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来了,每天的日子都是比蜜甜,两个幸福的身影留在了这座城市的很多角落。
雪铺满了整个静湖,岛上的青松偶尔露出针状的枝叶,像是眼睑上浓黑的睫毛,下雪的日子天寒地冻,湖上人迹罕至。雪停了,湖面上的雪清扫干净,整个静湖成了天然的滑冰场,热闹起来。
夜深了,校园里安静下来,湖面上闪着白色的淡光,也慢慢静了下来,现在湖边空无一人,美丽的静湖成了属于他们俩个人的地方,直到现在,两个卿卿我我的人儿谁也不想从自己嘴里说出“再见”两个字。
“骏安,快看!”薛冉紧拉着他的臂膀,指着前方。
“怎么了?”汲骏安不解地问,定睛一看,明白了,“不就是一块大石头吗?”他走向前去,仔细看了看那块被积雪遮盖了近一半的淡红色花岗石,上面刻的两个红色大家特别醒目。
“静湖!湖如其名!”
“我感觉这个湖名太普通了。”
“那你该给它起个什么更好的名字?”汲骏安问。
“你猜?”
“恩,静湖这名字确实有些一般,这大冬天的,湖上冰天雪地的,像面圆圆的明镜,你说就叫镜湖怎么样?”汲骏安有些得意起来,他望着薛冉白静的面庞,希望得到一个满意的回应。
“有些俗吧?”
汲骏安看着她的眼:“叫镜湖还俗,那你说还能叫什么?好了好了,别卖关子了,你快说吧,我都急死了。我又不是你们这些文科生,文人墨客,满腹经纶。”
“你才是呢。”薛冉猛猛地在他腰上掐了一下,汲骏安又痛又痒,举起双手不住地讨饶着。
薛冉像个胜利者一样:“你说叫睛湖怎么样?”她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汲骏安,希望从他眼里看到肯定的回答。
汲骏安翻了一下白眼,一脸的不屑:“什么睛湖啊,不点情趣也没有!”
薛冉脸色微变,掘着小嘴,嘴里哼的一声,背转过身,不再理他了。
“怎么了?我的小公主,真生我的气了?”汲骏安赶紧抓住她瘦削的双肩,转过身,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深色的双眸,“像,太像了,你的眸子就像湖中的小岛,那湖中的荷花和边上的垂柳就像长长的睫毛,要是在夏天更是绝美!”
“不理你了,把人惹恼了,再来哄人家,你真坏!”薛冉羞红了脸,双手砸向汲骏安宽厚的胸脯。
汲骏安一把抓住她有些冷的双手,轻轻地放在唇边,哈着热气为她暖和着,薛冉心里一阵阵的酥麻,用力挣脱着。汲骏安盯着她那双迷人的眼睛,一脸的柔情蜜意。
汲骏安揽着薛冉的细腰向那块花岗石走去,轻轻扒开石下的积雪,找出一块尖尖的小石头,放在薛冉的手里,自己的右手握着她的右手,薛冉心灵神会,两个人用力在花岗石上的“静”字上面刻上了大大的“睛”字。
白色的睛字刻在淡红色的石面上非常的显眼,汲骏安看着:“好是好,就是刻得太浅了,时间长了就怕看不出来了。”
“那我们明年再来刻,每一年都来刻。”
“对。”两个人双眼对视,眼里全是温情。
“来,让我们上湖中岛上去玩吧。”汲骏安拉着她的手踏着雪就要向连着岛的木桥走去。
“别,别去了,夜太晚了,我们该回去了,要不又要挨楼管的骂了。”薛冉望了一眼湖中小岛,岛上的凉亭还有那几棵松树在冬日的黑夜里也显得阴森森的,心里不由地害怕起来。
“也好,那就改日吧,来,我们去湖北边的假山边吧。”汲骏安没有强求,时间确实太晚了,再说他还要送给薛冉一个惊喜。
他们一走到湖边的连椅旁,汲骏安就急不可奈地俯下身,用力扒着连椅下厚厚的积雪。
“你干吗?”薛冉瞪大了眼睛,双手捂住嘴,冒着热气,一脸的不解。
“看,送给你的礼物。”汲骏安边说边从下面拿出一个大大的纸盒递给了她,“你猜猜,是什么?”
