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歌摆了摆手,“什么受教不受教的,星辰大陆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太过于斗筲之器,但凡厉害点的修炼者,似乎格外介意收徒传授这回事。
好像教会了徒弟就会饿死师傅一样,殊不知一个人的智慧是有限的,集思广益,一个人无法解决的问题,或许十个人,一百个人,大家力往一处使万一就能攻克了呢?”
沈沐歌颇为惋惜,好多东西就是在这样一代又一代的传承当中,消失在时间长河。
乃至于现在出现炼丹之术被垄断,毒王谷只手遮天的场景。
“这问题我以前也想过,只是没那么简单!想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首先要动的就是豪门大族和强大宗门的利益。
谁愿意把自己嘴里的肥肉吐给别人。
别的不说,就说我皇族的权力和位置,如果坐上去的人是你,你能拍着胸脯保证,等到更合适的人出现,自己一定会退位让贤,让更适合的人来接替你统治下去!?
不可能的
就算你是个圣人,你能做到,但是那个接替你的人也能做到吗?传承下去总有人心中会滋生权欲,公天下变为家天下,这就是权与利”
玄桦气息已经稳固,宰龙成给他带来的好处不宰龙成就在一边脸色苍白的大口喘着粗气,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人就是复杂!”赤地在一旁嗫嚅着吐槽,随即,在玄桦和沈沐歌惊骇的目光中,飞快浓缩成一条只有桌子腿粗细的影子。
这样一来,他几乎被压缩的具有实体。
紧接着,只见赤地化作一道火红色的光芒,噗嗤一声冲去玄桦的天灵盖
“小子,借你身体玩一玩,好久没出去见过外面的世界!”
扔下一句话,赤地瞬间消失不见。
玄桦意志力受到强烈冲击,整个人僵硬在那里,站得笔直,犹如一个憨痴。
宰龙成看到这一幕,更是被吓得魂不附体,神龙要离开这座地下巢穴,去往外界!?
天呐这样一尊强者,自己连看的勇气都没有,也不知究竟强到哪个地步,要是真跑到外面去,外界指不定会乱成什么样子!
沈沐歌拍了拍玄桦,帮助他回神。
好半晌,玄桦才从痴呆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发生了什么?好热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一边说话,一边撕扯着自己的领口,玄桦脸色像是煮红的虾子,赤地的力量太过强悍,哪怕已经自我封禁,也不是玄桦那样的肉体凡胎可以承受得了的。
眼看着玄桦就要被烤熟,沈沐歌实在看不下去,只好从圣心泉中舀出一桶泉水,从头到脚泼到玄桦身上。
次啦
伴随着一阵白烟从头顶冒出,玄桦整个人舒服到呻吟:“好舒服,再来一桶”
沈沐歌翻了个白眼,“你当我这水是从臭水沟里接来的吗,想有就有
赤地进入了你的身体,恭喜你别说五阶是地荡兽,从今以后就算是六阶七阶的魔兽站在你面前,也只有屎尿齐流的份。”
地荡兽?别闹了区区五阶魔兽而已,赤地是什么境界?那可是站在星辰大陆最顶端的强者,虽然现在没有恢复,无法凝聚出真身去战斗,但是妙就妙在玄桦可以借用他的力量,他也可以主动赋予玄桦力量。
这样一来,玄桦就成了最好的载体,可以在短时间内充当他的移动躯体。
玄桦当时只觉得眼前火光一闪,自己还没来得及反应,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
此刻被沈沐歌一说,细细感受一下自己身体的变化,才鬼哭狼嚎的惨叫起来:“老祖宗老祖宗他不会夺舍吧?”
自己这么弱万一哪天赤地不高兴了,触手抹灭自己的意识灵魂,那岂不是可以悄无声息的取而代之
什么打手不打手的,那都是后话,自己虽然有远大抱负,但现阶段只想好好保住这条小命啊!
