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五章 江潮生忽然地亲近(1 / 1)百里潮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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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来舒念的明确回应,江潮生即便心中再想追问,也觉得实在有些没面子,便住了口不再问询。

舒念也扭头望着窗外,不知发什么呆,一副闲适不操心的样子,江潮生本也是望向别处,无意间看了她一眼,火气就上来了,忍了又忍,将满肚子的话都憋了回去,起身二话不说便走。

舒念急急地喊了他一句:“嗳!等一下!”

江潮生站住,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没回头,听到舒念起身的声音,再次将面色绷了绷。

舒念却没有上前,只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原地未动,问道:“你还没喝汤呢?”

江潮生一副没听懂的样子,回头瞅她。

舒念抿了抿嘴唇,指了指桌子上的两个汤碗,刚刚静水悄悄端了上来,没做停留又退了下去,江潮生光顾着跟她生气,背对着桌子,没有看到,此时才发现。

舒念有些别扭,还是解释道:“刚才不是说,要尝尝静水的手艺吗?”

江潮生火气更盛,气鼓鼓地瞪了她一眼,转身便大步跨了出去,舒念懵了一下,望着他的背影几瞬,坐回椅子上,端起碗来,不紧不慢地喝起汤来。

第二天,江潮生又是晚饭过后的时间过来,舒念正在看书,被他的突然造访下了一跳,但见他也不肯多说话,一副很疲累的样子,便安静坐在一旁,忽地想起静水熬的汤还剩一些,便去厨房给他端了过来,放在桌子上。

江潮生看她一眼,没吱声,也没端起碗来喝。

舒念心道,他总归是客人,总不能来了以后干巴巴地什么也不招待,见他盯着自己,便冲他弯了弯唇角,江潮生也不知想了什么,端起碗来仰头喝尽,随后起身便走。

他这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弄得舒念心头一阵迷雾,又吃不准他什么情况,还好生苦恼了一会儿。

令舒念不解的是,从此以后,江潮生几乎每天晚上九十点钟左右,都会过来坐一坐,雷打不动,有时候说两句话,有时候像是很累,坐下后就闭目养神,每当这时,舒念都会识趣地走开一阵子,有几次,她观察着江潮生的神情,判断他是真的睡着了,人在入睡后,神情会松弛许多,这种模样是醒着的时候无法作假的。

发现江潮生真的睡着了,舒念就会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盯着他看一会儿,具体为什么,自己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白日里威武显赫的一个人,睡着了人畜无害的样子实在太难得,多看两眼也不亏。

舒念有时候睡得早,江潮生照样来,她就会静水和明水从床上叫起,穿好衣服下楼来接待,关键是江潮生似是跟她赌气似的,总对她爱答不理的,所以舒念上杆子打了几次招呼后,发现他这个样子,索性也装哑巴,只是怕他再来,都睡得晚一些,以防万一。

同时,静水也养成了习惯,他只要一来,就赶紧端上汤,等江潮生喝完,再端下去,江潮生最初来时,一天,舒念在外吃完饭,回来得晚,静水并没有熬汤,江潮生并不知情,进门后,照例熟门熟路地坐下,等了一会儿,发现舒念不在,江潮生询问了下她去哪里了,静水和明水都不知情,江潮生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随即拍了下桌子,质问道:“汤呢?”

静水吓了一跳,随即磕磕绊绊地回说道:“今日小姐特意打电话回来,叮嘱不必熬汤,因为她今日就是去喝汤,所以,就没准备。”

江潮生刀子一般的眼神剜了过来,静水忙垂下头,肚子里一股火,但冲着两个丫鬟也发不着脾气,江潮生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她退下。

江潮生就这么坐着,安静地不发一言,明水偷偷看了他几眼,小声问静水:“他怎么还不走啊?”

静水没有回答。

明水自问自答:“肯定是等着小姐呢,可谁知道小姐什么时候回来,要是一夜不回来,难不成,他还等一夜啊?”

