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雁归看起来很疯狂,像是心里藏着些什么事,此时,他正憋着一股劲儿。
宋竞康看他一副犟得要死的样子,有些生气。
再怎样能练也得有个度吧,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你搁这儿逞什么能?”
宋竞康以为黎雁归是在跟他置气。
黎雁归还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根本就是把宋竞康的话当耳旁风。
“朋友,我跟你讲话呢。”
“我听到了。”
“你听到了,倒是……”停下来啊。
“你有哥哥吗?”黎雁归突然无厘头地问道。
这转变的也太快了点儿吧。
“呃,我有一个妹妹。”
“哈哈哈,那你是体会不到我现在的感觉了。”黎雁归说到一半,停住了,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想吊宋竞康胃口。
什么感觉,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哪里知道。
宋竞康简直是碰到了有生以来的大无语事件,实在是难以招架。
他看黎雁归跑得那个上气不接下气还死不下来的样子就冒火,也管不了黎雁归乐不乐意,直接上手就要去关机器。
更无语的是,他的手竟被黎雁归别来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宋竞康不由自主提高了音量,想不管他一走了之诶,又怕他真出点儿什么事,磕掉门牙什么的,到时候还要找他这个最后目击者麻烦。
“我不干嘛,我就想跑死自己。”
我看你不是想跑死自己,而是想摔死自己吧,宋竞康腹诽。
黎雁归的想法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宋竞康既然知道了,怎么可能对此听之任之。
你要死就悄悄咪咪死,说出来就不真诚了。
宋竞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站在跑步机旁边,找准时机伸出手,一把就把黎雁归拽了下来。
黎雁归本身已经体力不济,再加之事发突然,此时更是踉踉跄跄,随着惯性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因为训练室都是铺满了瑜伽垫的,宋竞康一点都不担心他撞到坐骨神经什么的。
黎雁归呆坐在地上,看宋竞康关掉跑步机。
看这情形,他意识到自己没机会再跑了,干脆仰面倒下,躺在地板上。
宋竞康一看,嘿,你还耍起赖了?
他也憨憨地躺在黎雁归身边,要是黎雁归耍赖,他就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黎雁归本身已经被累憨了,因为实在是有气无力才躺在地上,他一看宋竞康也躺在他身边,这就让他很疑惑了。
他硬着脖子撑起脑袋,问宋竞康,“你躺下干嘛?”
“就许你躺了?”
黎雁归懒得再跟他呛,端正姿势又躺了回来。
场面一度十分幼稚,还好当时只有他们两个,没有第三个人来看他们热闹。
估计他们家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有多小学生。
两人好长时间内安静着,随着心跳吸气呼气,可算是把心里憋着的那股劲儿泄出去。
“你今天是发什么疯?”
“什么发疯,我努力训练好不好。”
“哟哟哟。”宋竞康的嘴巴都斜到半边去了,显然不买这个回答的账。
“你经常给你妹打电话吗?”黎雁归偏过头来,一脸好奇地问宋竞康。
宋竞康思忖小会儿,一拍脑袋顿觉不好。他来恒大这么些天,他居然都还没跟妈妈和妹妹打电话。更凄惨得是,她们也没想过要主动给他打电话过来。
这让宋竞康不太高兴,仿佛他来到恒大,就跟这个家庭隔绝了一般。
而他,像是一个局外人。
黎雁归见宋竞康不回答,在看看他的表情,顿时就明了了,“原来你也跟她们不常联系啊!”
“联系那么勤干嘛?有些感情是不言自明的。”
“啊!”黎雁归煞有介事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那可不!”
“那感觉,相比之下我跟我哥亲多了。”黎雁归笑着转过头来,说是笑,可比哭还难看,笑声比哭的声音还难听。
宋竞康听来瘆得慌,赶忙打断黎雁归,问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呵呵!”黎雁归大笑两声,“我能受什么刺激。”
“没受刺激就……”
宋竞康一个好字憋在胸口,被打断,再也没机会说出口。
“我能受什么刺激,”黎雁归重复一遍自己说的话,使这其中蕴含的情绪更加扑朔迷离,他抬起右手摸自己脑门儿,看他那动作那架势,像是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不过就是我哥想把女学生拐回家不成,突然觉得拐个男学生也不错。”
嗯?
这似乎是另有隐情啊。
宋竞康抬眉,把自己所有的疑惑在一瞬间表达得淋漓精致。
“我前不久打电话回去,他正跟一个男生有说有笑呢。”
“啊,这……”
“啊什么啊,这什么这,这就是你没见过世面了吧,”
“我……”就算再怎么见过,也没见过这么重口味的吧?
“我哥,男女通吃啊!”黎雁归翻身坐起,握紧的拳头不由自主地锤向地板,发出一记闷响。
他把愤怒倾注在拳头上,可拳头偏偏就跟花拳打棉花一样,愣是发挥不出效力。
宋竞康都被惊呆了,他没想到竟然能从旁人的耳朵里,听来如此劲爆的能人义士,如此的花拳秀腿,不堪入眼。
看不出来啊,黎辞回竟然这般有能耐。
“你知道更过分的是什么吗?”黎雁归扳正脸啊,对着宋竞康讲话时不苟言笑,仿佛就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什么?”宋竞康小心翼翼地问道,右腿不自觉地弯曲安,只要一看情况不对,他就能借力弹起,希望以此借力逃脱厄运。
“他自己浪成那样,竟然还好意思多管我的闲事。”
“切!”
因为之前黎雁归给宋竞康画了好大一个饼,宋竞康还以为是好大一个瓜呢,没想到黎雁归口中所谓的更过分的事,却是这般不痛不痒。
“你知道什么?”黎雁归显然对宋竞康的不屑一顾十分不满,他撑着地板,先是蹲起来,而后颤颤巍巍地起身,两腿因为跑步过猛,现在正不可控地抖成筛糠。
宋竞康看他那样子,笑他自作孽不可活。
“小时候,我好歹也是顶城集团的少爷,”黎雁归十分委屈,把他最近这十多年受得委屈细细道来,活像个小怨妇,“那会儿,我哥就开始当家作主了。他每个月除了生活费就只给我一百块零用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