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副完全觉得自己儿子娶不到老婆的模样。
谢遥是真的不明白,万元香这样的性子,怎么会生出楚昭那样的人来
他不爱说话,神色又有些沉厉,看人的时候没什么表情,总让人莫名有些发毛,哪怕跟在他手下将近半年时间,谢遥也不敢真的顶撞她,他生起气来,真能把人压死。
谢遥想跑,“夫人……我还有公事在身,我得去刑部衙门……”
“哦,这样啊。”万元香有些失望,很快又道,“那等晚上,你来陪我用晚膳吧,就当是提前适应婆媳相处了。”
“……”谢遥脸上的笑有些碎裂,暂时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好点了头。
“去吧去吧。”
谢遥便在她的目送中,凌乱的出了门。
去了刑部衙门,免不了和大家攀谈几句,泻药,这样一谈,便近晌午,大家决定一起出去吃饭。
几人刚出大门,便见吴路骑着马,停在了门口,见到她,道,“遥遥。”
“吴大哥。”
他牵着马上前,看着几人,“你们这是”
“我们打算下馆子,喝两杯,来这么久了,还没有一起吃过饭呢,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吴大哥,一起去吧?”
吴路摇头,“不了,我还有事,你们去吧,我结账便是。”
他们几人哪里会让他结账,均笑着推脱了。
吴路匆匆忙忙进了大门。
其中一人看着吴路进门的背影,有些神秘道,“我听说啊,京城出事了。”
“京城能出什么事?”
“我今天早上听我爹说的,说派了不少人出去,打探消息。”
“能有什么事啊?”
“好像是去南方,冠县吧,严温严大人亲自带的人一早去的,我还知道,楚大人天不亮就进宫去了,这会子还在宫里呢!”
“你怕是在蒙我们吧。”
“我蒙你们做什么……走走走不说了,饿死了。”
几人找了一家酒楼,因着是白天,不敢多喝,只要了一坛酒助兴,叫了几个招牌菜,随即又说起了刚刚的话题。
“哎沈化,你这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你再说说,到底出了何事?”
沈化见有人问,瞬间压低了些声音,“我听说啊,是冠县那边,有人……”
“你这不废话吗!”
“嘘!这有人,指的可不是我们大郦国。”
“你……那是”
谢遥夹起一片肉,沾着酱。
“反正不是大郦人,惊动了朝廷,你们自己说,都把严大人亲自派出去了,事能小”
谢遥留神听着,慢慢将肉朝嘴里塞去。
严温……京城禁军副统领,一个可以和楚昭相媲美的人。
传言此人武功高强,不拉帮,也不站派,唯圣命是从,故而深得圣上信任。
看来他去冠县,是要查中逵和宴大哥的事了。
蓦的,谢遥眉头紧皱,苦着一张脸,这酱……也委实太酸了些!
几人喝着酒,看着外面冷风呼呼,有人咋呼一声,“这鬼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
“再有一个月就过年了,能不冷嘛……”
到了傍晚,京城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鹅毛飞絮般的雪花簌簌落下,很快便将地面染成一片雪白。
谢遥从刑部衙门内取了一把伞,踏着夜幕慢慢往楚府的方向走着,雪花打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谢遥停在经常走过的桥旁,看着河面一片雪白,举目望去,京城好像笼罩在冰天雪地间,白茫茫一片,只露有着一些红的绿的东西,是商铺廊下的照明灯笼。
谢遥有些兴奋,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雪,沧县是从来不下雪的。
她伸手接过一片雪花,入手冰凉,很快又化开在她手心上,变成了水。
她捧起一簇雪,吹了吹,没吹动,将它们一扬,雪花随着风落飞而去。
有人冒着雪,急急忙忙上前,“姑娘。”
谢遥转过身来,她见过他几面,识得他。
“姑娘,少爷叫你。”
谢遥顺着小厮的目光看去,桥下大街上,一辆马车静静的停靠着。
谢遥掀开车帘,抖了抖身上的雪,坐了上去。
楚昭抚着头,正闭目养息,听到动静,微看来一眼,却又很快闭上。
她想起刚刚沈化说的话,楚昭天不亮就进宫了,他昨夜睡得那么晚,又起得那么早,肯定累极了。
“大人,您忙完了?”
这马车颇为宽敞,他坐在一方小榻上,往后一靠,闭着眼,却朝她招了招手。
车外风雪声呼呼而啸,马车行在初雪地里,不免有些慢。
谢遥靠近着上前。
楚昭揽过她,察觉到她斗篷有些冰凉,问道,“冷”
“我不冷,就是第一次见雪,有些新奇。”
“沧县太南。”
“恩。”
楚昭握着她的手,捏了捏手心,“今天朝中事多。”
谢遥点点头,“我知道。”
她都知道的,他不曾说出口的那些事,冠县的,朝堂的,还有和梁家的。
他闭着眼,闻言不由轻笑一声。
这笑得着实有些莫名其妙,谢遥问道,“大人,您笑什么?”
“我笑你。”
“笑我?笑我什么?”
楚昭摇摇头,并不答,睁开眼,看向她道,“快年关了,刑部这一阵不忙。”
“我知道。”
“所以,我打算先定亲,过了年再成亲。”
谢遥的手依旧被他捏握着,手心温热,是被他捂的。
这是第三次,从他嘴里听到成亲这句话,一而再再而三,便由不得谢遥看重起来,他看样子不像是在说笑……
谢遥有些恍惚,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定亲……成亲……他真的打算着将来的一切。
“害怕”
“有点。”她老实点头。
“怕什么?”
“我怕我讨不了楚爷爷的欢心,做不好这些。”
他软软的笑了笑,“爷爷若是知道我有了意中人,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刁难你,而且你什么也不需要做,你只需要做好自己就行。”
谢遥笑着凑上前去,楚昭看她动作,微微挑眉,任她动作。
谢遥在他脸上快速的亲了一口,眼睛亮晶晶的闪,“大人,您真好。”
他笑着闭眼,唇角勾笑,“我的好,你现在才知道吗?”
“不不不,很早就知道了。”
“很早那是多早”
“很早很早……”
大郦第一女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