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入冬不到十天,一场猛烈地暴风雪,
袭击了并州大小城郭。
最为靠北的九原城,此刻城墙的石头,都结了一层半个指头厚度的坚冰。
刺史府中,百名仆役,奋力从地窖中取出去年冬天使用过的九口巨大火炉。
这些火炉都是用精铁铸就,每一个足足有半人之高。
仆役们光是将这些数百斤的铸铁火炉,安放到刺史府议事厅的角落,
就已经累得够呛,
这还不算完,他们还需要从外面拉来一马车一马车的好银丝炭,
填充在铸铁火炉里面,
按照丁原的要求,每个火炉只允许摆放十根巴掌大小的银丝炭。
多了,则会让他的议事厅有烟火气,这让丁原不喜,
少了,丁原尊贵的身躯便会觉得寒冷,这更是掉脑袋的事。
一番布置后,已然是入夜时分,
丁原和心腹,诸如吕布、张杨等人,这才来到议事厅中。
丁原大马金刀地坐了自己的宝座,
他竖起两根手指头,得意洋洋地说道,
“今年我用的是银丝炭,这法子我是花了一百两金子,从洛阳城中的钟家讨要来的,”
张杨惊呼一声,他低着头打量了一下火炉里面熊熊燃烧,但只能闻到一小缕清香的银丝炭,
“属下也曾听闻,这种银丝炭乃是选用好古木的树心部分煅烧而成,”
“一窑古木树心,最多只能出产六十斤银丝炭!”
“更因为出窑后,表面会出现银丝一般的纹路,因此得名!”
张杨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那就是这种银丝炭,这大厅里面一炉子烧掉的,足以一个中等之家一年开支!
这烧的满屋子的暖意,分明就是烧的大汉百姓的口粮!
但丁原毫不在意,他摆了摆手道,
“这些士族门阀,好像就是比我们会玩一点!”
丁原刚刚还是一抹笑脸,突然脸色阴沉了下来道,
“奉先,我最近收到一些情报,”
“说是雁门郡太守刘昊,就驻扎在太原郡了,这是为何啊?”
“他怎么不回自己的治所去?”
吕布这段时日,心思一直放在了洛阳城中,
他哪有心思管刘昊这个土包子,
于是搪塞了两句道,
“孩儿不知,只是那太原郡被匈奴经营了多年,”
“可能刘昊喜欢吃烤羊肉,喜欢住匈奴人的帐篷,喜欢放牧吧?”
“哈哈哈!”
张杨等人附和大笑起来,
唯独坐在最下首的张辽面容凝重。
“不过最近刘昊麾下的兵马,属下都派人看得严实了,”
张杨拱手汇报道,“他的步军回柳河村了,骑兵都在太原郡原来的郡城里面,”
“因此属下认为,刘昊这厮定然也是学我们,冬天猫在太原郡取暖了,”
“待到春暖花开,咱们再给他一纸命令,让他滚回雁门郡!”
丁原微微颔首,他想的大概也是如此,
“这太原郡是打下来了,可和匈奴人的梁子也结下了了,”
丁原沉声道,“这个冬天先看住刘昊,让他不要再多生事端了,”
“等到春天的时候,把那处破地方,还给匈奴人,免得他们在我眼前下眼药!”
这些时日不少匈奴人的使节,跑到九原城走门路,
弄得丁原烦不胜烦。
张辽听得连连摇头,
这大汉的领土,说还给匈奴人就还给匈奴人了?
还有没有半点大汉的骨气?
“张文远!”
丁原瞅见了张辽暗自摇头的神态,这让他颇为不快,
于是丁原厉声喝道,“你弄出个娘们的哀怨姿态,是不是对本刺史刚刚说的话有些不满?”
张辽眉头微微一皱,低下的头颅似有愤慨之色。
张杨冷笑连连,双手环抱在胸前,不屑地用下巴朝着张辽讥讽道,
“怕是咱们的张文远从事,自从从那刘昊那里做了两处使节之后,”
“心中一直是想着金戈铁马,杀敌建功呢!”
“你!”纵然张杨的身份尊贵,在自己之,
但张辽刷的一声起身了,他指着张杨喝骂道,
“张杨,你身无尺寸之功,有什么资格说刘太守!”
“人家好歹驱逐匈奴左部,光复了太原郡,你呢?就知道高谈阔论!”
张杨面色骤然阴沉了下来,他啪得一声一巴掌拍在了案几之,
厉声喝道,
“张文远,想清楚自己的身份,”
“在这刺史府的公堂之,咆哮官,”
“你是不给我面子,还是不给刺史大人的面子?”
丁原眼皮弹动了一下,嘴角的肌肉紧绷了起来,
他嗓子一提,对张辽喝道,
“张文远,莫要将我这刺史府当成是你儿戏之处,”
“我让你停职三月,这个冬天就不要来刺史府听调了,”
“自己好好反省三个月再说!”
张辽此刻心中愤怒至极,
他略加行礼,扭头便离开了刺史府,
看到张辽大步甩手走出,吕布脸色微微一沉,
丁原扫了一眼自己这个义子道,
“奉先吾儿,义父知道你爱惜张文远的武艺才华,”
“但这个世界,有才的人多了去了,何必要找一个不听你话的?”
张杨也紧随其后道,
“确实如此,奉先兄,你想着去京城还带张辽,我看大可不必,”
“咱们并州的这些校尉、都尉,如高顺、曹性等人,谁不能带!”
吕布也叹了口气,他就在丁原面前和张辽划清了界限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带着高顺去京城吧!”
丁原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回到自己冰冷家中的张辽,越想越觉得忿忿不平,
他就是看不惯丁原等人对刘昊的诋毁,
再加自己很快收到了吕布在丁原府邸中,和自己划清界限的一番话。
他仰天长叹道,“罢了,这九原城没有再待下去的意义了!”
说完张辽摘下墙挂着的弓箭长枪,从马厩里牵出战马,
不顾雪夜,从九原城离开,朝着太原郡方向而去了!
……
与此同时,背嵬军在高宠的带领下,
正拼命赶路,这场暴风雪,既是他们的掩护,
也是他们行军的最大阻碍。
刚进入西河郡地界不过十里地,暴风雪骤然加剧,
一名背嵬军百夫长费力赶到高宠身边,
几乎是贴着脸喊道,
“高统制,要不要权且找个背风的地方,休息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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