静水警告地看她一眼,明水赶紧闭上嘴巴。

舒念回来得确实很晚,她同校长还有几个老师聚餐,又聊了一些学校的事,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夜,校长提出让自己的司机送她回来,舒念就没打电话叫老丁,待到回家后一进门,自己也吓了一跳,江潮生脸色极其难看地坐在沙发上,直到舒念放下包,脱掉外套,才掀了掀眼皮,盯她一眼,随后又盯着桌子上的花瓶瞅一动不动。

这什么情况?舒念镇定了下,随后打招呼问道:“来了啊。”

江潮生没吭气。

舒念其实已经很累了,回来的路上差点撑不住瞌睡了过去,此时见江潮生这般生人勿近的神情,只觉得头疼。

打了招呼他也不爱打理,既然这么不愿意说话,那自己也没必要陪下去了,舒念想着干脆上楼,把江潮生晾着得了,可刚一转身,又回过头来瞧了他一眼,撂下一句话:“你若愿意这么坐着,就坐着吧,我累了,先上楼,失陪。”

刚跨出一步,就听见身后江潮生起身的声音,舒念毫不犹豫回过头去,眼前一阵黑影逼近,她唬得向后退了半步才站稳,这边江潮生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回头,原本跨步冲过来的身形费力就要停下,可刚才离得舒念太近,江潮生一时心起,又卸了力道,放任自己像失控一般冲到舒念眼前,肩头擦着她的笔尖停住。

江潮恒来势太快,舒念吃惊不已,身形稍有不稳,下一瞬就被江潮生长臂揽住腰,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他的臂弯里。

秋季里,早已没了夏日的燥热,可江潮生却像是被人丢进了煎烤的炙阳下,没几瞬间,便觉周身浮上一层细密的汗,鼻尖是舒念的气息,不知她用什么洗的头,味道很是清新好闻,江潮生无声地深吸两口气,只觉心肝脾肺都跟着躁动起来。

舒念脸一阵烧红,心快跳了半会子,才反应过来,忙举起手臂,推向江潮生,哪知他力道不小,一下竟没推动,再试一次,还是没能离开他的怀抱,舒念也不做徒劳之功,抬起头来,曲起右手食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肩头,不客气道:“松手。”

这一声将江潮生也从迷蒙之中叫醒,他低头,面上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笃定和自如:“过河拆桥?”

舒念并不领情:“是你忽然冲过来挤到我才站不稳的。”

江潮生望着她,二人离得这样近,他比舒念高大半个头,她得半仰起头才能与自己对视,江潮生望着她这样温婉娴雅的脸,不知怎的,目光在其上不停浏览,经过她的脖颈处,蓦地就停了下来,他以前怎么不知,舒念的脖子这般纤细柔美,不堪盈盈一握。

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就被抛诸脑后,江潮生脑子一片空白,不知怎的,素来被藏得好好的情绪一下子翻涌上来,江潮生心里的弦似乎嘣地一声,被人用力掸了一下,他已情动,下一刻,不由自主,微微俯身,侧开头去,唇滑着舒念的右脖颈处,亲吮着,流连忘返。

舒念脑子哄地一声,周身的血液似是刹那都涌到了脖子这里,她本能向后仰头,右肩同时也后撤,手已经抬起来捂住脖子,满脸通红,却戒备十足地盯着江潮生。

“你要做什么?”舒念说着,后退了一步,察觉到江潮生没有阻拦,再退一步,好像还是不放心,又再退一步。

江潮生眼神锋利,像一把铁钩,狠狠咬着舒念,片刻后,舒念撇开头转身上楼,一句话也没再说。

江潮生有心去追,却又停下,矗立客厅半晌,终是转身离去。

打那天以后,无论舒念在不在家吃饭,静水都会熬汤,舒念有次看见,让她不必这般费力,静水只答:“上次江督军来没有汤,可是发了好大脾气,再说,小姐又不是不知道,他日日都要来的,不能不备着。”

舒念啼笑皆非:“这是我家,你还受他胁迫了?”

