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场。
陆常山还在焦灼等待消息。
他现在的心情,如果放在21世纪,绝对要去心血管科挂个号。
大风大浪他不是没经历过,可自从蹲大牢那天,他就感觉被拍到了沙滩上。
这一次还不行,这海浪还把他卷回去,再拍一次。
然后再拍一次
他感觉自己迟早要死于心脏骤停。
羽儿又被抓走了,那几位当家的还没音讯。
现在,他每天都要确认三遍琳儿还活着。
有没有被抓,有没有失踪,有没有从山上掉下来摔死。
终于,他等来了消息。
这是一位面色严峻的白袍人,手腕系着金铃。
“大人,请问我儿怎么样了?”
陆常山点头哈腰,手中送过去一大包灵石,谄笑道:“这是一点心意,还请大人手下。”
白袍人把灵石推了回来。
陆常山当即心情一沉。
然而白袍人却欠身行礼:“调查结果已出,陆羽无罪,已经加入我们驱梦组。”
“无罪就好,无罪就好”
陆羽当即长舒一口气,差点没吸回来,忽然眼睛一瞪,“什么?加入驱梦组?”
白袍人耐心说道:“是的,案件判定结果是,太守张岳涉嫌攻击驱梦组成员,死有余辜,刑部正在继续问责相关人。”
陆常山整个人都傻了,羽儿加入驱梦组,案件就变成了涉嫌攻击驱梦组成员,这逻辑可还行。
“等等!你们是不是逼他了?”陆常山忽然大呼。
他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如果有,一定是带毒的。
白袍人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没没,绝对没有,他自愿加入的,你以后有机会可以见到他。”
“进入我们驱梦组,前途绝对光明,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进都进不去。”
陆常山点头,放心了。
为了救出陆羽,他最近了解到了驱梦组的大量信息,头发都掉了一大把,也深知其可怕。
这,就是权力的力量吗?
接着,白袍人从怀里取出了几个金属质的命牌,依次放在陆常山面前。
“县府,州郡,行省,或者国都,你挑一个。”
陆常山再次反应剧烈,“我都没罪!为什么还要审判我?还让我挑?”
白袍人被这一惊一乍搞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前辈您这是患了应激障碍了吗?
“是让你挑一个官职,可以让您自己上马担任。”白袍人连忙解释。
“这样真的可以吗?”
陆常山都怀疑人生了,这做官不需要考核,不用晋升,都能直接挑的?
“这也是您家陆羽公子的意思。”白袍人说道。
陆常山还是将信将疑,“大人没开玩笑?”
“我驱梦组从来不开玩笑。”白袍人回答。
陆常山盯着金属牌沉默了一会,指着说道:“那这里哪个官职最大?你给我讲讲。”
他用几息时间,消化了这庞大的信息量。
我陆常山,又重新从沙滩上爬回大海了吗?
白袍人道:“权力最大的当然要属国都了,我建议您担任监察使之类的,也没有什么特别高的要求,您只当去国都逛逛就可以。”
陆常山不满意,很明显,这听起来就是给自己安排个闲置。
可是我陆常山最想要什么?
权力。
是权力!
自从当年饥荒之后,在这里安家落户,受到狗县令欺负,他最渴望的就是拥有权力,然后斩掉狗县令狗头。
现在狗县令没了,但之前被押入大佬,差点掉脑袋之后,他对权力的渴望便达到了更高的程度。
没有人不渴望权力。一言之下,天下震动。
他渴望权力,只是想让自家过的更安稳,不受别人欺负。
“您考虑好了吗?”白袍人问,“是去地方当官,还是选择入国都?”
陆常山想了想,“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刑部亲自出手,调查张太守的事情?”
“这个刑部,他厉害吗?”
白袍人解释:“刑部负责判案,它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它是那种可以掌管整个大夏王朝各种案件的官职,权利非常大,但不好当,也没钱。”
陆常山听到“判案”眼睛就是一亮,以至于后边都听不进去了。
“这个官职要求高吗?”
