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织是第一次见零实体的样子。

各种淡蓝色混杂着白色的晶莹秀发如长袍一样在零身后飘散着，零身上穿着如洁白胜雪的汉服，汉服上印着大气古朴的水墨风白鸟，材质像是天上的云朵制成的，让人一时间看不出来，周围还飘着白色蒸汽一般的白绫，仙得不能再仙。

而零这张脸，就像经过最完美的数据演算一样，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闭着眼的零长睫如蝶，清冷高贵得如尊贵的法则，凌驾于万物之上，同框之下完全把陌殇碾成渣。

织莉子看了眼零，说了句：“你家AI真好看。”

暮织的脸跟锅底一样黑，就算明知道零不好用，也不至于这么扎她心吧。

于是她反驳：“你的陌殇不是AI？”

“那当然不是，”织莉子较起劲，“我家陌殇可是有灵魂的系统，从来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末日位面没有他给我兑换资源我人就没了。”

暮织要嫉妒死了，赶忙摆手：“你别说了，赶紧加好友，加完拉倒。”

“哈哈哈哈......”织莉子笑得十分得意并且嚣张，暮织在一旁肺都要气炸了，更气人的是人家陌殇听到这里明显欣慰自豪地笑了，而她那破鸭蛋，什么表情都没有，也不出声，跟躺尸一样。

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这句话简直为鸭蛋先生量身打造。

两个人顺利地添加好友，织莉子嘱咐她：“要是零有什么异样，想要对你不利，快点联系我。”

“好。”暮织虽然觉得就目前来看妃魅有点杞人忧天，但到底还是为了她好吧，毕竟她对零除了对方是个系统以外真的一无知，妃魅也没什么必要离间她和一个与她关系并不是很好的AI......当然也不完全排除吧。

第二天，暮织终于领会到了什么叫怕什么来什么。

一大早鹿目圆就急慌慌地给暮织打电话：“小焰，不好了，我和沙耶香......说了魔法少女和魔女有关的那件事，结果外面的花瓶突然倒了，我们出去看发现是学姐跑远了，恐怕要出事，我们已经去外面找学姐了，你们也快点找找吧！”

神啊她服了，暮织面部抽搐。

小圆啊你可真是厉害了，原剧情里把沙耶香的灵魂宝石扔了间接推动她黑化，现在这么重要的事儿往外说结果又给巴麻美听见了，真是要命。

织莉子在旁边问：“怎么了？”

暮织抽着嘴角：“东窗事发了。”

两个人飞快根据灵魂宝石感应到的能量反应寻找巴麻美，一路上暮织内心一直祈祷着能量波动别消失，不然就代表巴麻美自杀了，她的十万因果点就没了。

终于在公园的某个长椅上，暮织发现了垂着头，脸上阴云密布的巴麻美，白色的手枪对准了已经被染黑大半的金色灵魂宝石，那表情和心态都丧到了极致。

织莉子表示这不是她的活儿，她也干不了，看了一眼暮织，暮织努力让自己的心态和神情平稳下来，上去就用手打飞了巴麻美手里的枪。

“麻美，你在干什么？”

随后，暮织感到背后金色的缎带已经摸上她的后背，她一刀斩断，又要玩捆绑play？

巴麻美见她的缎带被暮织砍了，一抬头，失去高光的眼中闪过一丝丝的惊诧但未达眼底，只是重新低落地垂下脑袋，发虚的语气里充满了绝望：“我这么长时间以来是在做什么呢？我现在连人都不是了吧，居然愚蠢的以为自己是个正义的英雄，还差点害了小圆和沙耶香......”

暮织尽力地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此刻无比弱小无助的巴麻美搂住，抚顺着她的头说：“麻美，为什么要这么想呢，这么多年以来，你忘记自己在做什么了吗？你在拯救更多的人类，还总是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这样做着默默无闻的英雄的生活，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巴麻美直接泪腺崩涌，躲在暮织怀里哭了起来：“那又怎么样呢，没人会记得我的，我只能变成魔女去危害更多的人类和魔法少女，永远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麻美，那我问你，我和杏子，还有织莉子，沙耶香她们，难道我们的记忆会被洗掉吗？就算你有一天真的死了，我们永远都会记得曾经有一个叫巴麻美的女孩儿，她温柔又脆弱，还总是装作很坚强，她很孤独，也最怕孤独，麻美，你最怕的其实本来不是变成魔女，而是一个人无助的死去，不是吗？”

巴麻美的哭声渐渐弱了下去，但还是不住地抽泣着，暮织的话总算是起点效果了。

说到底，巴麻美就是太孤独了，没能救家人的愧疚一直是她的心伤，再加上长期的孤独造成孤僻和敏感，心态可以说是比初春快要化掉的冰面还薄。

“可是我总有一天会变成那种东西，我最恶心的东西......”

“不会的，”暮织坚定地回答：“麻美，有我在一天，就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就算用光所有的悲叹之种，万不得已把麻美杀了，也不会让你变成你最讨厌的东西的，麻美，魔法少女不止你一个人，撇开魔法少女的身份，你也不会是一个人的。”

“......”听到暮织恳切坚定的话语，巴麻美虽然心中的不安和创伤都被抚平了不少，但一时间还是接受不了现实，放声在暮织的怀里哭泣着，宣泄着。

暮织安慰着抚摸着巴麻美颤抖得像筛子一样的后背，听着她把压在心里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倾倒出来，哪怕是衣服湿了也满不在乎。

五个人里只有巴麻美是为了自己许愿的，但鉴于她的特殊情况，暮织觉得人在关键时刻想着自己活着没有什么不妥，应该怨丘比没把话讲清楚，这个非人类的东西，也不是纯粹的欺骗，而是能讲一半的话就绝不多说一句，跟会折寿一样。

跟零还真挺像，而且零一点也没人家会卖萌，跟南极冰川一样冷漠。

暮织对这类生物表示强烈谴责并且鄙视。

巴麻美整个人算是勉强扶住了，但后续情绪还是低谷状态，再也找不到从前光鲜帅气的感觉了，也不积极打魔女了，她现在看见魔女就想到自己的最终命运，膈应又心悸。

暮织只能多多陪伴她，免得她灵魂宝石越来越黑，魔女之夜还没来就先整出个秀色的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