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江沅突然开始咳嗽,被子往下滑落了一点,林卿卿收回手来:“这是怎么了?是刚刚我关门太快着凉了?”
周子吟也有些诧异的看向他。
怎么还咳嗽?
“我......咳咳,我自己喝不了,手没劲。”
说完,江沅整个人就瘫了下去。
这时候还玩赖的,谁敢玩的过他?
林卿卿叹了口气,把药重新端起来,吹了吹汤匙里的汤药喂了过去。
“不过林姑娘,”周子吟眼巴巴的看着两个人,插了句嘴:“陈一闻怎么会在你们府上?”
“哦哦。”林卿卿讲话时喜欢对着别人说,一个没注意,药匙怼错了位置,怼上了江沅的鼻孔,“你说陈叔啊。”
“喂喂喂,你服务的能不能周到一点?”江沅打断,抬手拿起床边的布擦擦了擦脸。
“你这不是有劲吗?自己喝。”
江沅皱了皱眉:“可是这药碗太沉了啊。”
“......”
“陈一闻在你们家呆了多久了?”
“好多年了,十二年吧。”
林卿卿小心的把药喂给江沅,喂了三勺:“你嘴下面有洞啊?喝一口漏一口!”
周子吟识相的准备走开,却被叫住了。
“没想到陈叔原来也是药王谷的人啊。”
“对啊,他还是我父亲的得意门生。”
周子吟有些惆怅的坐在了桌子的一角,一只手撑起下巴,外头传来了两个小徒弟的笑声,敬之只有在师父不在的时候才敢笑出声来,倒是逸轩的脾性一直都挺像他的。
陈一闻当年是父亲的得意门生,父亲去哪里都要带着他。
只不过陈一闻是个特别固执的年轻人,做事行医不懂得变通,以为只要把医书背下来、会用就行了。
他把“医”看的太简单了,“医”这个字外框没有封口的原因就是让行医者不要固步自封、因循守旧。
而人的本性很难改变,只有遇到血的教训才有可能真正改变。
陈一闻就是遇到了。
缩脚肠痈(急性阑尾炎)的症状和心口病(胃十二指肠溃疡)的症状很像,当时没有什么特殊的法子区分这两种病。
他的妻子就是死于这场病,而且当时她已经有了身孕。
也就是后来,妻儿都死于他的误诊,悲痛之下陈一闻离开了药王谷,四处逍遥没了讯息。
“哦......”她闷声点点头,陈一闻现在虽然有所改变,但还是像原来那样固执,居然会觉得运动引起的心率加快会导致体温升高......
也是没谁了。
不过在这个时代的育龄妇女中,急性阑尾炎导致的宫外孕的腹痛从下腹开始,常有急性失血症状和腹腔内出血的体征,确实极其危险。没有外科手术原本能成活的概率就不高,这事也不能全怪陈一闻。
“他可能当时遇到了正好要生下二胎的我娘才决定留下来的吧。”
周子吟和江沅都微微一愣:“那你家怎么只有你一个?”
“我娘因为体质原因是生不了第二胎的。不过我看陈叔好像一直在帮我娘调整......其实我觉得没什么必要。”
血型的原因是没法改变的,要是我娘真生下了个弟弟或者妹妹,倒是我爹头顶是该多顶帽子了。
周子吟对林卿卿的兴趣越发大了,看病想问题的思路和他们这些庸人完全不一样,总是能另辟蹊径的找出其他看似不合理却又能解释得通的原因。
“他能放你来药王谷应该也是安心,不然就凭你身上这只小虫他定是要时时刻刻跟在你身边。”
林卿卿闻言有些笑得无奈:“陈叔也是老顽固,总不可能跟我一辈子吧?”
等一下,这句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