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至少到目前为止,南宫荣那奇妙的克队友体质尚未发生作用造成某些无法挽回的事情,因此选择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同胞暂时安然无恙。不过在少年和城卫队撕逼之前便已经受伤的老人即使没有受到这种体质的影响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两名用肩膀架着他跟随队伍的路人之所以不将其丢下,完全是因为老人的孙女不肯离开自己的爷爷。
但,带出城后最多也只是给老人找个地方体面的葬下建个墓而已,最起码大部分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将老人救活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什么的,根本想都不要想。
于是当夏尔罗特提议为老人找医生进行治疗的时候,众人不禁犹豫了。
除了蛋疼到又好气又好笑的南宫荣:“喔,你是在和我讨论疗伤救人吗?”
少年这番话顿时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阵莫名其妙,同样也包括伸手阻拦的夏尔罗特,他用十分诚恳的表情看着南宫荣说道:“我知道你很愤怒,你们大家都对刚刚发生的事情相当不满,可现在终究不是固执的时候,什么也没有救人要紧不是么?”
如果此处不及时妥善地做出回应,恐怕队伍里的其他人都会留下来了吧,毕竟诚如骑士大人所说人命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南宫荣果断松开米拉,转身朝队伍后面走了过去。
“你说的一点也没错,确实应该先救人。不过用不着劳烦骑士大人您亲自出马了,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你帮得了我们这次却无法每次都能够帮忙。”
若非南宫荣脸上的表情严肃认真阴沉冰冷到可怕,夏尔罗特甚至都认为少年是在故意无理取闹了,可考虑到先前城卫队的所作所为,对方便是真的有在无理取闹也并不奇怪,尽管这种无理取闹是建立在耽误伤者治疗时间的前提上:“听着,那老人多半是在被踢倒时伤到了内脏,并不是随便包扎一下”
骑士大人接下去的话彻底说不出来了,连周围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也不由地纷纷瞪大了眼睛。在拉兹菲尔德魔法乃是未曾广泛传播开来的十分神秘的东西,魔法师数量稀少,而其中掌握了治疗法术的人更是掰着手指就能数完啊不对、是根本打着灯笼也难找,平时大家生病受伤了都只能去找医生,或者花重金购买拥有治疗效果的炼金魔药。
单靠法术就能治病救人悬壶济世的奶妈?不存在的。
然而随着南宫荣一记强效的治疗术下去修复了老人的内脏并且又用几个疗伤术给他调理好了身子,短短几分钟便让奄奄一息的老人重新精神抖擞地独自站立了起来,所有人顿时便再也无法继续保持淡定了。
“原来如此,凡事先靠自己指的是这个吗?”夏尔罗特终归有着很好的心理素质,很快便平复下心情点着头认真地说道,“不过就算你在城外扎营收留自己的同胞用治疗魔法照顾他们,又能帮助到多少人?提个建议,加入帝国的军队如何,凭你这身本领肯定”
“喔,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骑士大人便是有着很好的修养与脾气连续两次说话被打断也忍不住在心里给出了差评,可少年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当场将差评扔到了九霄云外,“或许咱已经上了阵亡名单,又或者只是单纯的,但既然现在没有嗝屁那么照理说应该仍然属于帝人。看铠甲的徽章你是侍奉王室的骑士吧,平时应该有机会见到奥克塔薇尔。麻烦你见到她后替我转达一句话,就说我不干了,咱们俩的合作到此为止。”
本来应该归零躺在地上挺尸的胖军官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再次满血复活般的蹦跶了起来,气势汹汹的模样看上去恨不能将南宫荣给直接生吞了:“放肆,长公主殿下的名字岂是你这种人能够随便叫的!?”
夏尔罗特已经顾不上远处那只蚂蚱了,他作为当时参加了帝都清剿行动的王室阵营的人员之一,对于某些消息还是比较清楚的,优雅从容的形象瞬间崩溃,换上了满脸惊愕的表情:“等等,难不成你是南宫荣?”
此言一出整条街立马安静得连一声狗叫都没有了,所有人都十分清楚由于这个名字而导致的在帝都烈达纳发生的那一连串染满红色液体的事件,更为小皇帝和长公主这对姐弟的手段和果断感到无比佩服以及不寒而栗。至于作为关键人物的托隆索公爵,那货已经是一只老狐狸了不提也罢。
可,这个名字的主人不是应该在乱战中死亡了才对吗,为何会好好的站在这里!?
少年并没有对此予以回答,他在治好老人之后十分淡定的走到夏尔罗特不从视线中消失估计永远都没法回复正常的米拉身边再次拉住了眼镜娘的衣领,不紧不慢的重新迈开了脚步:“告辞。”
“在你和城卫队动手之前发出那声怒吼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了,不过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夏尔罗特并未抬手阻拦少年的离去,他只是整理好心情在旁边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你是无辜的,长公主殿下只是利用你的死亡和在米尔甘小镇遭受的袭击在公爵大人的帮助下故意演了一出戏而已周围的人不禁纷纷倒抽了一口冷气。返回烈达纳吧,殿下在失去你之后觉得很是惋惜,又一直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十分内疚,她若再次见到你肯定会非常高兴的。”
看样子,即便女孩当初选择的是政治,她也依旧在内心深处保留着少许的善良啊。不过,这又有什么用呢?当长公主殿下选择政治将少年本就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同胞推向更深的火坑里面的时候,一切便已经注定了。
“我若是回去了,奥克塔薇尔能够保证让我的同胞不再受到压迫吗?不要用满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跟我说能,自从一小群无法忍受赋税乃至掠夺的汉族人逃进回声峡谷利用地形将军队挡在外面之后,你自己瞧瞧帝国都做了些什么?帝都的清洗完成后,王室为什么没有及时出面解释说明我是无辜的,还不是因为这样正好可以借题发挥趁机打压全国的汉族人,夺走他们的财富限制他们的行动,从而让他们无法支援甚至参与到回声峡谷的对抗之中。我虽然笨了些,可这点分析能力还是有的!”
