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班在走廊尽头。
整间教室空荡荡的,成排的桌椅整整齐齐堆砌在后排。不,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只见一只老鼠快速从走廊一端跑出来,迅速蹿进墙角的破洞里,发出吱吱的叫声。
气氛颇有点尴尬。
“可、可能是在上体育课吧。”蒋华平干巴巴的开口解释,毫无底气。
一大一小瞪着眼。
“这样吧,你随便找个位置坐。我这就去找任课老师了解情况,顺便给你拿这学期的学习资料和书本。”蒋华平匆匆丢下一句话,落荒而逃。
虞鱼独自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扫了眼里面那坑坑洼洼的地板以及掉皮泛黄的墙壁,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转身就朝着楼梯间走。
但还没走两步,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闷响打断。
砰!
足球砸中玻璃窗,飞溅的碎片在虞鱼的手臂上瞬间割出一道指甲壳大小的伤口,微微泛疼。
“嘶。”虞鱼皱紧眉头,却在此时眼尖的瞧见那破碎的玻璃窗上,居然泛起极细极淡的黑色烟雾。
她走近去看。
随着靠近,黑烟蓦地变成一张张扭曲的脸,狞笑着嘶吼着,齐齐猛地朝她扑来。
【小心!】
小黑从窗台跳进来,尖锐的利爪将黑烟拦腰斩断。
那黑烟霎时间发出一阵凄厉的哀嚎声,随后消散于空气中。
“吧嗒”
窗台上掉下来几张黑纸,纸上画着的鬼脸,栩栩如生,仿佛随时能再次冲出来。
虞鱼退后两步,一手撑着桌面,一边后怕地拍拍胸口:“这是什么丑玩意儿?”真的丑到她了!
小黑嘴角一抽,觉得主人关注的重点永远不太对。
【是傀术,也叫化纸术!有种叫傀师的人通过御魂操纵木偶,或者更高阶的“以纸化物”达到偷命、寻宝、或者防身的目的。按理说这种术法已经失传才对?】
“偷命?”虞鱼挑了下眉峰,瞥了眼右上角进度条为1%的生命值,思忖两秒,真诚提问:“你会吗?”
【当然不会,那可是禁术。】小黑撇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炸了毛:【偷命有损阴德,你可别做傻事。要是被管辖区的执法者发现,会被当场处置的。】
虞鱼摸摸下巴。
【不对,你就是这片区的执法者!公务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而且还要追求监法者的责任。】
虞鱼惊了:“执法者还得干这事?”
她面上的表情有片刻呆滞,毕竟在签合同之前,事先没有说清楚啊喂!
【当然,维护管辖区的和平安定,也是职责之一。噢,差点忘了,】小黑挥挥爪:【这是最新的执法者手册。】
空中突然掉下来厚厚的一摞书,堆起来足足有半个人高。诸如什么《网络最火收妖十八招》、《五年捕傀三年模拟》、《2020最新黑化大佬排行榜》。
甚至底下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黑化大佬的小娇妻掉马之后》、《妖王的执法者新娘》…可谓是集学习娱乐一体化。
虞鱼:“……”
啥玩意儿?
原以为自己拿了身娇体弱的小美人,一步步感化问题少年们重新做人的校园剧本。现在你他妈居然告诉我,还有都市奇幻副本!
不怕被读者寄刀片吗?
【不就是偶尔捉个妖,抓些恶灵,偶尔捕捉点傀,维护人类社会稳定繁荣嘛。】小黑谄媚地挤挤猫瞳:【这些对于主人而言,肯定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啦。】
虞鱼依旧面无表情。
这还不是问题?
问题可大了!!!
算了,还是抓紧时间跑路吧。
小黑吓得一口咬住她裤腿,两只前爪紧抱着她纤细的脚踝,道:【任务难度越高积分越多,扶老奶奶过马路只有1分。但每铲除一只傀就赚10分,打败大Boss分值无上限。】
“……等等,什么大Boss?”这哪里是坑?分明是天坑啊!
小黑一脸无辜的瞪圆了猫瞳。
虞鱼脚尖微转。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事情是快乐败家。小姐姐你想想,只要每攒够100正能量值,就能兑换10万元。】
败家果然让虞鱼冷静多了。
【呼!】小黑敞开双腿,虚脱地一屁股蹲坐在课桌上。
它也是第一次当监法者,完全被主人拿捏得死死的,一丁点都没有前辈们威风凛凛的风范,想想也挺艰难的。
短暂的哀悼完猫生,它抬头询问道:【主人,现在已经成功转学到山海三中,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虞鱼眸子滴溜溜转两圈,笑吟吟的说道:“先赚点医药费吧。”
【???】
-
校医室。
虞鱼坐在长椅上,两腿微微搭着。她伸了个懒腰,顺便抬头望了一眼长长队伍前方的灰白色木门。
她已经在这将近等了将近1个小时,前方的队伍依旧没有变少的迹象,反而愈增愈多,跟明星见面会似的。
据说,里面的校医是位如皎皎明月般的男人。
挺年轻的,重点是单身!
小黑打了个呵欠,百无聊赖的八卦问道:【主人,你说那什么校医真有那么好看吗?】
对早恋丝毫不敢兴趣的小姑娘低垂眼睫,一边开局新游戏,一边漫不经心的回道:“能有钱好看?”
【肤浅。】小黑忍不住小声吐槽。
它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团成团,尾巴藏在爪子底下,因为倦懒上下眼皮时不时碰到一起,圆溜溜的瞳仁里倒映着虞鱼那张侧脸。
长睫根根分明,是当下最流行的婴儿直。皮肤极白极嫩,像是剔透的羊脂白玉……
小黑迷迷糊糊中想:它主人真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气突然变冷。像是有一股股阴风似的往皮毛里钻,连续翻了几个身都无济于事。
小黑嘟囔几句睁开眼,眼前猛然闯入一双湛蓝澄澈的瞳眸,正居高临下地盯着自己瞧,仿佛在……蔑视一个不起眼的垃圾。
蓦地,尖锐的爪子自肉垫中弹出,寒光湛湛。
小黑头皮一炸,吓得从长椅上滚落下去,骨碌碌滚了几圈,最后撞在一只腿上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