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娘从未想过自己的脸还有能治好的这一天,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容时她的第一反应是,好美。
随即心头爬上一丝羞赧,哪有自己夸自己美的。
“妈妈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荀妩靠着她肩膀,镜中映出面容相似的两张脸。
荀妩这才发现,原来元玉这张脸和琼娘十分相似,果然,优秀的基因都是会遗传的。
“你的眼睛和你爸很像。”
琼娘指尖轻轻抚上镜面,像是透过镜面看到二十年前和元爸成亲的自己。
“嫁给你爸那天,我穿着红衣踩着积雪一步步走进元家,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你爸那双眼睛,勾着笑意温柔如水,我当时就想,或许我能过上好日子了。”
事实上,也确如她所想。元爸性情温和,并不嫌弃她毁容的丑样子,对她很不错。哪怕是他死了也给她留下了栖身之所,一笔不菲的遗产,让她能带着女儿安安稳稳活下来。
琼娘这一生命途多舛,受过苦,流过血。到最后,却得以余生幸福。
足矣。
神魂脱离的那刻荀妩感知到一阵馈赠能量的降临,一时间神魂的舒爽感让她难以自持。经过多个世界,她的神魂能量不断修补,到现在约莫有了原本三分之一的强度。
这还是因为多了个余淮的缘故,为了保住余淮神魂不散,荀妩分享了不少所得帮助余淮蕴养神魂,他们已然是一体,此后自然也是要一同回到上界。
“小五,你想休息一下还是继续接触下一个任务?”
圣元自从被余淮载入了高科技系统功能后,还依葫芦画瓢搞出个任务接收体系,其实就是放出讯号接触到需要外部力量介入的濒危世界,然后将接收到的反馈信号统一会汇总整理,让荀妩能一目了然查看可接收的任务。
说来也是巧,这样的能量信号出去招来濒危世界天道,还招来了神魂之力极高之人的怨念反馈。像琼娘的任务,和小世界的安危并不相关,而是荀妩在接收到元玉的本人冲天的不甘怨念后接下的任务。
只是个人任务报酬并不如天道馈赠丰富,可以说上个世界完全是荀妩的个人调休。
“继续下一个任务。”对她而言并没有太大休息的必要,尽快积攒力量重回大道才是她的毕生所求,为此,荀妩不愿停下脚步。
“嗯,有一个任务,能接收来自天道和个人的双重奖励,但会限制你的能力。”
圣元所说的限制能力自然是不能动用灵力,对某些世界而言,灵力并不为世界天道所接收,属于超脱世界的能量,擅自动用极有可能导致天道反噬。
“好说。”灵力而已,她上个世界不是照样没有用过。
圣元支支吾吾:“不止是灵力,还有和圣元鼎的联系。”
荀妩双目一睁:“你什么意思?”
“就你也不能和我产生任何联络,我和你的联系是建立在神魂力量基础上的,你知道的,不管是你在神魂中和我产生联系还是你从圣元鼎中拿取物品多多少少也会牵动灵力。接下来这个世界,它实在是太脆弱,灵力的出现很可能会引发世界崩盘。”
荀妩沉吟,都忍不住开始猜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会脆弱到连几不可觉的灵力都无法接受。
“这个任务,你想接吗?”圣元问的小心翼翼,她也拿不准荀妩的心思。
切断和圣元鼎的联系对荀妩而言几乎相当于自断后路,如果她没有完成任务被困在那个世界,圣元鼎的存在好歹能让她保有一线生机,反之则生机全无。
“保险起见,这个任务先划掉。”
荀妩话音刚落,圣元鼎中突然出现异动,空间中小小胖胖的圣元啪叽摔倒在地,竟是直接陷入了昏迷。
“圣元!”荀妩扑身过去将圣元揽入怀中,可整个空间的晃荡越发剧烈,怀中的昏迷的圣元甚至发出了强烈的痛呼,好似有什么东西正让她遭受剧烈的疼痛。
还有正处于蕴养阶段的余淮,荀妩撑着不适带圣元进入圣元鼎核心处,发现余淮的状况同样不太妙,肯定是圣元鼎外发生了什么事。
要知道,在脱离任务世界后的过渡时期圣元鼎都是以本体在三千小世界中穿梭,原本在接触了下一次任务后很快就能落入新世界中,可现在还未落入世界中。
荀妩咬牙散出神魂之力观察外界,三千小世界存在的虚无空间对她而言是极大的压力,哪怕她散出了九成的神魂之力仅仅只是观察外界,这力量也摇摇欲坠,不过几秒就被打回。
扑通,荀妩连带圣元一同摔倒在地,神魂受损,痛苦如针扎般在她神魂之上作祟。可她顾不得痛苦,在场三个人,只有她还清醒着,她必须做出及时应对躲开这次危机。
刚刚那短暂的几秒钟也足够荀妩看到外面的情况,是她们运气不太好,碰上了一个小世界毁灭现场,此时那个小世界崩塌毁灭的力量波及到了正从这路过的圣元鼎。
要是被小世界彻底毁灭的力量击中,哪怕圣元鼎是神器也只有飞灰湮灭这一条路。
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即连接通道离开,可通道事发突然,圣元鼎连接的通道只有那个危险的禁闭世界,里面情况不明,荀妩原本打算放弃的。
“没办法了,活下去最重要。”
荀妩爬起来,认准那个连接通道,一巴掌拍下去。
就在圣元鼎消失原地的那刻,那个暴动的小世界突然消停下来,明明前一秒还是即将毁灭的模样,下一秒却变为再正常不过的成熟小世界。
要是荀妩看到这一幕大概会反应过来,里面有诈。
可她看不到,而且现在也来不及反悔了,因为她已经落入了任务世界之中。
这次她的身份是个奴隶,脸上被刻字,随意任人买卖的奴隶。
“看什么看,收起你的狗眼。”一道长鞭挥打在肩背,本就瘦弱不堪的身躯承受不住往前摔扑,荀妩痛到龇牙咧嘴,恨不能把抽她鞭子的人拖过来打死。
可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