夏尔罗特对此完全无话可说,末了只能无奈地叹息道:“那么,你究竟打算做什么?”
南宫荣拖着米拉缓缓从骑士大人身边走了过去,同时还从鼻孔里冷哼着说道:“尽管有着最终的目标,不过目前还不知道具体应该怎么做。就现阶段而言,应该是先找地方建立一个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敢随便对我的同胞伸出自己狗腿的定居点吧。”
不知是受到了那句狗腿的刺激还是因为南宫荣的打算严重挑战了帝国可以容忍的底线,胖军官又在远处强调起了自身的存在感:“夏尔罗特大人,不能让对帝国有着明显反意的他就这么走了,将他拿下吧!区区垃圾也敢对我等口出狂言,不教训一下怎么可以!?”
“住嘴,还嫌不够丢人的吗!?”夏尔罗特愤怒到手都按在了剑柄上,不过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没有将剑拔出来,为了那种人根本一点也不值得,“如果不是你们这群愚蠢贪婪的白痴在这里针对汉族人闹事情,南宫荣他便会直接去找城主试图联系长公主殿下,而我则能够在他对帝国最近的所作所为产生反感之前进行解释和劝说,最后护送他前往帝都。以长公主殿下的性格,和南宫荣见面之肯定会向他进行道歉,到时候再改动或者干脆制定一个保护汉族人利益的法律,自然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胖军官的表情看上去多少显得有些懵逼还有不信:“为了这家伙竟然还要专门制定法律?别开玩笑了,他不就是有着一个特殊的并掌握着简单的治疗法术的下等人吗,凭什么!?”
“就凭他的法术除了治疗外还有各种增益、削弱和控制效果,不仅对人类有效而且还可以用在魔兽身上,他自身还是神话级魔兽的操控者。既然原本受到了南宫荣的支援而不用受伤、即便受伤了也可以被他救活的魔兽与士兵最终很遗憾地离去了,由于前线伤亡过大我是不是应该把你们这些安稳待在后方作威作福的上等人给送到烈达纳郊外那宛如绞肉机一般的地狱中作为军队的补充兵呢?”
“只、只有这个还请千万不要”
懒得去理会瑟瑟发抖再次尿了裤子的某人,夏尔罗特重新看向了旁边不远处的南宫荣:“虽然下次见面很有可能会是在战场上,不过我真的一点也不想与你战斗呢。保重吧,有什么困难你完全可以去找长公主殿下,她肯定会乐意与你保持友好关系的。只要你能够证明自己建立的定居点人人都安居乐业不会主动挑起事端对帝国不利,我想以你和长公主殿下的交情最后让帝国承认这个定居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当然刚开始肯定不会这么容易,你们绝对会遭到各方面攻击的,还请做好心理准备。”
南宫荣闻言却是不禁轻轻摇着头叹了一口气:“来自各方面的攻击?说句实话,我还真的愿意见到那样的景象呢,只怕到时候那些想要找麻烦的人根本没这份心思与力气。”
作为对国家尽忠职守的武人夏尔罗特自然不能对此当成没有听见,很是严肃地问道:“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夏尔罗特大人是吧,麻烦你转告奥克塔薇尔殿下,就说她怀疑的那种在同盟阵营里潜伏得很深的怪物我在另一个位面中亲眼见到了,它们是确实存在的。并且这些家伙的势力非常大,已经入侵了许多个世界,我们拉兹菲尔德只是对方正在下的一盘大棋中的一部分。无论是击败同盟也好阻止那些怪物也罢,总之无论她有什么计划还请尽快实施。”
南宫荣的确是不打算返回烈达纳了,可深渊的威胁依旧存在,并不会因此产生改变,少年不想在这上面隐瞒什么。毕竟烈达纳前线崩溃了的话,南宫荣自然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本来奥克塔薇尔在米尔甘小镇袭击后的做法无可厚非,反正被诬陷的南宫荣人都已经嗝屁了,怎么说都无所谓可问题在于少年并没有领便当,而且时隔一个月后还完好无损地回来了,正巧又撞上了德林佩尔这档子事,麻烦也就跟着彻底大条了。所以知道前因后果的夏尔罗特才会不断的对南宫荣示好,就是为了维持住那个天晓得长公主究竟有没有正视过的她和少年之间的交情。
若是换了别的一种情形,骑士大人肯定会对少年在长公主名字后面加上敬称的做法感到非常欣慰,因为这说明自己的努力没有全部白费。可现在,夏尔罗特却完全没有了这方面的喜悦。
作为皇帝莱伊的心腹,他有在奥克塔薇尔和小弟说起关于潜藏在同盟内部的某种奇妙怪物的猜测时于附近旁听过。当时夏尔罗特还不怎么相信,可如今明摆着在身上发生了什么奇遇的南宫荣也这么说,便由不得他不重视了。
“你说什么,那些怪物真的存在、而且势力还相当庞大甚至已经入侵了其它好几个世界!?”
心里肯定了嘴巴上却仍然不愿意相信,很显然夏尔罗特并不想见到少年所说的成为现实,那简直太糟糕了。
南宫荣无语地耸耸肩将圆球晶体捧在手中不断地变换着形状向对方展示道:“你真的以为我这一个月里在别的世界中是无所事事每天晒太阳打酱油度过的吗?”
这东西,在少年自米尔甘小镇消失之前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