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双双眼神惊恐地看着商瑶。
“小姐你为何这般眼神看着我?”
商瑶:“刚刚来的那几个人,你知根知底的有几个?”她眸色清亮,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写满了睿智和聪颖。
后者先是一愣,后才明白她问的是什么,“知道的只有一个。”
“哪个?”
“赵妈妈,就是那个瞪了丁妈妈一眼的那个。”
商瑶指节在不停揉搓,似是在思索:“你知道她们两个之前有什么过节吗?”
“赵妈妈是大小姐房里的人。”
商瑶听到她说这话后一直揉搓的指节听了下来,目光也暗沉了些。
赵可怡身边的人?
“大小姐会不会是怕小姐在外面没人照顾才让赵妈妈来的?”双双这么问了句,不想才说完眼前的人就立马笑出了声:“若是以前,可能会是你说的那样,那要是现在,只怕那位赵妈妈就是来监视我的。”
商瑶目光笃定,心里也有了大概的主意,一旁的人却是一头雾水。
“小姐,大小姐之前对你挺好的,你为什么这么说?”
她对着空气白了下眼,心想:傻姑娘,放在之前,我和赵可怡都没穿越回来之前估计是这样,可现在赵可怡和自己同时穿越回来了,只怕她正想着怎么赶走我呢。
“双双我问你啊,我们昨日就上了山,若是真相跟着我们一同来的肯定都像丁妈妈她们一样早早就来了,为何要等上一夜,还来了一些从来没伺候过我的,我们不知根知底的人呢?”
商瑶这么一问那人才算是明白了些,一脸吃惊地看向她:“所以小姐是觉得,他们是姨娘派来监视我们的?”
商瑶点了点头,却又露出了个抑或的神情。
“可我一个孤女,已经和家里决裂了,身上又没有什么油水可以给他们的,为何他们要大费周章地找人来监视我呢?”
双双:“……”
商瑶着实想不到自己身上还有什么足够他们惦记的点,如果是按照赵可怡的性子完全就会大张旗鼓地上山在自己面前吹嘘一顿并数落一场,她又何苦派个人来?
今天来的人身上疑点太多,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不知是什么。
“你给他们的分工是什么?”商瑶开口问了句。
“赵妈妈是个老人,没安排太紧要的,就让她在灶房添添柴火,另外两个就给了点力气活,劈柴挑水的。”
双双一一数来,商瑶听后看向了她:“只要不安排贴身,关乎安全的活就还好,山里还缺人手,他们来了也能顶替上,但是一定要多关注他们,不然被害了也不知道。”
商瑶说得认真,双双也是一脸谨慎的样子。
虽说她向来是从不畏惧什么的,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做好预防便是一层保障。
交代完之后她便让双双离开了。
狭小的空间里只够放下她的一张床和一个木质箱子。
她有些嫌弃地瞪了一眼床板,想来自己还要睡这样的床板许久便觉腰板疼。这让她更加想念家里的鹅绒被子和更衣室。
屋外,双双一出去便立刻把商瑶房间的门合上了,新来的两个男人已经安置好了住处,正担着水桶出去了,她扫视整个院子,找着那个婆子的身影。
他们所住的这个院子不大,却也有足足五个屋子,除去灶房和门房外,还有三个宽宽敞敞的屋子,商瑶选了最中心的一间独屋子,虽然小却干净透风,出门便是正堂,也算是主人屋子。另外两间虽然大却沉闷破旧,想来是在山里许久无人居住的缘故。
直到午饭时间商瑶一等人才看见那个婆子。
双双一见她便严声问了句:“赵妈妈你这么久去哪里了?”
她声音刻意放大,商瑶正巧从屋子里出来,有意无意地听着。
“去了附近转了转,想着小姐既然打算在这里久住,也要开垦出块田地出来,我是出去看地去了。”她说得敷衍,表情也是嬉皮笑脸的,商瑶一眼便看出了她嘴里的掩盖之意,却不想在此刻追问,只经过了便走开了。
双双听过后便没再追查,转身就跟着商瑶去了灶房。
偌大的屋子破旧冷清,就连多住了几个人也依旧是原来的老样子。
商瑶心里暂时没有处理这几个家仆的想法,一心想的都是要如何改变这个鬼住处。
虽说来之前买了些东西,不曾想破旧的是本质,是房子本身,再买多少东西来,该漏风的地方还是漏,该吱呀作响的地方还是会叫。
这样的住处真的是考验人的应变能力。
新陵城里,少帅府内。
精雕细琢的雕花粱木衣柜前边,谢继辞正端正站着寻找着衣服。
与商瑶惨淡光景不同的是,他正思考着,这繁多的衣服里,他明天要穿哪一件去出席军中的晚宴。
虽说请柬上写的是穿军装出席便可,但是有谢盈出席的场面,他又哪里能凑合。
虽说她是个大了她两岁的姐姐,但心智却一点也不像他一样稳重,于她而言,她更像个无忧无虑的妹妹一样,整天都在管着他的穿衣出行。
镜子前边他抽出了一件收腰修长的西服在身前比了比,想来这还是谢盈亲自替他置办的,估计不会被她嫌弃了。
他房间里的所有陈设都整齐规范,一个色系的衣服放在一个隔间,这也避免了搭配不当而闹出笑话。
这么多年来他在新陵惯了,一想到要回龙城便生出无限烦躁。
若是他父亲自己在龙城还好,至少不用年节就回去,可谢盈也在那边,若是自己不回去,肯定又免不得谢盈一顿说。
大帅和少帅,总会闹得不可开交。
灯火通明的少帅府,已经用尽了这个时代最先进的电,电灯已然不在话下。
可偏偏是这样灯火通明的时候,谢继辞便会觉得心里空空的。
他十七岁便离家到了新陵,凭借年轻气盛赶走了新陵的将军,又历时两年树立了新陵城军中霸主的形象。
赢得了新陵军民的爱护,却也彻底失去了龙城的家。
大帅顽疾复发,谢盈对他隔心,在他没有参与的时间,他们历经了最难熬的时刻。
他失了家人亲情,养了一身寒栗的脾性。
谢家的人向来凉薄情浅,所以维系着他们亲情的唯一纽带,仿佛在这一刻也要土崩瓦解,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