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大学生活(1 / 1)姬蛋文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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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骏安一步跨进214宿舍,迈着三步上篮的动作,整个人跳进了床里,伸出一条长长的腿,搭在宿舍中间的桌子边上,一脚轻轻踢开自已的快餐杯,对准另一个饭盒,哐当一声,铁饭盒随声落地,里面的筷子和勺子滚落了一地。

汲骏安的心里太舒坦了,不仅成功应付过了母亲,还扎扎实实地把可恶的女宿管奚落了一把,现在,就连桌子上的饭盒竟也“知趣”地摔在地上,为他锦上添花了。

宿舍里的七个头齐刷刷地从床上伸了出来,不约而同地伸直了脖子,盯着地上的饭盒。不一会儿,六个脑袋缩了回去,该干什么继续干着什么。从他上铺伸出了一个硕大无比的脑袋,晃当着,就像瓜藤上吊着的马上成熟的大南瓜。

“哥们,不待这样的,行不?”那可怜的南瓜,好像赶上了万圣节,成了大家的玩物,被刀划得七零八落,面目全非。

“怎么了,这样还不行啊。”汲骏安微抬起头,瞪着上面的南瓜,心里不由地一阵好笑。啪的一声,“你要是不老实,我今天就把你脖子拧断,挖你的南瓜灯。”

“有本事你上来打我啊,来啊!”于淼身子靠在墙壁上,向汲骏安招着手。

“好小子,你以为我不敢啊!”汲骏安站在自己的床边,拉开了爬上去的架式,可嘴上说说而已,停止了行动。

“怎么不敢吧,矮矮的上铺都不敢上,你是不是恐高症啊,你是不是个男人!”于淼幸灾乐祸起来。

汲骏安心一紧,于淼的话像是击中了他的命门,他狠着牙,指着他:“好小子,今天不和你一般见识,你等着,有你的好过。”汲骏安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到了床上,把床晃得咯吱咯吱响。

“我等可以,那你得把下铺让给我,那儿可是我的,你的老地方可是上铺!”于淼得意忘形起来,伸出头想要探个究竟。

汲骏安忽地一声伸出双手,死死的卡住了他的脖子。

“好,好。”于淼揉着自己细细的脖子,一脸哭相,大声叫嚷着,“这什么世道啊,抢了你家的下铺还要打人!”

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从邻床的地方窜了过来,双脚踩着汲骏安的床铺,小屁股一扭,一指兰花指戳到了于淼的大头上。细声细语地数落着他:“哎,谁叫你没本事,偏偏喜欢打篮球,主力没打上,连个替补也不是,早成了人家的小跟班喽。”

“军妓,你想怎么着?真想从军啊。”汲骏安又逮住了一个,顺势放开了手,于淼的头赶紧缩了回下。他抬起脚,在季军的裆部晃荡着。

“哎啊,哥们,你可不能做这断子绝孙的事啊。”季军吓得身子一缩,双手护住裆部。

汲骏安不依不饶:“你说你吧,是个纯种的东北爷们,却没长出一丁点东北爷们的样子,还不如个北北娘们儿。”

“你!你也太损了。”季军燥得小脸扑红,却没有任何办法,就自己这小身板,根本无法抗衡人家的大块头,说什么也晚了,就是怨老爹老娘现在也没用了。他忙不迭地从床边手忙脚乱地跳下来,赤着腿跑回了自己的床上。

宿舍里哄声大起,就连汲骏安也憋不住大笑起来。

季军羞红了脸,撅着小嘴:“笑什么笑,大家记好了,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季军,不叫……”

还未等他说完,大家齐声大叫:“军妓!军妓!”

“你——你们这帮小人!我——我不理你们了。”季军气得双手叉腰,身子靠墙,再也不作声了。

“好了,好了,别闹了,快上课去吧。”汲骏安见好就收,招呼着大家向教学楼走去。

汲骏安急匆匆地踏着上课铃声走进了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教授从镜片后面扫了一眼教室,面无表情地回始了授课。

“报告,老师。”于淼硕大的脑袋首先挤进了紧闭着的教室大门,而他长长的细脖子像是卡在了门缝里,迟迟不见身子,他双手又力扒开门,那肥胖的身子好不容易拥了进来,教室里发出一阵阵窃窃的笑声。