薛冉摇了摇头:“是衣服吗?”
“不对。”
“是鞋子。”
“猜对了一半,那你说是什么鞋子?”
“嗯,让我想想。”薛冉望了望光滑的冰面,心里早就猜中了八九分,却歪着头故作玄虚地说,“让我们一起说出来好不好,看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好啊。”
“滑冰鞋!”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
“对了。”汲骏安打开鞋盒,一双淡紫色的冰鞋出现在薛冉面前,薛冉目不转睛地望着,嘴里发出啧啧赞叹,“太漂亮了,真好看!”
汲骏安麻利地从连椅下拿出自己的滑冰鞋穿上,就要给薛冉穿。
薛冉坐在湖边的连椅上,挣脱着:‘我不会,我不会啊。“
“来,一起啊。我教你!”
“该天吧。”薛冉一脸的惊恐,脸色雪白,整个身子蜷缩到了靠背上。
“你怎么了?”汲骏安双手捧起她的脸,关切地问。
“不不不,我不会滑啊。”
“我会,我教你。”
薛冉极力拒绝着:“不,不行!”
“怎么了?”汲骏安盯着薛冉有些紧张的脸,鼓励着她,“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天晚了,看不清楚,还是下次吧。”
汲骏安有些失望,他鼓起嘴,吹动着额头的头发。
薛冉赶紧转移了话题:“要不你滑,我先欣赏欣赏。那天晚上你没穿冰鞋都滑得好帅!”
“你还好意思说呢!”汲骏安弯曲的食指轻轻在她鼻尖上一划,“你那叫偷窥!那天晚上我可像个傻瓜一样让你看了个够!”
“怎么,你怕看吗?”薛冉故意将他的军。
“谁怕谁,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本事!”汲骏安说完,独自一人向湖面上走去。
汲骏安跑进湖中,麻利地穿上冰鞋,自然的收腹,优雅的踮起脚尖,双手像仙鹤的翅膀般轻轻摆荡,双脚如附了魔力般旋转着。冰面泛着银光,微风轻轻荡漾,像一只黑色的飞燕贴在冰面上飞翔。
汲骏安滑了一圈又一圈,不知滑了多少,薛冉欣赏着,心里不知有多羡慕,突然她的面前安静了下来,湖面上没有了汲骏安的身影,她心一紧,急忙站起身不住地张望,却由于湖中的小岛遮挡了她的视线,她什么也看不到。
“骏安,你怎么了?”薛冉心一紧,从连椅上猛地站了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骏安,你别吓我,你在哪儿?”薛冉焦急地大喊着,声音变得又尖又细,带着惊恐。
没有回答,汲骏安像是从湖面上消失了般。薛冉发白的嘴唇抖动着,双手颤抖,一会在触在脸上,一会上放在胸口。她歪歪扭扭紧走两步,双脚落在了湖边的冰面上。当双脚一触到冰面时,脚下传来一阵冰面撕裂的脆响。薛冉双脚像是踩在了人脸上般,比针扎还难受,条件反射般缩了回来,被湖边的积雪绊了一下,踉跄着,险些跌倒,瘦弱的身子在寒夜里更显得楚楚可怜。
正当她心急如焚的时候,一个黑影如闪电般从湖中的小岛背面冲出,带着尖厉的刀刃划过冰面的嗤嗤响声直冲到她的面前。
汲骏安气喘嘘嘘,脸前绕着一团白雾,额前的黑发上结了一层淡淡的白霜,左手扶住薛冉,单膝跪地,右手有风度的扬起来:“亲爱的,嫁给我吧。”
薛冉的不安变成了惊喜:“吓死我了,你真讨厌!”边说边要把他扶起来,汲骏安顺势把她拉进怀里,向湖心滑去。
“不,别这样,我怕。”薛冉双手颤抖,紧揽着汲骏安的脖子,红色的羽绒服也没有掩过她变得来煞白的脸色,冷汗滚了下来,双唇竟有些哆嗦。
汲骏安一走神,两个人竟重重地摔倒在湖边的雪堆里。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汲骏安为他刚才的冒失感到不安,他吹动着额前的头发,更是一脸的纳闷。
“我……我不敢。”薛冉终于说了心里的话。
“这儿有什么可怕的?”