静水笑道:“旁人不好说,他却是惹不得的。”

舒念只得由她去,也不再说什么。

有时候想跟同事出去玩,或者苏灵韵喊她看电影逛街,舒念总觉得心神不安宁,一过九点就坐立难安,心里总揣着事一样,急匆匆往回赶。

有时候江潮生来得早了,就一同吃饭,行动熟练得仿若在自己家,舒念有时候也觉得两人的相处有些匪夷所思,可自打上次江潮生对她的亲近后,再来只字不提,即便两两相对一桌吃饭,也无甚话说,而且脸总是不太好看,弄得舒念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心道,他总该道个歉吧,可江潮生却什么举动都没有。

天气渐凉,深秋来袭,放学前夕,舒念站在办公室窗户前,往外看去,一阵大风扑过,树上的叶子扑簌簌往下掉,来往的学生老师冻得都有些瑟缩,步伐加快,来去匆匆。

舒念忽然惊觉,自己最近竟然心境无限平和,要知道,往年的秋天到来,每逢落叶和狂风起,她都是会心中悲凉一片,犹记得同钱家义结婚后不久,她吃饭的时候感慨了一句,本也没指望钱家义会回应,结果他笑了下,随口说了句:“哪一年秋天不都是这样吗?”随后便放下碗筷,急忙忙地去了药厂,留舒念一个人长叹一口气。

回到桌前,舒念麻利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还有晚上要批改的作业,下楼的脚步轻快急促,同事隋瑞华跟上,闲聊道:“瞧你急得,这是要回家忙什么?”

大家都知道她离婚的事,报纸上的消息,即便有人错过,那些看见了的人口口相传,也变成了学校里人尽皆知的事,最初,有些朋友想要宽慰她两句,舒念也都照单全收,而后该干嘛干嘛,久而久之,众人见她不似消沉的样子,也便不多说了。

当然,也有不少老师,学生,学生的父母,对她离婚的行径颇有微词,甚至担心她不适宜在学校继续任教,是史密斯校长出面力保她,校长毕竟是洋人,说话分量重,最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感念校长的帮助,舒念上课越发尽心,力求可以回馈一二。

出了学校,老丁打开车门,舒念上了车,刚转过一个路口,她心里忽地一动,说道:“丁叔,去一下菜场吧,我买点东西。”

老丁有些奇怪地问道:“小姐要亲自去买菜吗?”

舒念笑笑点了下头。

买了只新鲜的小山鸡和青鱼,老丁拎着,很快便回了家,刚下车,就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念念!”

舒念回头去看,竟是钱家义。

“回来了?”钱家义笑着上前,寒暄问道。

对于他的到来,舒念很是意外,但还是客气回应道:“是。”

她不问钱家义来有何贵干,让老丁将东西拎进去,就站在门口,不言不语也不动,连让钱家义进门的意思都没有。

钱家义素来生意场上打转惯了的人,往常是因为不在意,总是忽略舒念,所以对她漠不关心,可如今,一打眼看,就猜出她并不欢迎自己,于是干笑了下:“你住这里,还习惯吗?”

说来,这还是舒念搬家后,第一次见钱家义,他也是头回过来,舒念顺着他打量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楼,照比以前钱家义的房子是小了许多,也没那么精致,但在舒念眼中,却瞧着万般顺眼。

“很好,我很喜欢。”舒念不带什么情绪起伏地答道。

钱家义犹豫片刻,还是问道:“你为何卖了那处房子?是住得不舒服吗?还是说,担心我娘那边,你放心,我都已经处理妥当了,她再不会给你为难。”

舒念抬头看他,说真的,钱家义真的是一个心地善良又妥帖的好人,可就是一个这样温润如玉的男人,为何在一年的婚姻中,让她总是感到孤单凄凉呢?想要得他的关切和问询都难,可现下撕毁了夫妻关系,退回到世家友人的位置,钱家义的温和熨帖,就再次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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