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三足鼎立”的局面已经维持了快半个世纪了,意思就是说这还是个拼爹的世界。
后日便是公主的招亲会,林卿卿往宫里跑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原本差不多一周去监工个两次顶天了,最后几日她天天去。
服装搭配她提不上建议来,看着台上一个个戏角儿越来越投入,她不得不承认……
“艺术真的非常有感染力。”
她差点就放弃了赚钱的想法,想全身心投身于艺术行业了。
陈裕提醒道:“陆姑娘,到吃饭时间了。”
林卿卿还没回过神来,略微有些迷茫的点了点头,二人一行走回屋里,陈裕小小的办公桌上布置了四菜一汤。
“陆姑娘,后日便是正式汇演了,我这里安排了一份座位名单,你对着看一下,到时候对号入座。”陈裕从桌的夹层里抽出一张纸来,递给了林卿卿。
林卿卿弯下身坐在桌子旁边的板凳上,一手拿起筷子一手接过名单,情不自禁的就看起来了。
以前上学的时候,每次一看成绩单座位表的时候,就喜欢找到自己以后再四周寻一遍,看看有没有熟人的名字。
“咦?”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纸盖住了她的小脸,只有一声语气词飘了出来,“这个季韫玉也去了哎!”
陈裕瞧不见她的脸,但已经端起盛满米饭的碗,正准备下口,“季韫玉是季家的长子,自然是要去的。”
跑了口米饭,他补充道:“不过没参赛。”
“没参赛?”林卿卿一愣,把纸放了下来,“他们这样的人,如果参赛了,赢了,不是就抱得美人归了?而且还是皇家的女婿,多威风啊!”
“哈哈哈哈哈,”陈裕笑了笑,“吃烤鸡。”
姑娘的小手伸向一盘烤鸡的大腿。
“吃了吃了,不过他为什么不参加啊?”
“听着怎么这么像是我在逼着你吃烤鸡呢?”
林卿卿脸一红:“哎呀!那肯定是我贪吃啊!怎么会是您的锅呢?”
陈裕吐了根骨头出来,两人经常在一起吃饭,早已不太注意形象了。
陈裕有的时候严重怀疑是陆佑娘这个人太会带节奏,他是一个特别注重礼节的人,但是和陆佑娘同事后,倒有些喜欢她的做事风格了。
“季家和江家两个家族,和当今圣上的齐家有一定的渊源,所以招亲会不许这两家参与;再者,季和江都是商贾之家,正常人家倒是更乐于贫寒的书生家。”
“陈叔,”林卿卿啃干净一根骨头,眨巴眨巴眼,“您这说的就不对了。”
陈裕斜着眼看去。
“商贾之家固然谋钱,那股子钱票子腥味虽比平常百姓家的重,但是没有这点底子如何进学堂呢?没有点钱怎么给后辈制备点生活环境,说到底这就是个看老子的时代。”
“问题是大多数的商贾没有要给孩子做教育的打算。”
“哎,”林卿卿叹了口气,说的也是,但凡做生意的,脑袋里的货都算不上高端,“不过我觉得孩子要不要做教育,那是孩子自己选择的,我记得有一个诗人曾经说过:你的儿女其实并不是你的儿女,他们是生命对于自身渴望而诞生的孩子。你可以选择给予他们爱,却不是思想;你可以选择庇护他们的身体,却不是灵魂。你懂吧?”
陈裕深深的看了一眼林卿卿,往她碗里又夹了一块肉:“吃烤腿。”
林卿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碗,纠正到:“这不是鸡腿,这是翅根。”
陈裕没说话。
“你把另外一根给吃了。”林卿卿道,“不是说好给我吃的吗!我可刚生完小孩需要补充能量的!”
她不知道自己的话提醒了陈裕,见老头抬起头,额头皱起了深深的几道抬头纹突然问道:“你知道你丈夫是谁吗?”
林卿卿已经对这个问题免疫了,没好气的回答:“死了!”
“我知道他死了,你知道是谁吗?”
“我不知道,”姑娘平静的看了眼菜,“怎么了?”
怎么了看不起寡妇吗?知道黑寡妇多酷吗?
陈裕见她语气平静了,也瞧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以为她是伤心了。
哎,老头在心里叹了口气,这陆佑娘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其实还是和正常姑娘一般敏感的。
不自觉的语气就软了下来:“没什么,我只是好奇。”
小丫头长得伶俐,看面相额头稍微有些窄,不过算是饱满,应该会苦尽甘来吧......
“我觉得吧……”姑娘肚子叫了两声提醒她该多吃些了,“这个京城里长得帅的都有可能是我闺女她爹。”
其实她没上心,她只是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