“叫什么叫!男子汉大丈夫,就算你想把自己的身体献给赤地,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呢!”
沈沐歌挖了挖耳朵,不耐烦的说道,“肉体凡胎,连承载力量都无法做到,时时刻刻担心被撑爆,何必夺舍你”
“我不信除非你保证!”玄桦被打击的体无完肤,但还是坚持拉着沈沐歌,让她给自己保证。
“又不是我跑到你体内,我保证有什么用?”
“那这么说来,我是死定了!?”玄桦一屁股坐到地上,面如土灰。
“好啦好啦!不跟你开玩笑了,赤地,他既然与你有血脉之缘,你使唤使唤得了,可别伤了他性命!”
赤地慵懒的声音从玄桦胸腔中传来:“伤他干嘛?我还指望着他好好的,没事带我出去打打架
憋了这么久,爪子都要发霉了
嘿嘿嘿”
说罢,赤地自顾自的笑起来,只是那笑听起来有些骇人。
玄桦有了这个保证,勉强鼓起勇气,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一旁大口吐气,劫后余生的宰龙成,上去就是一脚:“少幸灾乐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要是死了,你一样会死!”
宰龙成境界要高出玄桦许多,玄桦一脚踢在他身上,在没动用神通的情况下,不痛不痒,比挠痒痒还不如。挨了一脚,也只是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小人不敢只希望主子平安顺遂!”
“哼”
玄桦冷哼一声,再度看向沈沐歌:“我们现在在做什么?今日之事,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我的玉佩你留着,他日若是来到帝都,只管拿着玉佩来找我。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情,绝无二话,不能做到的事情,也想办法去做!”
收服一个玄王境界的强者,或许没什么,但这个悬王可是来自于毒王谷,知道太多秘密,价值自然就不能与寻常旋忘强者相提并论。
这份人情可就欠大了!
“这有此意,回头给我弄一个进入玄元书院的名额,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我会前往帝都入学!”
“没问题,包到我身上!”
玄桦郑重点头,这个名额他要是想去拿,自然没什么大问题。
“走吧!除了空释大师以外,还有三个人等着你前去收服,要是能不让他们都听命于你,日后办事,自然更加简单。”
说完这句,沈沐歌就在赤地的指引下前往下一个囚笼地点。
这时候,宰龙成犹豫了一下,在一旁小声的说道:“华英被杀了,出去我和空释,现在也只有倪山烟和万兽宗的人,那万兽宗的长老也受了重伤,要是先去找他,我和主子联手,拿下他并不困难!”
为了显示自己的诚心,宰龙成主动在一旁透露情况。
“华英死了!?”
转头诧异的看了一眼宰龙成,生死乃是常事,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但是原以为,五人既然都是玄王禁忌的强者,就算生死搏杀一时之间也不可能分出胜负,顶多旗鼓相当。
所以等到自己来的时候,大概率会遇到坐收渔翁之利的局面,可是没想到,华英居然提前陨落了。
“是啊!我们也觉得不可思议,华英是被倪山烟杀死的,那个倪山烟身上处处透露出诡异,都说青衣楼邪门的很,这话果然不假,跟他们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
那些女人,美则美矣,但让人看着就两股颤颤,哪还有人敢去欣赏她们的容貌。”
在提及倪山烟名字的时候,宰龙成敏锐的察觉出沈沐歌对于倪山烟的名字反应最大,所以猜测二者之间多半有什么嫌隙,此刻当着沈沐歌的面说了一通抱怨,多少有些拍马屁的成分在里面。
当然,除掉这些成分,他说的倒也不假。
青衣楼的女人,漂亮是漂亮,可其他几大宗门的人一向敬谢不敏,有多远离多远足可见这群女人到底有多让人忌惮。
“你是说,倪山烟杀了华英!
这她的实力也提升的太快了吧!”
