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成宏近日总听他们商讨农事，他长这么大，越州城都没怎么出过，对农事更是一无所知，听着听着有些百无聊赖，好不容易熬到朝会结束，却又被姐姐拎走，去昭和殿旁听议事。都成宏坐在昭和殿无聊的开始数身上的穗子有几缕。都御灵有些不悦，这个弟弟似乎对政务兴趣欠缺。“成宏，农事虽离你很远，但你必须了解，多看些农事书籍，下次你也要参与讨论。”

都成宏乖巧应下。

都御灵回头就让全州搜集相关书籍给都成宏了解的渠道。因着农事书籍也没那么多，全州便让寻了些民间俗事的书籍，都成宏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都成宏如今身边由全州总管，随身伺候着，另安排了俩个一等侍女照顾起居。宫乱那日，都成宏身边的侍女都惨死叛军刀下，把都成宏吓得不轻，都成宏今年不过9岁，都御灵对他虽没有太多的姐弟情，倒也不会苛待他这个小屁孩，特地筛选了几个年纪略大的侍女，一来为了弥补缺失的母爱，让他不至于没有安全感，二来也是为了能杜绝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都御灵没料到，麻烦还是杜绝不了，封建社会下大龄侍女更是一个扭曲的种子。

都成宏的俩个一等侍女，一个叫青樱，一个叫青霏，名字自然都是后取的，俩人长相普通，原本不过是宫中的三等侍女，负责洒扫等一些粗活，家中早已没人，所以年纪都过了18岁了，也没人给张罗嫁人，青霏本想趁宫乱逃出去，用这几年的积蓄总能嫁了过日子，没成想还没收拾好细软，王宫就被封了，再想逃出去就不可能了。好在意外被郡主看中，成了主上身边的一等侍女，吃穿用度好了不是一个档次，年幼的主上虽然脾气不好，心性不稳，但年幼啊，好哄，可比当初那些个主子好伺候的多，只要不犯大错，偶尔偷偷懒耍耍滑，也没人会责备，全公公倒是严苛，不过他经常跟在主上去前殿，大部分时间是没空管他们这些侍女的，随着逐渐熟悉，青霏倒是生了一些小心思。青樱倒是老实一点，但没什么主见，青霏试探了几次，就确定青樱是个没胆的人，活该一辈子就是个洒扫侍女。

这日，都成宏难得被姐姐放走，窝在自己的太章殿玩耍，全州适时地提醒他该读些书了，郡主偶尔会抽查他的读书进度，可别一问三不知了。都成宏将手里的木头玩具一扔，就去内室看书了。全州见状，也没再跟进去，去外殿候着去了。

这厢内室里，只都成宏一人窝在床榻上，脚一晃一晃地，手不时翻着一本农事杂记，书名很朴素，前半段记载都是些农家之事，销量一般，写书的人见赚不来钱有些急了，问了书商怎么办，书商便悄悄地跟他这个那个说了半天，写书人恍然大悟，回家创作去了，农家之事继续写，不过增加了家长里短还有一些戏剧化的情节，重点是需得写一些男女之事，才能吸引人读下去。所以这后半段的农事杂记就成了小说了，为了不被一眼发现，一些情节都是夹杂在其中的，有人读到了，也不好意思说出来，还能正儿八经地拿出来看，没看过的人更是不知其中的奥妙，全州安排的采书人就是没看过的，所以一看这名字，甚是符合要求，也一并买了回来，送到了都成宏的桌案上。

都成宏一开始还不甚理解后半段怎么和前半段不太一样，但看着看着，想起嫡兄在时，偶尔撞见的一些场面，都成翀从来不会避讳，所以都成宏也算是耳濡目染过的，一知半解似懂非懂，所以他出声喊来青樱，让她脱了衣裳，对着杂记，核验了一番。都成宏没什么杂念，纯粹是好奇使然，加上青霏长相普通，并未有什么不堪之举。青樱也比较老实听话，只觉得有些臊得慌，但见主上那一脸纯真好奇的模样也不好抗拒的太过，反倒显得有些不堪。倒是青霏，听到动静，见主上并未喊她，便悄悄地躲在暗处想看看情况，没成想见到这样一副场景，青霏有些惊惧，但见到青樱红着脸退出来时，心中反倒有一丝嫉妒和不甘。

当晚，青霏便做了春梦，画面里还是下午所见的场景，只不过不再是青樱，而是她自己，床榻上的主上也不是9岁的稚儿，而是一个成年的主上，衣服褪下，后头发生的事就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了，结束后也不是回偏殿的耳房，而是回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自己变成了被伺候的娘娘。青霏笑呵呵地醒来，才发现身下濡湿一片，脸红的厉害，有些自责又有那么丝舒爽。

后来，青樱也被喊进去过，青樱特别高兴，任由主上打量，都成宏其实也未做什么举动，但这种事深深地刺激着青樱的灵魂，一连数日，每日醒来都是湿湿的。直到有一天，青霏本克制着不让自己表现的过于孟浪，偏偏都成宏的手指不经意地划到了青霏的大腿，一阵酥麻上涌，青霏一下子控制不住，一把抓住来了都成宏的手往那塞，都成宏被吓了一跳，刚想斥责，抬眼却见青霏一脸享受，本普通的脸都显得有些妩媚，就愣住了，由着她胡来，倒也颇为有趣。青樱在外头听到里头青霏的声音，都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就这样，青霏自觉已然不同于青樱了，都成宏唤人进来的时候，都是青霏自动顶了上去，都成宏也不会说什么；守夜也多由青霏在外间陪着，只每回清晨，青霏都是在内室，抱着都成宏醒过来。

