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在白余洹的盛情邀约下去了顶楼的西餐厅。
“这家的鹅肝很有名。”
杨桃打量着周围,低调奢华的装修,随处可见的红玫瑰摆放在四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白余洹轻车熟路地打了一个手势。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服务员白手套黑西服,领结打得一丝不苟,噙着一抹柔和的微笑。
“金苑。”
服务员标准的微笑细微一僵,神情微妙,毕恭毕敬地带领着他们走向里面的单独的雅座。
“对不起,请您这边请。”
低消五位数起步的西餐厅来者非富即贵,他们不仅仅是卖的食品艺术更是一种专业的服务态度。
金苑只对真正的顶流贵宾开放。
“我这样可以吗?”
杨桃坐下后手脚都不自在,一路走来无论男女都是正装出席,相比之下她的一身休闲服变得格格不入。
“有什么不可以的?”
白余洹反问。
“门口处写着本店不接待衣冠不整的客人。”
白余洹仔细地回想着杨桃说的话,手指放在下巴上漫不经心地说:“是吗?”
一双修长的手指落在杨桃的肩膀上,她转头落进一双黑眸中,认真仔细地帮她将卫衣的帽子摆正好。
“这样就衣冠整洁了。”
唇角满意地勾起虎牙露出,看似桀骜不羁的人却温柔细腻。
“栾哥,直译真的好吗?”
白余洹撑着下巴,想笑又不敢笑,弱弱地开口吐槽。
“闭嘴。”
白余洹领了栾初阳赏的两个字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在心里默默给杨桃又划上了两个星号。
换成另一个人问这矫情的问题栾哥理都不理,现在,他不但理了还理得一本正经。
白余洹不知道,这个特例仅仅是开始。
一顿饭下来,原本饥肠辘辘的白余洹根本没吃几口就结束了,因为他发现他敬仰的信仰颠覆了他所有以前的刻板印象。
餐前,帮杨桃擦手,餐中,帮杨桃切牛排,餐后,帮杨桃擦嘴角。
“白余洹,你怎么不吃了?”
杨桃打了一个饱嗝,却发现白余洹面前的鹅肝只动了一口。
“没事....不用管我。”
白余洹双手交叉额头埋进手掌中,似乎不想面对。
杨桃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沮丧。
“他怎么了?”
栾初阳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餐巾,举手投足之间自带矜贵,灯光照射下冷峻的侧脸轮廓清晰,落在白色餐桌上的倒影都近乎完美。
“不用管他。”
杨桃揉了揉眼睛,困倦像是随着浪潮用上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眼眶红了一圈。
“困了?”
杨桃点点头,双手撑着下颚,眼皮灌了铅似地沉重,仿佛下一秒就能闭上眼睛熟睡过去。
“栾哥,你们怎么来的,用不用我送你们回去?”
白余洹明知结果但是还是忍不住地开口问道,以栾哥身份送他回去的机会排着队也不会轮到他身上的。
“好啊。”
杨桃一听白余洹要送他们回去眼睛放光,她可不像再骑蓝色的自行车回去了,骑回去的话,她的两个小腿会断的吧。
杨桃默默看了一眼自己脆弱纤细的小腿,心底再一次重复,会断的吧。
“啊,可以啊?”
白余洹询问式地眼神转向栾初阳。
“嗯。”
栾初阳轻声答道,白余洹喜出望外。
“太好了,这样我们就不用骑车子回去了。”
杨桃雀跃地双手鼓掌,梨涡显现在唇下,琥珀色的眼眸笼上了一层水灵灵的雾气,像是林间的麋鹿。
“骑车子?”
白余洹歪头疑惑,是他听错了吗,为什么他听到了骑车子三个字。
“对啊,骑车子,我们骑蓝色的自行车来的,那个自行车上面还有黑白格的图案,我见有许多的人都骑着它。”
杨桃以为白余洹和她一样第一次见共享单车详细地为白余洹从上到下仔细详细地形容了一番。
“黑白格的图案....”
白余洹强忍着笑意,在桌子底下他狠狠地用手掐自己的大腿,强制自己不能笑出来,眼中噙着泪水,鼻子犯了红。
“就是那种方方正正又黑又白的格子,用手机扫,对了,小锦说那是二维码。”
杨桃同情地发现白余洹一脸期盼地看着她,眼眶都红了,原来不知她一个人没有骑过蓝色小车。
“二维码啊。”
白余洹抽了抽鼻子,他不知道他这个行为在杨桃眼中是实锤的表现。
“下次我请你骑,别难过了。”
杨桃安慰他,白余洹清晰地看清楚了杨桃眼里的同情,他刚想开口反驳。
“不是,其实我....”
“咳。”
一声轻咳打断了白余洹的话,白余洹卡在嗓子眼里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栾初阳俊俏的脸上撒上了阴沉犹如地狱走出来的撒旦,没有开口,一双黑眸像极了开刃的短刃,寒光难掩,戾气难遮。
“其实我没有骑过,一次都没有。”
白余洹用胳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夹杂着几声哭腔。
杨桃拍了拍他胳膊安慰道:“不要哭,下次我请你。”
“嗯嗯,你真好。”
白余洹感动地握上了杨桃的手,手指柔软无骨让他忍不住捏了两下。
“疼疼疼.....”
栾初阳捏住了白余洹的手腕,虎牙抵在薄唇上,狠戾的眼神像是将刀放在了他脖子上。
低沉危险的声音在白余洹耳畔缭绕。
“别碰她。”
“栾哥,冷静冷静,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不敢了,不对,没有下次。”
白余洹连忙松了手,此刻栾初阳的表情他见过一次,也是他唯一一次见栾初阳动怒。
他退伍回来,带着一身格斗术,心高气傲的他早就看不顺眼人人称谓太子爷的栾初阳,在B城上流圈中都知晓一个不能触碰的禁区,谁都不能喊太子爷栾锦这个名字,可他偏偏喊了而且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挑衅似地喊了。
当时,栾初阳就是现在这副表情,像极了蛰伏在黑暗中的野狼露出了獠牙,狠戾的眼神暗藏汹涌。
白余洹刷白了脸,瞳孔光亮黯淡。
“小锦。”
杨桃拉回了栾初阳捏住白余洹手腕的手。
白余洹感受到刚刚差点把他骨头都要捏碎的手就这样轻易被杨桃拉走了。
杨桃轻拍栾初阳的手背,批评道:“你看你都把他的手捏红了,下次不可以这样捏别人的手。”
“嗯。”
栾初阳低垂下眼帘,戾气渐渐收敛,又恢复了人畜无害,温润的少年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