第一次遇见倪山烟,那时候倪山烟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小师妹形象,藏在青衣楼的队伍中,哪怕眼睁睁的看着同门被杀,也咬着牙没有出手。
所以那时候,她可能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大胆一点想,那个时候她的实力多半还不是如今这样,华英是谁,那可是千机门的强者,实打实的玄王,可不是一捏就碎的豆腐。
也就是说,倪山烟现在的实力已经可以诛杀玄王,好家伙,坐火箭也没她提升的快!
要么就是一开始的时候被压制了,处在一个逐渐解封的局面,要么就是故意隐藏实力,所图甚大。
无论是哪一点,倪山烟这个人身上疑点重重,沈沐歌对她更加充满好奇!
“把你知道的关于倪山烟的事情,一字不差的告诉我!”
马不停蹄的赶路,几人一边往前掠去,一边听着宰龙成讲述自己知道的那些事。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倪山烟的名字,我只听过一次,那是十多年前”
宰龙成缓缓诉说着,随着他的讲述,几人好似来到了十几年前,倪山烟刚刚出生的时候。
“当时我还是毒王谷名不见经传的小喽罗,然而倪山烟却与我不同,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注定光芒万丈,哪怕她在青衣楼,我在毒王谷,她的名字依旧传到了我耳中。”
“一出生就有这么大名气!?为何这些年来一直声名不显?”玄桦在一旁疑惑道。
“我也不知据说她出生的时候,也就是青衣楼的老祖宗咽气的时候。
所以,青衣楼对于这个降生的孩童,是有些不同寻常的意味在里面的。
外面有传言,说倪山烟就是青衣楼老祖宗的转世之身,当然,这只是传言,哪有人死后还能复活的,而且还是变成一个孩童模样”
“也不是不可能!”
沈沐歌捏着下巴在旁边说了一句,这句话直接让玄桦冷汗直流,他总觉得自己今日的世界观一直处于崩塌的状态,明明和沈沐歌年纪相仿,没有代沟,却为何一直跟不上沈沐歌的思维。
“哈哈哈,沈少主说笑了,人死如灯灭,寂灭之后,如何复活!?
就算是我毒王谷最珍贵的宝丹,也无法扭转生死。
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定数,是生是死,非人力可以决定。”
听见沈沐歌的话,宰龙成只是笑着向她科普。
“你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
看了一眼宰龙成,沈沐歌并没有多说什么。
“喂喂喂怎么越说越玄幻了!?再说了,转世之身这说法究竟从何而起,总得有人传出来吧?”
玄桦皮笑肉不笑的在一旁插言。
“消息自然是从青衣楼内部传来着,当时这样的传言一时风靡,被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好像有人亲眼看见一般。
消息不胫而走,连我们这些外门修炼者都知道了倪山烟的名字,所以当时传到何种程度可想而知。
也就是因为这,青衣楼现在的楼主不得不出面镇压,当时杀了好多私底下嚼舌根的青衣楼弟子,才将这股风波平息。
倪山烟的名字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逐渐消失于人前。
不过我也没有想到,时隔多年,居然会在这种地方碰到倪山烟。
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确定,毕竟看上去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年纪看上去也和你们差不多
当然,我没别的意思,二位也是人中龙凤,倪山烟也只能望其项背”
说着说着,宰龙成突然拍起了彩虹屁。
沈沐歌挥挥手,自己才不吃这一套。
“确实让人难以琢磨!”
玄桦嘀咕了一句,自己有无数资源,从小到大有名师教导,而且又是皇子。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道理大家都知道,虽然自己不受宠,可是这样的境遇难道还比不上倪山烟!?
然而这倪山烟与自己年岁相当,如今却已经具备了独立击杀玄王强者的力量,细细想来,着实让人感到恐怖。
“要是有机会,说不定能够撬开她的嘴,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沈沐歌眯着眼冷声说道,管她牛鬼蛇神,与自己结下梁子,就别想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