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刘烨清打探苏慕宛的事情刚回来,看的出他的心情不错。
莫说刘烨清,就说秋耀泽方大夫他们,对于苏慕宛哪个不是提着脑袋心悬在嗓子眼里。
毕竟他们做的事情容不得一丁点的差错。
万一苏慕宛是曲要霆派来的密探,那他们的事情就功亏一篑了。
这会儿看来,倒是秋耀泽多虑了。
中厅里曲皓文和苏慕宛还在洗着鸳鸯浴。
隔壁房泡在浴桶里云香的脸都要红到脖子跟去了。
自己怎么当初就说了以身相许呢?秋卫长真的是为了这才救姑娘的吗?
阿轩,我对不起你。
不对。真要是这样,秋卫长刚才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看来,我云香不是她的菜。
这么一想云香心里多少好受了一点儿。这流氓所里也不全是流氓的,只是我那姑娘……。
那绛衣男子应该算是有身份的人,人吗,还算体贴。
就是看他的年龄也有二十四五,应该是有家室的人。姑娘跟了他,岂不是又是妾室?
想到这里云香猛的拍了一下浴桶里的水,浴水顺势溅了出来,地上洒了好大一片。
姑娘,你这是什么命呀!
可是姑娘若不跟他,如此这般了,还能嫁别人吗?
死流氓坏流氓,我打死你。云香把浴水当成流氓来打了,一会儿功夫,桶里的水少了一半。
地上早已聚成小河了。
算了不泡了,姑娘那边也该洗好了吧。
云香起身去屏风处拿衣服,脚下一个不留神,滑倒了。
云香猛地哎呦了一声,蕾儿果儿推门进来,看见满地的水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呢?”
“没事,我打流氓呢?”刚说出口,云香就知道这句话有多不妥。
看着蕾儿朵儿那轻视的目光,云香说道:“错了错了,我打水玩呢。”
谁会相信有人洗澡打出半桶水来玩儿。
完了完了,这事说不清了。
云香打心里更恨曲皓文了。
云香也换了一身葱绿色丫鬟们的衣服。她先前的衣服早就淋透了,不换不行了。
穿戴整齐后,云香守在北厢房,等着那该死的流氓出来。
过去了好久,云香听得里面传出绛衣男子的声音:“进来给你家姑娘更衣吧。”
他怎么知道我守在外面?
云香诧异地推开门,用极冷的目光射向曲皓文。
没有办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现在云香是真内办法把他怎么样。
曲皓文自是觉察到了云香目光里的不善,他轻笑了一声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给她穿衣服。一会儿,方大夫还要过来。”
一个姑娘家穿衣服,你在这里算什么?
虽说你们已经……
我的姑娘呀,这又是个登徒子。
云香瞄了一眼屋里的火炉,小声低估道最好热死你个登徒子。
云香也不知曲晧文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
花厅里,刘烨清向曲晧文说着苏慕宛的遭遇。
曲皓文用茶碗盖子推了推茶水里的茶叶。想必刚才是把他热坏了,渴坏了。
“苏慕宛,林城县丞之女,父母半年前双亡。她与邺城太守之子许海博定有婚约。这次是那狠心的姨母把她许给烟州薛家做妾。”
曲皓文重复着刘烨清的话,又扭头向秋耀泽嗔笑了一声放下茶碗说道:“耀泽,你被那丫头忽悠了,不是继母,是姨母。”
秋耀泽没有分辨,顺着曲皓文的话调侃道:“我识人不善,还请王爷责罚。”
“罚你什么?”
罚什么,曲皓文这时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呢?
出去一趟,给主子带回个红颜知己。
这还要罚吗,应该赏。
怎么赏呢?
云香说的以身相许。刘烨清虽然只是清描淡写的带了一下,但曲皓文自也是懂得秋耀泽的心情的。
还有适才秋耀泽与云香在门前的话,曲皓文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秋耀泽中意那个叫自己流氓的小丫头。
只不过这话曲皓文说出来,秋耀泽就会以为是在取笑他。
曲晧文扶着秋耀泽的肩膀说道:“本王谢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罚你呢?”
