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佑娘怀胎的这十个月里,除了前五个月躲躲藏藏之后,后几个月过的特别潇洒。
买书籍买衣服买胭脂,买笔墨纸砚,去鹤园买戏曲,一听就是一下午。
不过都是能省则省,出来一趟不会花费太多的银两。估计是大学过惯了,觉着钱都是省出来的。
“哎!其实这码子事,对于收入高的人来说,钱不是省出来的;只有对于那些家境贫寒的人,比如说我,钱就是省出来的,你懂吗?”林卿卿翘着二郎腿,端起桌上的小茶杯咂了口桂花茶。
身后的熹乐正听着戏曲入迷,但也毕恭毕敬的点点头,草率的回应了一番,根本没在意她说的内容。
鹤园的戏曲乃京城第一,花旦小生似精挑细选出的角儿,不仅长相好看,唱功也极其了得。戏班子里吹拉弹唱的活分配的到位,快及管弦乐团的人数。
林卿卿坐在台下,细细揣摩着台上的装潢。耳里听着他的戏腔,眼底看着园内的构造。
娘啊,她真的想赚钱。
林卿卿先前来鹤园把曲子都听遍了。如今再来只点《韩郁娘》看,虽主角是女儿身,但唱曲的是个男人,有时候是戏班主上台,绝大多数时间是他的徒弟。
这次来的时候是班主出台。大师不愧是大师,余音绕梁。
这不过这韩家娘子的戏,着实有点郁郁寡欢了。
林卿卿啧啧两下。
鹤园的曲好,戏还差一点。
她近几月常常来鹤园,琢磨出了个本子,这世界果然是异次元,异构世界,历史都和原先的大不相同。
熹乐天天跟在林卿卿身后,做个最衷心的朋友。
上街东逛逛西逛逛,林卿卿和正常孕妇也不一样,就算日日饿的打紧,心里还盘算着赚钱。
买了笔墨纸砚,去了几趟戏园。她大概有谱了。
活了二十多年,除了当家教没赚过钱,现在是不是可以开第一桶金了!
小时候跟着祖父听过京剧,但是因为身在南方,跟着祖母听黄梅戏多一些,听来听去还是黄梅戏更入耳。
这里人听得惯京腔,这乐调明显大气磅礴些,拿着这嗓子、居然唱韩郁娘!
“浪费了浪费了!”林卿卿回家的路上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走到房门口的时候看见了候在那儿的张药婆,抬脚进门前跟她对视了一番。
一人拿六两,砸她脸上她都笑吧。
哎。好烦。
“浪费了浪费了!”
药婆猫着头往屋里看,好奇这小鬼又要做什么稀罕事。
“小姐怎么了?”
熹乐候在门口,抬眼瞧了下药婆:“我也不大清楚,回来路上一直说着浪费浪费。”
张药婆缩了缩袖子,哆嗦了一下:“我怎么感觉小姐有些针对我。”
熹乐浅浅笑了下:“这怎么可能,咱家小姐是善良的主,您又是来看护她的,她一定知道,您就别乱想啦!”
张药婆也憨憨笑笑:“嗨!也许吧……”
她又往里屋看看,然后关上了门。
屋里光线好,窗边透着风,把窗外的桂花香都带进来了。
林卿卿瞟了一眼门外絮絮叨叨的张药婆,鼻尖轻哼一声:“还算有点觉悟。”
遂即拿起刚买的纸笔,向外招呼了:“熹乐!来帮我研墨来!”
门外的小姑娘应和了声:“是,小姐。”
湿了笔尖,熹乐磨着墨,轻声问:“小姐,您是要写什么?”
“嗯哼。”
林卿卿手顿了顿,把笔微侧给熹乐:“要不你来帮我代写?”
小姑娘脸颊微微一红:“熹乐不识字。”
“哦……”林卿卿有点失望的收回手,“那好吧,只不过我字有点……”
……丑。
没办法、实在没办法,没练过毛笔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