提他拭去嘴角的血迹,却被他轻轻地躲过,他的一点疏离,让页羽有点无奈,但是觉得可以理解,毕竟,他们不是可以这么亲密的关系,只是这一系列的事情,让页羽有了错觉,觉得两人是可以互相救赎,互相依靠的。就像她爹娘一样的关系。想到这里,页羽脸上有些烧红,她默默地收回了手,对尧溪行了一个习神礼。
“尧溪长神,可要保重。”她想不到还有什么要说的,只捡起了密函,将它递给了尧溪。
“给我?”尧溪皱了眉头,这密函刚才还被祈墨用来要挟,下一秒就递到了自己跟前,让他有些恍惚。
“我想在适当的时机,它上面的字会显现完成,到时,自然有法可解。”页羽思索道。
“它是越亦长神留给你的物件,你还是拿着吧。”
页羽想到了那个温柔的女长神,和她临终的托付,以及因为这密函引发的一系列事件,便觉得留在自己身边,终究不是一个好选择。
“可是......”可是,我貌似没有能力保护好这密函。页羽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
尧溪抬起眼眸,定定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的下文。
在那眼神里,页羽看到了强忍下的痛苦,她实在不好意思再将密函的保护一事再交给他了。于是打定了主意后,页羽小心翼翼地收好密函,再向尧溪行了一个习神礼。
“下去吧。”尧溪缓缓走到了他平时坐的位子上,又开始了他的茶道,仿佛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过一样,他拿了一方帕子,将嘴角的鲜血拭去,便淡淡地开始泡茶、饮茶。
页羽按照他的吩咐,离开了净尘殿,回到了自己的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