“怎么,怎么又迟到了?”教授皱了皱眉头,早把面前这个长相有些奇特的大个子男生记住了。

“我……”于淼挠着自已稀少的头发,看了看教室的最后一排,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教授有些不耐烦了。

“没——没事,一不小心睡过头了。”他挠着头,一副睡眼腥松的样子,话音刚落,从门缝里又挤进了一位女生,怯怯地望着教授。

大家轰堂大笑起来,这一男一女呆呆地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傻头傻脑地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尤其那女生,更是一脸的茫然。教授很快反应了过来,推了推眼镜,苦笑着摇了摇头:“唉,现在的年青人啊!快进去吧。”两人被大家笑得手足无措,于淼一个箭步冲到教室的最后一排,紧挨着汲骏安,脸胀成了紫红色,不住地喘着气。

“怎么回事?刚才还见呢,你可是挂了号的了。”汲骏安眼望着讲台,小声和于淼说着话。

“刚才——刚才突然肚子痛,去方便了。”于淼晃着脑袋,双手揉着肚皮。

“去女生厕所吧?”汲骏安绷住脸,用力憋着心里的笑。

于淼望了坐在他身边的女孩一眼,胸脯挺得像个就要上战场的战士:“别瞎说,我倒无所谓,要是毁了人家女孩一生的清誉,你我可担当不起。”

女生脸早就红成了一块红布,害羞地看了于淼一眼,又低下了头。

爱情来了,挡也挡不住。第二天,于淼就和同系的女生走在了校园的小路上。

首当其冲,于淼成了宿舍里大家羡慕嫉妒恨的对象,而沉浸在甜蜜爱情里的于淼更是忘乎所以,得意忘形了。

每天晚上十点,58楼的灯全熄了,洗手间成了最忙的地方。大家忙着洗澡、洗脸、刷牙、洗衣服,乱成了一团,趁着大家忙乱的时候,于淼才悄悄地溜进了宿舍。

他放日记本放在腿上,正写着日记,这个习惯是他当老师的母亲从小把他培养也出的。刚上大学的时候,才换的这一本崭新的,厚厚的一本带锁的精美日记,不知不觉中用了近三分之一的页次了。

他看着于淼笨笨地连滚带爬地向上铺窜去,懒得理他。一股浓重的脚臭让他不禁皱了皱眉。

“于大胖子,你怎么才回来,也不洗刷就上床,小心臭着你的女朋友。”季军跑过去,稍稍踮起脚后跟,把右手放在于淼正扭动着的额头前,“没发烧啊,你还没被爱情冲昏头脑啊。”季军连手中的脸盆都来不及放下,站在于淼的床下大喊大叫起来。

“是啊,是啊,别小气,把你的爱情经验传授给我们些呗。”一群夜猫子来了精神,打趣着他。

“我哪有什么经验,要问先问老大!”于淼盘腿坐在床上收拾着床铺。

“咦,好小子,刚才我可没说话,你可是自找的。”汲骏安边说着边用脚蹬着上铺,于淼不住地蹦跳着,头几次撞到了楼顶上,咚咚作响。大家更兴奋了,拍着掌一个个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

“大哥,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于淼哀求着,“头倒是不痛,脖子快折断了。”于淼一边求饶一边抓住季军的肩膀让他帮忙。

“骏安,算了,饶过他一次吧,你先说说!”

“我那些破事,早给你们说烂了。军妓,你说说看。”

季军一听,立即火了:“老大,你怎么又欺负人,前天刚请你在板房搓了一顿,不是说好了不再叫人家的外号了吗!”

“什么?你单独请老大,不请我们?好啊。”大家摩拳擦掌立即把季军围了起来,瞪着眼恨不得把他撕了吃到嘴里。

“好好好,明天再请一次大伙。”季军的小脸早已气歪,自己瘦弱的身材怎能经得起如狼似虎的室友的拆腾,双手举到耳朵间,只有讨饶的份了,“我请,总可以吧。”

汲骏安也觉得失了言,赶紧给为季军解围。

“这还差不多。”季军翻着白眼,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到了自己的床上。

“别闹了,长白夜话就要开始了。”不知谁说了一句,宿舍里立即安静下来,收音机打开,一个熟悉的女声从电台里传来,大家都支起耳朵听起来。

长白夜话是宿舍里的每一个人必听的电台节目,内容围绕着性展开,亲切地女主持人和范医生不停地答复着每个电话来访者的求助,给他们解释各种千奇百怪的性问题,这正对年青大学生的口味,大家每次都听得津津有味,听后,还不免热烈议论一番。

一个中年男人打进了电话,用疲惫的男中音诉说着自己的痛苦。人到中年,性能力弱了,每天深夜,躺在床上,看着一脸苦闷的妻子无处宣泄,自己自卑不已。

“操!”漆黑的宿舍里不知谁大骂一声。

于淼恨恨地说着,真想现在就替男人做。

“别打岔!”