这天下午，照旧由青霏陪着都成宏读书，俩人疯闹了好一阵，刚收拾妥当，就听到外头青樱略微有些颤抖地声音：“给给郡主请安~”

这颤抖的声音，想不发现有问题都难，都御灵看了青樱一眼，见她不住地瞄着紧闭的内室门，便示意全州去开门。

青霏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强装淡定地站在都成宏一旁，都成宏不明就里，揉了揉睡眼惺忪地眼睛，见门外站着姐姐，开心地上前：“姐姐，你可来啦，是和我一起用晚膳的么？”

都御灵扫了一眼青霏，还有身后凌乱的床榻，没说什么，回身走回了前殿，挥手让全州下去摆些茶点。青霏见郡主表情，不由得松了口气，淡定地做着自己的分内事，还不忘嘲讽青樱胆子小，这会都哆哆嗦嗦的。

都御灵吃着茶点，问了问都成宏近日的情况，还有读书的情况，她感觉自己像个老妈子一样养了个孩子，都御灵不由得有些烦，所以当都成宏抬起头，露出的耳垂上有些许胭脂唇印，都御灵瞬间有些反感和恶心。“成宏，耳朵上怎么回事？”

竖着耳朵一直听着的青霏，手一滑，手里的茶壶就哐当磕在桌脚处，声音不大，但都能听得见。

都成宏不明所以，摸了摸耳垂，“姐姐，孤刚刚读书睡着了，青霏陪着我的。”

都御灵冷笑，看着一脸天真无邪的都成宏，心里的厌恶感抑制不住的攀升，“你是想走都成翀的路数是么？小小年纪，就已经知道让侍女陪着睡觉了？都成宏，让你看书，你就是这样看的？全州，把里头的书都拿出来，一个个翻。”

全州领命去了内室，粗粗地看了一圈，在床榻上找到了那本农事杂记，全州心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好端端的农事杂记为何要藏在枕头底下。

都御灵翻着全州递来的农事杂记，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在后半段看到了零星的词句，心下了然，怒气上涌，杂记被甩了出去，“这就是读的农事杂记？这就是你每日的功课？”

都成宏见姐姐如此生气，有些慌了，“姐姐，宏儿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宏儿以后一定好好读书。姐姐别生我的气。”

都御灵真的是无语到极点，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事情发生。“你不是不敢，你是不懂，要是懂了，怕是什么都敢，都成宏，你每日清闲自在窝在内庭，只需读书习字，修养身心，你连这个都做不到，你还能做什么？你知道什么是国，什么是家么？你以为披上君王的袍子就真的是君王了？每日自称着孤，就真的是孤了？你年纪小，什么都不懂，脑子也不太行，糊里糊涂的，我在教你，我每日带着你朝会，你不会听不会看么？你脑子并不傻，你只是胆怂，现在没人能吓得了你了，你还是怂，心怂！永远都指望着别人照顾你，保护你，要不是看在父亲的份上，你以为我愿意让你活着！！都成宏，你要是做不好这个王，那就滚下去，有的是人愿意替你。”

都成宏吓得说不出话来，太章殿的众人都跪了下来，鸦雀无声，胆战心惊。青霏青樱二人更是抖如筛糠。都御灵瞥见俩人的反应，忽觉地没什么意义，朽木不可雕，强求又有什么意义。

“都成宏，去祖庙面壁思过三日，想想你到底是谁，你到底要做什么，三日只许喝水，不许吃饭，你也尝尝流民饿肚子的苦。若有人敢阳奉阴违，一同论罪。”

都成宏泪流满面，点点头。

都御灵扫了一眼地上的众人，“全州，书是你负责的，本郡主不论前因后果，只罚你二十大板，罚俸三个月，可服？”

全州俯拜，“奴才领罚。”

“青樱，看在你还算老实本分的份上，罚你十大板，罚俸三个月，服？”

青樱已经快崩溃了，哭噎着说道：“奴婢领罚。”

青霏感觉背脊一凉，抖了抖，头埋的更低了。

“青霏，你好的很，本郡主都罚不得你，这样吧，送你五个男人如何，让你好好享受一番。”

青霏脸色青红一片，“郡主，郡主，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郡主可以重重地惩戒奴婢，奴婢甘愿领罚。”

都御灵抬了抬下巴，示意殿外的侍卫将她拖下去，青霏哭喊着求饶，跪着的众人一阵心颤，更加不敢发出一丝动静，生怕惹火上身。只听郡主又开了口，众人纷纷虎躯一震，“太章殿的其他人，一并罚俸俩月，希望你们能明白一个道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主上犯错，侍从并罚。要想不被罚，那就别让你们的主子还有你们身边的人犯错！”

众人诺诺应是。

都御灵没再看都成宏一眼，就走了。太章殿，她本就不喜，如今都成宏更让她心生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