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渐渐黑了。
自从挂断了魏扬的电话以来,宋竞康就跟疯了一样地给赵今策打电话,可以说是到了狂轰乱炸的程度,偏偏还是没有人接。
就好像他这大力全然无用,如沙包大的拳头打在棉花上一般。
他静不下心,觉得可以问问温舍,便也毫不犹豫地跟她打了电话,结果还是一样没人接。
这就让宋竞康很是郁闷了。
这两兄弟干什么呢!真把手机当板砖了?
宋竞康觉得即使当板砖了,在他这夺命连环all的频率下,也该接起一次才说得过去吧?
无可奈何之下,宋竞康思虑一转,给何新央打了电话过去。
“喂?”
少时,何新央温和的声音从听筒处传来,宋竞康一下子安心了许多。
至少在这样的情况下,宋竞康不用怀疑他们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果然在关键时候,还是何新央最靠谱。
宋竞康想想就觉得美滋滋。
“新央,你在干嘛呀?”
“学习啊,”何新央漫不经心地反问道,“怎么了?”
何新央就是相信宋竞康给自己打电话来就是有事,要不然他肯定不会轻易打破之前约好的事情。
不知这份自信来自哪里,可能这就是女孩子的直觉吧。
“你知道赵今策跟温舍干什么去了吗?”宋竞康直接了当地问道,对何新央毫无隐瞒,“我给他们打了好多电话,一个都没人接。”
可急死他了。
差点被急死这话他没说出口,算是维护了他自己的一点点尊严。
要不然,何新央真会以为他是个多么猴急的人呢。
淡定淡定,宋竞康轻呼出气,一个劲儿地宽慰自己,一定不会有什么坏事发生的。
“啊,他们啊,”何新央一听,语气顿时轻松起来,“你知道赵今策的事了?”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结果,就这?
何新央决定还是先解答自己的疑惑再说。
“嗯,魏扬打电话来给我说了。”
“害,他还真是有些管不住嘴。”何新央说这话时若有所思。
“这不怪他,这事我确实应该知道。”
“为什么?”
宋竞康这样回答,何新央不禁生了好奇。
不过即便何新央问出口了,宋竞康也是不会好意思跟她说明缘由的。当着现女友的面说自己多被别的男生青睐,那这人恐怕不是傻子便是疯子。
“他……他不是我朋友嘛,”宋竞康些许心虚,“关心一下不很应该?”
听这话,何新央也是很买账。
即便最近一段时间,宋竞康似乎跟赵今策有什么过节,没有之前亲密了,不过好歹是深交过的好友,在这种情况下,关心一下也是正常不过。
“应该应该。”何新央满口应承,或许这就是宋竞康打动他的一点。
“所以呢?”
面对着宋竞康的追问,何新央才发现自己是有多么顾左右而言他,颇有唠闲话的嫌疑,不禁是红了耳根。
是她说想要留出时间好好复习的,怎么这时候反倒是她磨磨蹭蹭不肯说重点。
不行不行,得赶紧交代,别让宋竞康发现,要不真就尴尬了。
“有温舍陪着,他应该没什么事儿。”何新央故作轻松,向宋竞康讲述着赵今策最肤浅的一种状态,“现在时候估计是温舍正陪着去赵今策家拿衣服还给黎辞回,你是知道的,就是赵今策溜出别墅被发现时,穿的那身衣服。”
何新央避重就轻还原着事情的经过,谁曾想她年龄轻轻,就已经是品尝到了报喜不报忧的百转千回。
嗯,就这样,何新央边说边暗自肯定自己,总不能跟宋竞康说赵今策一天都没出过教室,更没多少言语,脸上就像是焊起了一层厚厚的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内心世界。
也许在他的世界里,有一个小人在心底跳舞,有可能那个小人已经死了。
谁知道呢?
“都这时候了,还忙着还衣服?”宋竞康对于赵今策跟温舍的脑回路也是服气的,事情都这样了,还有心情还衣服。
“我觉得挺好的啊,”何新央有着跟宋竞康截然不同的看法,“还是让温舍陪着还了好,要不然保不齐什么时候,黎辞回又借此找赵今策麻烦,到那时候就算是跳进了黄河也说不清楚了。”
“呃,”听这话,宋竞康思忖几秒,就给人表演了一个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确实该还。还得赶紧还了,早还早超生。”
媳妇都发话了,他还不从善如流,没这个道理的。
之后,何新央跟宋竞康又是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好些话。
最后还是宋竞康记得跟何新央之前的约定,虽说很是百转千回,但也可算是挂了电话。
他们闲聊着。从何新央的话语中,宋竞康知道了事情即将有的发展脉络,也就不再操心。
殊不知,就是在他们这般闲适的时刻,某处却是上演着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件。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同时不用运,个中曲折只有自己知道。
赵今策体恤温舍腿脚不方便,想让温舍在外面等着,几番保证自己进屋拿了衣服马上就出来。
可是温舍就是不同意。
“我就是要进去。”温舍不管赵今策如何反对,就算是需要单腿跳着上台阶,她也要进赵今策的家门。
就连温舍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倔强。
赵今策没奈何,只得跟在温舍的下一步台阶上,展着手臂护着温舍。
要是温舍摔了,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虽说他家再怎么也是住小别墅的,可是要一辈子养活一个植物人,这压力还是有点大的。
再说,温舍这么活宝的一个人,成了不会动的哑巴,未免也太可惜了点。
温舍在前面慢慢走着,好一会儿才走到门前,耽搁了好长时间她也不在乎,轻车熟路地现在门一边,等着赵今策上来开门。
不知道为什么,温舍有一股冲动在心里奔涌,按耐不住。
见门开了,温舍趁着赵今策拔钥匙的空档,先一步进了门。
突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她的心头闪过。
她觉得自己面门一凉。
“嚓!”
温舍睁眼一看,才发现是一个陶瓷做的茶壶飞过,此时已经在她的不远处落在地上,砸得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