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竞康低头摆弄着手机,从左手丢到右手,右手又换回左手。
何新央短短一句话,直接将他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他以为这就是事情的结局了。
实在没想到何新央还有话要讲,还有点儿意外。
难道还嫌锤得不够死?
“何同学是还有什么细节可以提供吗?”符英歌暗喜,没想到无心之中能挖到这么多的猛料,当事人还这么配合。
之前跟温舍约好的采访不过是无料报道的无奈之举。当下这个时代,要不是个大瓜,都不好意思往头条上放的。
“天才后卫组织活动助力弱势群体,实则是沽名钓誉趁机敛财!”
这才是头版头条该有的劲爆!
符英歌十分激动,颤抖的手都快把录音笔怼到何新央下巴了。
何新央怕被误伤,大大方方接过录音笔,不假思索把故事娓娓道来。
“这次活动是我们几个玩得好,想一起过节日什么的。宋竞康觉得好玩的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样,我就跟他提议说办个派对。他觉得这事很靠谱,提出接机赚钱的想法。”
“所以他确实是为了敛财,对吧?”
“我们都说了是为弱势群体助力,肯定是要赚才会有钱吧,总不可能我们自己掏腰包吧?”
“所以说,赚到的钱都到了他的手上?”
温舍一直在旁边静观其变,听到这话她就不乐意了。
“趁活动期间赚钱确实是他的想法,不过活动前后一直都是我在主力承办。有我在,哪里会有他管钱的份儿?”
兜兜转转,似乎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宋竞康没想到最后何新央还是维护了他。
是什么感觉呢?
冰火两重天吧。
前一秒才被打入地狱,后一秒直升天堂。
他的内心微微颤动,看不透何新央,就好像之前把他损得狗血淋头的,不是她。
可分明又是她。
宋竞康对她真是又爱又恨。
符英歌感到一丝危机,到手的鸭子快飞了。
他的头版头条啊!
绝不能让这事发生,他灵机一动,撺掇大家拍张大合照,到时候视情况再选择。
温舍巴不得这事快点结束,顺着符英歌的话头说拍完照就散伙。
由于温舍腿脚不方便,大家便让温舍原地坐着,在温舍身边围了一圈。
不过这个站位就很有深意了。
赵今策很识趣,知道自己并不在合照之列,帮温舍拿过拐杖之后,就自觉地缩到角落里。
听说要合照,魏扬十分积极,他什么客套话都不说,直接现在温舍身后,占据绝佳位置。
宋竞康也很给面子,直接站到魏扬的左边。
眼看大家都摆好架势,何新央不得不配合。起先她站得比较远,此刻便小跑了几步,站在魏扬的右边。
符英歌眯着一只眼睛,看了好一会儿镜头,实在是没眼按下快门键。
这个站位,实在是不能突出重点啊,就算他拍摄技术再高超,也填补不了对称美感的缺失啊。
“魏扬,麻烦你跟何新央换个位置。”
作为一个记者,符英歌的构图审美是在线的。
他一点儿不客气地对站位指手画脚。
魏扬极不情愿让出C位,眼瞅着何新央也不是很乐意换的样子,就想说服符英歌直接拍就得了。
“搞快点换一下嘛,”符英歌一再坚持,“呈凹字型总比走阶梯好吧?”
赵今策作为旁观者,看得清楚。
宋竞康司职后卫,身高优势摆在那里。每每球队争头球,他都是首当其冲。
他往那里一站,就像擎天柱一样,撑起一片天。
相比之下,魏扬就显得娇小许多。毕竟他是踢前锋的,长太高反而影响灵活度。
不过,跟一旁的何新央站在一起,那又是另一番话说了。
何新央身高不同,胜在比例极好。就算穿着宽大的校服,外面还套着蓬松的短款棉服,她给人看上去的感觉都是极好的。
估计是,长得好看的人,怎么穿都出彩。
魏扬思忖半天,觉得美感确实挺重要,便主动让出位置,让何新央站中间。
这下该可以拍了吧?
符英歌的愿望达成,按下快门键,拍下一张合照。
温舍想看看自己上不上镜,就让符英歌把照片给她看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温舍实在没忍住吐槽。
“你俩怎么回事啊?搁这儿演牛郎织女呢?”
听这话,魏扬来兴趣了。
他也凑上头来看,随即爆笑,指着宋竞康和何新央说道:“你俩站那么远干嘛?挨近点儿会怀孕啊?”
何新央才不理他,不跟傻子一般见识。
既然合照已经拍完,那大家自然是时候散伙了。
何新央最先走,魏扬也随之开溜。
宋竞康没好意思跟何新央说再见,或是说感谢。
似乎一切都太迟。
似乎一切又都在不言中。
宋竞康再有几天就要飞广东,校队里的队友都羡慕不已。
除了魏扬。
以前,魏扬总觉得自己牛皮哄哄,感觉在校队踢球,就好像是埋没了他的天赋一样。
直到最近,他突然像是找到了归属感一样。
不管有事没事,有课没课,只要逮着机会,他就去队里加练。
宋竞康心里清楚得很,笑他没出息。
魏扬总能掷地有声地反驳。
“宋竞康,你知道个屁!常言道,谁不努力谁是狗,单身狗!”
宋竞康忍不住为魏扬鼓掌。
自从老丁头和余琰从中牵线搭桥以来,校足球队一直是跟舞蹈艺体生一起训练。
可谓是结成秦晋之好。
老丁头美其名曰,相互激励,共同成长。
其他的人宋竞康不好说,单就对魏扬而言,这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
终于等到磨磨蹭蹭的符英歌收拾完东西离开,房间里就剩下自己人。
宋竞康本来早就想溜的,结果被温舍一个眼神瞪回来。
她摆明了有话要说。
这不,可算能开始了。
“我说朋友,你跟新央是不是闹矛盾了?”
宋竞康继续靠在桌边,双臂反手撑着桌面。
“没有闹,”宋竞康的语气中难掩颓丧,“突然就有矛盾了。”
“这就奇了怪了。”
“她就问我是不是收了她妈妈给我的钱,我说我收了,然后她就这样了。”
“她妈妈很坚持,那时候非要加我支付宝账号,好给我转打的的车费,我能有什么办法!真不是我非要找她要的。”
说起这茬,宋竞康就憋屈。
这都什么事啊。
温舍好长时间没讲话,想努力找出二者之间的因果关系。
对于这二人,温舍清楚得很。
何新央绝对不是张口就来的人,但宋竞康更不是那种会拿不干净钱的人。
这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