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了这钱、林卿卿打算生下孩子以后,就去弄清楚谁是陆佑娘的丈夫。
真是狗娘养的,家里没一人知道陆佑娘丈夫是谁,每次提起这件事熹乐那张笑脸就变得煞白,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她多半是被苏沐风给骗了,哪有刚结婚就死了丈夫这么巧的事。
“小姐……”熹乐担忧的瞧着林卿卿,小姐握着茶杯的手青筋暴起,她刚把乐师送走就一直处在一个“生人勿近”的状态。
昨天从鹤园接了现钱后,林卿卿把箱子藏了起来。
没有银行就是很不方便,这么多现银她能放哪啊!
今天一早就请了乐师把曲子补上了,把一段称不上经典的片段托人递给了梅洛华。
鹤园那边也懒得让人再来了,直接托口信开价,一切都太顺利了,短短两天时间赚了三百两。
但是林卿卿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因为产期快到了。
排舞的日子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尔后的七日里,林卿卿还是会去鹤园听戏,又一次被梅洛华碰见了,便被带去了二楼的雅间。
“梅班主,咱这是终身vip了吗?”
梅洛华眼底露出不予言表的疑惑:“什么是被挨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是贵宾。”
梅洛华笑了笑,递给林卿卿一面木质的小牌子,上面刻了个章:“陆小姐往后带着牌子来即可,便有人引着进雅间了。”
林卿卿欣喜的接过小木牌,刻的很是精致,左侧是一只独立的白鹤,右侧是他梅洛华个人的章。
她咂咂嘴,小心翼翼的进了雅间。
“今日是霸王别姬第一次汇演,请陆小姐好生瞧着。”梅洛华语气里带着点骄傲,这是他第一次买的别人的戏稿,只因为这女娃子写的戏,高度实在是别人所不能及的。
林卿卿看了眼梅洛华,后又趴在了窗台上往斜下方瞅去,轻轻叹了口气:“虞姬她怎么演,最后都是一死……”
梅洛华垂眸打量了一眼陆佑娘,缓缓道:“她必须要死,她不死没人能成就这部戏。”
女孩的睫毛微微一颤,也没了声响。
是吗……
台下的灯柱耀眼,戏角儿画着精致的妆容,衣服上一针一线都发着耀眼的光。演项羽的角儿皱着个眉头,演虞姬的角儿永远笑意颦颦,哑哑的唱腔里带着哭诉:
“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此境非你莫属,此貌非你莫有。”
……
“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自此一夜,《霸王别姬》大火,从京城的平民域传至皇宫。
鹤园的雅间都坐满了人,后来的几日里,但凡是戏园子都人满为患。
听说宫里也派人来请梅洛华去唱戏,一时间生意好得不行。
林卿卿倒是闲了下来,《霸王别姬》的剧本是她想出来的,开价又低,前些日子她派了几个人散了些闲话出去,然后就闭门开始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不能再折腾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小家伙就要出生了。
霸王别姬火后的第十一天,陆佑娘她爸回来了。
陆复铁这张脸,一把推开林卿卿卧房的门。
林卿卿正站在书桌旁临摹陆佑娘以前的字,陆复要回来在她意料之中,但陆复现在回来在她意料之外。
她和自己的父亲对视了一眼,看得出来他不高兴、看得出来他觉得她给他蒙羞了。
“爹……”喊得有那么一点不情愿。
“我不是你爹!”陆复气势汹汹的走上跟前,“我不敢做你爹!你能耐可是太大了!”
林卿卿手指微微一哆嗦,墨水滴到了纸面上。
“这孩子究竟是谁的?你赶紧说!你说不出来就给我滚出陆家!”
您这不是在为难我小叮当……
苏沐风后他一步回来,急忙赶去闺女的卧房,还没到院子就听见丈夫的斥责。
陆复风尘仆仆的,连披风都没来得及换,恼羞成怒的抓起:“死丫头,给老子说话啊!”
苏沐风走进房,温柔的摘下陆复的披风:“这事不怪佑娘。”
“不怪?!”陆复凶狠狠的,“她从小到大有给我省心过吗?除了闹事能耐大,有别的能耐吗?现在又多出来了一个、一个……”
好像做父亲的确实不好接受这种事情。
“娘说、我丈夫死了。”林卿卿瞥了一眼苏沐风,没有半点底气,毕竟她也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丈夫。
陆复火气消了一半,“死了?”转过头看向苏沐风,“这是怎么回事?”
苏沐风脾气也算不上好:“我给你寄的信你一封都没看?”
陆复语气变得有些软:“南方人事多,不好伺候。”
“你跟我出来我与你说。”
“哎。”陆复叹了口气,又瞪了一眼林卿卿。
“哎!爸!”林卿卿好像想解释什么,但是周围人有一时间没听懂“爸”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陆复的语气还是很恶劣:“霸、霸什么?”
“霸、霸王别姬是我写的。”
怎么样?震惊吧!想不到你闺女还有这等才华吧!震惊吧?
“哦,”陆复冷淡的回了句,但眼底霎地淡泊了几分怒意,带了些欣喜,“所以呢?”
林卿卿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