薛冉向湖中小岛的方向望去,双手紧紧揽住汲骏安的脖颈,怯怯地说“我听学长们说,去年初冬时节湖里淹死了一个女生。”
“哦。”汲骏安看着她的眼睛,轻轻把她抱在怀中,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听说,那个女生正上大二,正和一个男生恋爱。可是最后,不知什么原因分手了,女孩一时想不开,在一天夜里站在湖中岛的最高处跳湖自杀了。听他们说,那女生跳湖的那个夜晚,天还不是很冷,湖面刚开始结了薄薄的冰,午夜过后,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天气骤冷起来,一夜之间,湖面上结了厚厚的冰。第二天大家发现女孩一夜没回宿舍,失踪了,大家到处找,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只好报了警。大约半个月以后,湖面的冰冻实了,积雪打扫出来,成了热闹的溜冰场。有一天,当大家正兴高采烈地滑着冰,一个女生不小心滑倒了,整个人扑到了冰面上,就在那个女生落水的地方,猛一睁眼,看到冰里那个女生披头散发,脸色煞白,身子浮肿,正睁着两只大大的眼睛瞪着她。女生一声惨叫,当场就吓晕了过去。”
“学校里还能有种事?”
“你不相信吧,还有传的更玄乎的呢,听他们说,滑倒的那个女生就是死去女生男朋友的新女友……”
“这也太恐怖了吧。”汲骏安更紧的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安慰着她。
“这就是你不敢一个人去湖上的原因了?”
“也许是吧。”薛冉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还敢独自一人到湖边呢?”
“这件事我也是前几天才听说的,要是早知道的话,也许就不会独自一个到这儿来,也许就不会遇上你了。”
“哦,我总算放心了。”
“放心?放心什么?“
“你还以为你说你是那个女生附体呢?”
“你真讨厌!”薛冉伸出一根手指就要向汲骏安脸上戳去。
“好了好了,和你开玩笑呢。”汲骏安握住她冰凉的小手,轻轻放在嘴边哈着热气暖着,“失恋了就跳湖自杀,不至于吧,也谁还有其他的原因。”
“还会有什么原因让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孩在漆黑的夜里,纵身一跃,离开这个世界,我真得不明白。”
“也许那女生太爱那个男生了。”
“可那个男生无情的抛弃了她,也不值得她爱。”
汲骏安麻利地一张嘴,牙齿紧紧地咬住了她的手指,眼睛深情地望着她,轻轻张开嘴,紧紧地揽她入怀,“我想我不会让我心爱的女孩也落得那样的下场,我会让她一生幸福,冥冥中天注定了我们永远在一起。”
“那我们还是走吧,别再用我们的幸福打搅她的悲伤了。”薛冉说完,挽起汲骏安的胳膊向宿舍的方向走去。
被爱情滋润着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寒假来临了,这真是个难熬的寒假。假期的每一天汲骏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渡过的,家里的那部电话成了他唯一的希望,每天打通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心里才能感觉一丝温暖。每天他都盼望着早日过日,寒假早日结束,终于有一天,,两颗久别重逢的心又紧紧的箍在了一起。
泡在爱情蜜罐里的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四月到了,春天悄悄来临,北方的春天来的就是迟,雪不情愿的慢慢融化,只有它还留恋这寒冷的冬季。
汲骏安薛冉手牵着手来到了南湖,这是薛冉第一次来这座城市最大的湖泊,他们走在长长的公园小道上,湖面的冰刚开始融化,柳芽积攒着力量翘首等待着春的到来,只有那四季长青的松树和冬青不动声色还是那么的青翠。
他们走过纪念碑,走过风雨四亭,来到了南湖的西南边。
“薛冉,快看!”汲骏安手指着前方一大片白色的树林,激动地大叫。
“啊!白桦树?是白桦林吗?”薛冉双手交叉在胸前,大大的眼睛挣着。
“对,全是白桦树,这里是这个城市最多也是最美的白桦林。”
薛冉目不转睛地看着,心扑通扑通地跳,她平生从未亲眼看到过白桦林,但在她的内心深处,总感到在白桦树与她之间存在着某种先天的缘分,无论在在电视中还是在图画中看到它们,都会不由地激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