大家继续听着,范医生劝慰着伤心的男人,给他出主意想办法。说着说着,范医生竟现身说法,竟把自己的苦衷也说了出来。他自已也曾出现过无能的时候,当自己想的时候,得不到妻子的配合,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打开床边的台灯,拿着一份报纸看起来,让他失望却又无奈,经过心理和药物治疗,才得已好转。

八个大男人听得目瞪口呆,七嘴八舌地嚷起来。

“做男人真那么难吗?”躺在床上的季军像是喃喃自语,“太可怕了,还是别找女朋友了。”

“瞎扯什么,都快睡觉。”汲骏安大喝一声,随着长白夜话进入尾声,宿舍里慢慢安静了下来。有多少人能够安眠,有多少人辗转未眠,只有他们自已知道了。

爱情总是来去匆匆,未一个月,于淼失恋了。

大家正躺在床上闲聊,等待着《长白夜话》的开播。屋门哐当一声打开了,一股寒气扑了进来,于淼晃动着大脑袋站在了门口。

“今天日头从西边出来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汲骏安正摆弄着手中的收音机,瞥了一眼正吃力地往上铺爬的于淼。

于淼心情全无,看也没看他一眼。

汲骏安这两天早已看出了于淼的异常,只是没有说出口,看着他胡子拉渣、精神萎顿的样子,他心里早就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

“千万别谈恋爱啊,女人啊,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心灰意冷地于淼像个和尚打坐般盘腿坐在床上,不停地对着房顶嘟囔着。

“哟,这回是真发烧了,烧糊涂了。”表情夸张的季军一手扶着床沿,一手贴在于淼的脸上,“妈啊,起码烧得有四十一度啊。”

“别胡说!”

“雪在烧,雪在烧,火中的身影,绝望的奔跑!”于淼紧握双拳,声嘶力竭地胡乱唱着。

季军吓得躲到了一边,不停地向汲骏安递着请求的眼色,现在也只有他还能降服发了疯的于淼了。

“哥们,至于吗?”汲骏安从床上站起来,一拳打在他的厚厚的屁股上,于淼身子晃了一晃,继续大唱着。

“男人嘛,怎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别这么没出息!”汲骏安吹动着自己额前的头发。于淼还是无动于衷。

“要不……”汲骏安皱了皱眉头,心里盘算着,这个月自己手头紧了些,最后还是一咬牙,“我请你撮一顿怎么样。”

于淼鼓鼓的金鱼眼更是无神,没有回答。

“好啊好啊。”季军竟鼓噪起来,汲骏安瞪了他一眼,他立即又缩回了床上。

“走啊,外面下着雪,喝几杯,散散心。”

“这么晚了,板房早关门了,还是不去了吧。”于淼有些犹豫了,望了望窗外飘着的雪花,长叹了一声。

“哥们,去吧。”季军他们围上来,好不容易逮着了一个打牙祭的大好机会,他们怎么放过呢,“东大门外全是餐馆啊,关门早着呢!去吧。”

“别装了,走啊。”汲骏安大手一挥,八个人浩浩荡荡地向校外走去。

一桌子的东北菜,虽不如板房的好吃,也够他们享口福的了,觥杯交错,桌上地上全是空空的酒瓶。

于淼的金鱼眼喝成了血红色,季军的小眼睛眯的更小了,汲骏安浑身燥热,大喘着气,习惯性地吹动着额头的头发,八个人几乎都酩酊大醉。

夜深了,雪停了,他们互相搀扶着,踏着厚厚的雪,踉踉跄跄向58楼走去,只有脚下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再次握住你的手……”于淼打个了响亮的饱嗝,略带沙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雪路上回荡,“说声再见,就在那个下雨的星期天。”于淼抬起头,望着漆黑的夜空,眼泪从腮边流了下来。

