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万香。
谢遥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距离之前,也有两月之余。
这可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当初绑走阎墨的目的,是什么?
谢遥站在走廊下,细雨蒙蒙撒着,润着万物生长,空气夹带着冷意,吹得她脸颊发凉。
当初她问过阎墨,她是在城门口被迷晕了带走的,回想起之前种种,那就说明,刘万香绑走阎墨,是有预谋的。
他是闫州县衙的师爷,却出现在京城,绑走阎墨,是为了什么?
谢遥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为什么,只得将此时暂时压下。
她转过身,迎面对上一双审视的目光,许是没料到她会突然转身,二人目光相撞。
是刘万香!
谢遥此刻还蒙着面,再加上当时她并未与刘万香正面冲突,他自然不会对当初的一个过路人有太多的印象。
“刘师爷。”
“谢姑娘怎么蒙着面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这两日下雨,天气转凉,偶感风寒,我怕传染病气给身边的人。”
“姑娘生病了,就在家好好歇息。”
谢遥笑道,“家中无聊,正好大人出门,我就跟着一起出来转一转。”
他低头微行一礼,再不言语,退了下去。
谢遥想了想,跟了上去。
刘万香出了县衙门口,往前走着,他走路并未左顾右望,脚步不停,走到一个摊位前,拿起东西随意摆弄了两下,回过头来。
谢遥心提了起来。
县衙内,楚昭等了许久,才等到姗姗迟归的谢遥。
她冒雨行走,雨势虽然不大,但时间久了,身上也湿透了,加上天冷,整个人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怎么淋成这样”
谢遥抬起头,眼中还有一丝未散的恐惧,见到他,定了定神,“大人……”
她叫了一声大人,整个人安心了不少,“大人,出事了。”
楚昭见她神情,便知定然是出了大事,否则她怎会如此,问道,“出了什么事?”
“刘师爷把人杀了。”
“杀了谁?”
“我不知道……一个布匹店的老板,被他扭断了脖子。”
“哪里的布匹店”
“与望仙楼同在一条街上,一家并不起眼的店。”
楚昭打量着她,关切道,“你有没有事?”
谢遥摇摇头,“我没事,我在暗处,他并未察觉。”
楚昭看着湿透发抖的她,说道,“先去换身干衣服。”
谢遥点点头,去了厢房换衣服。
他为什么要杀一个小小的布匹店老板手段还如此的利落。
这个节骨眼上他动手,难免让人往税银上联想。
假如,他是为了杀人灭口,那说明布匹店老板知道些什么,而且看样子还极为的重要。
望仙楼……布匹店……
谢遥眸光一闪,有什么快得一闪而过,她急忙穿好衣服,打开门,冷不到门对面走廊下,刘万香正站在那,他目光探究,冰冷若毒蛇般,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谢遥心下一咯噔。
“刘师爷”有一道身影挡在了她面前,遮挡了她的视线,“你这样盯着我的人看,这个师爷是不想当了吗?”
“小的不敢,小的告退。”
刘万香退了下去。
谢遥看着他走远,神色凝重,她知道,他认出了自己。
“大人……他有很大的问题。”
“今日回去之后,你一个人不要出门,若是有事,让福叔找人去办。”
谢遥点点头,“我知道了。”
谢遥顿了顿,抬起头,道,“大人,我怀疑,或许刘汝龙的那本真账本,藏在布匹店中。”
“怎么说?”
“刘万香贸然动手,令我起了疑心,这个节骨眼上动手杀人,其目的十分明显,那就是杀人灭口,可他为什么冒着被发现的可能,单单杀一个店铺老板,这个店铺里面,定然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巧的是,刘汝龙的望仙楼与这家店铺,同在一条街上,店铺对门,是一家茶馆,我打听过,刘汝龙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去茶馆内喝茶。”
“他杀了人,肯定是怕店铺老板嘴不老实,想来有东西,就藏在店内,大人……他一定还会再去店铺!”
他要毁灭证据,到时候任由牢内的刘汝龙画押说破了天,没有证据……
他的的身份,已经不难猜了,必然是刘汝龙背后的靠山安排来的人,来闫州县衙做师爷,平日里与刘汝龙官民勾结贪赃枉法,事发后……
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店铺老板手中的东西,应该就不是账本,而是刘汝龙与他身后主子来往的东西,账本只能定刘汝龙的罪,可若是店铺老板手中的东西能够证明刘汝龙是被人指使的,那他背后的人,有没有可能被牵连下水
那他当初绑走阎墨,是不是也是他主子指使的,绑走阎墨,难道是想用她来要挟阎家以达到什么目的吗?
她想得出神,一时间没注意到前面的楚昭停下,直直撞了上去。
谢遥抬头,将自己心中所想一一告知他,楚昭听完,敛着眉不语。
“大人……”她靠近一点,以防隔墙有耳,“我们守株待兔”
他点点头。
很快,谢遥摔了一跤的消息闹得整个衙门都知道了,大家真真假假的关心着。
“三儿快去请个大夫。”
“不用。”
走廊下楚昭走过来,到了跟前,蹲下身,道,“我带她去看大夫,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他将谢遥抱去,叮嘱班头,道,“赵班头,你可把刘汝龙给我看好了,他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便提头来见!”
班头点头哈腰,“是是是!楚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将犯人牢牢看住!”
其实二人都知,刘汝龙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早上他画押了供词,他的生死,便不重要了,而刘万香正是因为那一份供词,这才会动手杀了人,他想得很明白,毁掉刘汝龙与他背后主子所牵连的一切,没有证据,那他画押的证词,上面的话,有的便可以当做片面之词,甚至到时候还有可能反咬一口,说是楚昭授意而为。
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大郦第一女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