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仪目光流盼,最后落在墙角的宫灯上,含糊道:“说不清,总之现下好多了,求——求陛下放妾下来,妾自己走。”
南鹤一见她呼吸平稳,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也不算惨淡,稍稍放心,对跟在身后的宦官道:“去请太医!”
皇上在门口出现,自然要惊动棠悦宫主位,宋令仪还在一脸土色的纠结怎么让南鹤一放下她的时候,主宫的门打开了。
宋令仪循着声音看过去,缓缓打开的宫门后面站着唇角微扬的颐妃。
颐妃也往过来,在看到宋令仪后神色一顿。
宋令仪忙求南鹤一。“陛下,放妾下来吧!”
南鹤一并不看她,只道:“别动!”
颐妃已经走到近前,手绢捂着嘴,微微咳嗽,眉头微蹙,显然不太适应寒冷的夜晚。
“宋美人身体不适,朕正要送她回去休息,吵到你了。”南鹤一语气平淡,丝毫不觉得自己抱着宋令仪是不妥的行为。
宋令仪忙将自己的目光从颐妃身上收回,捂着胸口,学着颐妃的样子蹙眉。
颐妃抬头看了宋令仪一眼,低声道:“妾叨扰陛下了,只是今日陛下查出棠悦宫用的香料里混有覃桃之毒,妾还没能谢恩。”
覃桃之毒?
宋令仪猛的睁大眼睛,真有情况?南鹤一查出来的。
南鹤一察觉到宋令仪的惊讶,低头看她一眼,宋令仪忙移开目光,继续病弱。
南鹤一抬头看向颐妃。“此事尚未查清原委,暂时不宜声张,你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养病就是。”
颐妃点了下头,“妾谨遵陛下旨意。”
南鹤一抱着宋令仪往清芜阁的方向走,宋令仪没再挣扎,乖乖的将头靠在他胸前。
待远离主宫才试探问:“陛下——”
南鹤一仿佛知道她的困惑,直接打断她的话。“你同皇后提出的疑虑,皇后也告诉朕了,这种事情,你一个连自保都困难女子怎么查?”
自保都困难,说的直戳宋令仪心房。
南鹤一见她神色有异,忙又放软了语气,“你以后什么事情,大可直接跟朕说,朕会护着你的。”
他这话说的,显然是听到宋令仪刚才在院里同青墨青砚二人说的话了。
宋令仪一时间也不知道谁给的勇气,忽然来了脾气,道:“陛下是天子,掌着全天下的生杀大权,今日高兴了说会护着妾,他日不高兴了还不是——”
青墨快步上前,伸手试了试宋令仪的脑门,又试试自己的,来回好几次,欣慰道:“小主晚膳时候吃了些酒,这会子酒也散的差不多了,应当无碍了。”
青墨的手很凉,凉的宋令仪脑袋一片清明。
南鹤一目光落在宋令仪的脸上,“你继续说!”
宋令仪眼里露出怯意,下意识缩了缩脑袋。“陛下说护着妾,妾很感动。”
南鹤一想板着脸吓吓她,又想到这个小姑娘胆子小不能吓,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进了清芜阁,他小心翼翼将宋令仪放在了主间的罗汉床上。
随着远离南鹤一的怀抱,宋令仪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了回去,只是纠结这个病要不要继续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