他的歌声触动了大家心底是柔软的深处,他们一起唱起了这首风靡校园的光头李进的《你在他乡还好吗》。

“我送你离开故乡

因为雨我们听不见

彼此心里的哀怨

该说的话已说过千遍万遍

无法说出的感觉飘在雨里面

当泪水模糊视线

我发现你已不见

让冷雨淋湿我的思念

你在他乡还好吗

可有泪水打湿双眼

你在他乡还好吗

是否想过靠着我的双肩

你那不再熟悉的笑容

对我可是一种敷衍

手中握着你的照片

我真的感到你很遥远

你在他乡还好吗

是否还会想起从前

你在他乡还好吗

是否已经有了太多改变

电话那头习惯的问候

对我可是一种敷衍

手中握着你的信笺

我无法握往彼此的明天

再次握住你的手说声再见

就在那个下雨的星期天

我送你离开故乡

因为雨我们听不见

让冷雨淋湿我的思念

你在他乡还好吗

可有泪水打湿双眼

你在他乡还好吗

是否想过靠着我的双肩

你那不再熟悉的笑容

对我可是一种敷衍

手中握着你的照片

我真的感到你很遥远

你在他乡还好吗

是否还会想起从前。”

八个五音不全的男人大声吼着,返复唱着,唱到动情处,几个人抱头哭了起来。

他们恣意喧泄着属于自己的青春活力,树上的积雪被震的扑扑地落了下来,犹如又下了一场雪,八个人在雪地里滚着,打起了雪仗,直到累的趴在了雪堆里。

汲骏安抱着雪,绒绒的雪扑在他面上,刚开始是暖暖的,很快化成了冰,雪水和着泪水,分不清现实和梦想,他几乎用尽了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唱着这首歌:

“你在他乡还好吗?

可有泪水打湿双眼,

你在他乡还好吗?

是否想过靠着我的双肩,

你那不再熟悉的笑容,

对我可是一种敷衍……”

第二天,刺眼的阳光照的汲骏安几乎睁不开眼睛。

“快起来,快起来,快到中午了,一群懒虫。”他边吆喝着边拉扯着他们身上的被子,他挠着自己的头发,昨晚怎么回的宿舍都忘记了。

“再睡会儿,急什么。”于淼把身子面对墙壁,裹起被子又睡起来。

“想!”几乎是异口同声,七个人摩拳擦掌向于淼奔去。

昨晚喝大了的于淼根本没有力气反抗,被大家三下五除二从床上拽了下来,一下扔到了宿舍中间的大桌子上,活脱脱像只待宰的肥猪。汲骏安指挥着,四个人按着手脚,两个人手忙脚乱的脱他的裤子。

“哥们,饶了我吧。”于淼求饶着,不停地扭动着自己肥胖的身子,几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只是把他的裤子褪到了膝盖上,花色的内裤晃了晃去,如一块肥肉在狼群眼前闪着。

“你们真是是一群狼啊。”于淼发出了最后的吼声。

他的哀叫更是刺激了大家,汲骏安猛跨上去,大腿夹住他肥大的头,只感觉裆部一热,于淼的嘴顶了他的下部,他猛然一痛,腰一弯,身子一缩,立即留出了空档。

“叫你报复!叫你动!”汲骏安伸出双手死死捆住于淼细长的脖子,双腿更用力的夹着,于淼的头部再也无法动弹,嘴里只是语无伦次的干嚎着,不知说的什么了。

“季军,你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上!”汲骏安命令着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他。

“我……我敲敲边鼓就行了,还能干什么啊。”季军一脸的难为情。

“快脱他的内裤,快!”

“放开我,一群流氓!”于淼的脸红到了脖根。

事到如今,更不能停手了。

对季军下了死命令。

季军一脸的茫然,像个不经事的孩子:“撸什么啊?”

“你是不是个男人!你别揣着明白当糊涂!我给你说季军,前天晚上我又发现你**了,还装什么装!”

“老大,说话别这么难听行不行。”经汲骏安连声的呵斥,季军撅着小嘴,一脸的委屈,没办法,把柄在人家手里,看样子不听人家的是不行了。

“对不住了,哥们。”季军对着于淼轻声念叨了一句。

好戏结束了,大家马上收手,爬回自己的床上,作鸟兽散,哈哈大笑起来,于淼还直挺挺地躺在桌子上,大口地喘着气,不知是累了还是在回味着。

“啪!”汲骏安从洗手间回来,伸出他那只大手,在桌子上像陀螺一般打起了旋转,快乐和痛苦真是孪生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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