秋耀泽低头憨笑。
于是把话锋转到了薛家。
“薛家得不到人,没去许家闹吗?”曲皓文做在椅子上悠悠地问道。
“去是去了,但没有闹。说是薛知府怕在这节骨眼上,惊了圣驾。看来许家这秋后的蚂蚱也蹦达不了几天了。”
刘烨清跟了曲皓文这么久,曲皓文此时视许海博为情敌的心思还是看的出来的。
许家和薛家王爷早晚要一锅端的。
“许太守还有他那儿子也不是什么贤德之人,我们就借薛家的手除了许家父子。”
曲皓文特意把我们说得重了点儿。
刘烨清不怀好意地向秋耀泽看了看,扭头瞧见曲皓文正瞪着他,吓得赶紧将眼神收回。
秋耀泽笑道:“这薛家仗着明妃在烟州一带横行多年,多有强娶民女。家中打死下人妾室的事情时有发生。这件事薛家断不会放过许家。王爷大可静候佳音。”
北厢房中厅内室里,云香慢慢地给苏慕宛换上了他事先准备的衣服。
他显然已经看出了姑娘喜欢素色衣服。
他准备的是一件浅蓝色的襦裙,上身是同色的绣着海棠花纹的小袄,外面还有一见牙白色的对襟褙子。
云香把襦裙和小袄给苏慕宛穿上,那对襟褙子随手搭在了屏风上。
姑娘虽然身体柔软了许多,可毕竟没有醒来,穿这么多躺着上不累吗?
死流氓,你懂什么就不听你的。
云香听到有人在院子里喊方大夫。云香赶紧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又往上拉了拉被子至苏慕宛脖子处。
云香打开门,看见一五十来岁的老者,严肃地立于门外。
“有劳方大夫给我家姑娘看看。”云香客气地俯身说道。
方大夫向云香漂了一眼。
那眼神是真真不善呀!
谁招惹你了,来我们这里撒气。有绛衣男子在,你还把自己当棵葱了。
看来这云水山庄不光有流氓,还有葱。
看病的葱。
方大夫行至塌前,停住了。
这老头斜眼瞟了云香一眼。
云香猛的反应过来,连忙搬了把小凳子放于榻前,客气地说道:“是我疏忽了,方大夫您请。”
绛衣公子不在,此时只有哄着这棵葱了。
死流氓,不用你时在跟前晃悠;用你时又不在。
还有那该死的秋……
想起来就生气。
方大夫号完脉,捋了捋他那小白胡子说道:“这么看来,效果还是很可观的。老夫开剂去湿暖身的汤药给她服下,坚持热水沐浴,一天之后会醒过来。”
云香这会儿有经验了,这老头愿意被人捧着。
于是她低头答谢道:“方大夫真是华佗扁鹊在世,我家姑娘就拜托您了。”
方大夫前脚走,曲皓文后脚就来了。
曲皓文一进门就看见那牙白色的对襟褙子好好地搭在屏风上,怒上心头。
曲皓文快步来到榻边,看见苏慕宛的领口处,没有如上次那般隐约可见里面的肚兜。
看来这次买的衣服倒是合身。
他眼中的寒意渐渐熄灭,原来对襟褙子是这个用处。
可惜云香不懂。
一会儿,蕾儿捧着汤药进来了。
蕾儿笑盈盈对曲皓文说道:“先前姑娘喝不下汤药,这次方大夫嘱咐一定要想办法让姑娘喝下。”
“我来吧。”
云香和曲皓文几乎是一块儿说出口的。
算了,不就是喂药吗。你要来你就来。
云香扶苏慕宛半坐着,曲皓文慢慢地将汤药送于苏慕宛口中。
果不其然,苏慕宛泯下了汤药。
喝得下药姑娘就有希望醒来。
看来这葱还是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