“挺高的,您需要会侦查线索,搜集情报,而且容易得罪人。”
“那我问你,负责矿税的是什么官?”陆常山眼睛一眯,散发诡异的光。
“工部。”
“那刑部可以给工部治罪吗?”
“只要有证据就可以你想做啥?”白袍人一脸惊疑不定,你这人想干什么?
陆常山唔了一下,“那我就选刑部。”
“可是这里没有啊。”
“那我找我儿子要,就说你不给。”
“哎哎别我问问那位应该可以给您谋个一官半职。”
驱梦组似乎都有特殊的联系法器,行动高效,不久之后,消息传来了。
白袍人面色为难,他寻思这个人怎么这么贪得无厌,“上边说了,可以是可以,但只能给您一个刑部侍郎职位,以当今的情况来看,这个职位比较清闲”
“就这个!”陆常山不管什么清闲不清闲的,他只要权力,顺便去国都看看儿子。
就算去了发现权力被架空,也能要回来。
反正他这回是看清楚了,儿子如今地位很高,他不怕什么。
那自己就站在儿子背后,能捞点,就多捞点!
毕竟,儿子还要娶媳妇,闺女还要嫁人。
……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陆琳不久后回来,告知他一个惊人事情。
陆琳也要离开!
“你又哪里遇到了高人?”陆常山整个人都惊了,这儿子刚刚有了奇遇,闺女也遇上高人?要收她为徒,云游四海?
“我说琳儿啊,你可莫要看羽儿飞黄腾达,心理不平衡,一着急就给人家骗了啊。”
陆常山觉得不是自己听错了,就是这个闺女脑子瓦特了。
哪有那么多世外高人给你见?
老爹我现在当官了,咱能过上好生活了啊?
陆琳攥着手指,她也有些不舍,“我拜了一位师傅,不过这都是几个月前的事了,而且哥哥他能进入驱梦组,也有师父的几分意思。”
她运转了下心法,顿时凌厉剑意飞舞,吓了陆常山一跳,“我的实力也是师父教的。”
纵然再无法相信,看到这般情况,陆常山也再说不出话来。
他不禁感觉从沙滩上爬回了大海,还差点被海浪拍死。
就在这时,一位老婆婆忽然出现在这里,拄着竹木拐杖,闭着眼睛。
“见过师父。”陆琳笑嘻嘻行礼。
“您就是她师父?”陆常山打量着这位老妪,他越看越心惊,感觉此人实力深不可测,仅仅是散发的那种气息,就让他心惊胆战。
这穷乡僻壤,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位高手?
“我要出去走走,顺便带着她。”老妪言简意赅,并非睁眼。
陆常山无法揣度这话意思。
陆琳却开始挥泪,“老爹,还记得前几天我手臂的青肿吗?为了拜前辈为师,我日夜练剑,这些伤都是那时落下的。”
“我天赋不好,花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开脉,但我不后悔,我一定要去外边看看,就像哥哥一样,以后再来孝敬老爹您。”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陆常山很快动容,心疼地理了理陆琳的发丝。
他没想到,琳儿竟受了这么多苦,他一个当爹的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实在是当得不合格。
“好好琳儿你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爹也不阻止你。但你要早些回来,最好找个如意郎”他潸然泪下。
“爹,我走啦。”
陆琳突然就一脸笑嘻嘻,“安啦老爹,我就是出去玩玩,要不了多久的,走啦。”
说罢,老婆婆手中拐杖微微一震,天地骤然扭曲,接着两人就消失不见。
陆常山擦了擦老泪,独自站在风中凌乱。
驱梦组驾驭法器横跨天际,他就够震撼了,这个居然直接没了?
这是何方神圣手段?
自己方才难道眼花了?出现幻觉?
“等等!”
陆常山突然想起来了些重要事,对着天空大喊,“兔崽子还没跟你说呢,你哥他没事,另外,老子我要去国都当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