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三十七章 我从没想过嫁给他(1 / 1)百里潮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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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有你这种大哥,也真是稀奇,不管不问上来先一棍子将我贬损到底,我是偷钱抢劫了,还是杀人越货了?在你眼中这么不值一文?”舒念语气再次变差。

舒青阳也沉下声道:“你休要胡搅蛮缠,你晓得我的意思!”

舒念不吃他这套,一转身,看都不看他:“我不晓得,我只知道听话要听音,你若不想自己话里的意思被旁人曲解,就麻烦好好讲话,还是说,你觉得因为我是你妹,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口无遮拦,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还不能不高兴,否则就给我扣个不知好歹的帽子?”

舒青阳待要开口,舒念冷冷抛了一句:“我首先是个人,而后才是你妹妹,我也不爱听糟话,你若想要说点什么,也先理清楚再说,不然,我也不是闲的没事干非要听你数落。”

舒青阳何尝不知自己小妹的臭脾气,她也不是同你大吼大叫,但却向来不肯服管,自己虽然仗着是长兄,但从小到大,没有几次教训她是成功的,不是自己被气得半死,就是两人闹得不欢而散,僵持好些天不讲话。

有时候舒青阳也会提醒自己,小妹已经不再是小孩子,又了解她的脾气,再说话时要好好讲,明知不可为还要硬讲,谓之为不智,他自问不是蠢笨之人,却总在分寸上失脚。

眼看舒念又摆出抵抗的姿态,舒青阳心中焦急,又怕在这件事上妹妹真的走错,便强压着火气,放慢语调:“江潮生对你来说,实非良人,你向来聪慧,也不是贪图富贵之人,我只怕你深陷其中,难以看清局势,女子向来重情重爱,你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到时候吃亏是你,难受得也是你。”

舒念想了想,大哥的话什么意思她不是不懂,只是她也没有想那么长远,此时更不愿意深究虚无缥缈的未来,话一被人戳破,不免难堪。

“他没有骗我,我们二人谈恋爱,你情我愿,谁也不欠谁,若能长久,就好好走着,若情浅缘淡,谁也强求不来,走一步算一步好了,大哥你不要杞人忧天,我难得过两天舒心的日子,不要总是这么扫兴好吗?”

舒青阳瞧她又摆出这副没见识没谋划的浅薄模样,就一肚子气:“说得倒是简单,他是什么人,这是日子短,再往后你跟他久了,别说青城,恐怕整个东南五省都没有不知道你大名的!若能好好的也就算了,万一哪一天你们分开,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你日后还过不过日子了?能抬得起头来吗?光别人的唾沫星子就够淹死你!你以为,你离了婚,还可以过得好,就可以什么都不管随心所欲过日子吗?那是因为跟你离婚的是钱家义,你若是跟了江潮生,最后不明不白散了,那才是名声扫地的一天!到那时候,你别说现在的工作,就是咱们家人,也没法再好好过了,旁人会怎么看我们?啊?为了攀附权势,将自己离了婚的妹妹送去做交际花?被人豢养?还是说,你为了他连你向来最不齿的事也不在乎了?你还真打算给他做小?你的自尊呢?你的骄傲呢?好,就算你被情冲昏了头,什么也不在乎了,我告诉你,我不同意!爹也不会同意!咱们舒家,世代清白自爱,觉不允许正经八百的舒家女儿去给显贵做小,你死了这条心吧!”

舒念恨恨瞪着大哥,他们果然是亲兄妹,若有心,说话间就能杀人于无形,论狠厉,谁也不让谁。

“说来真是好笑,你和爹都在外面养小,却口口声声反对给他人做小这件事,原来,你们也是知道,这种事不光彩,还挺丢人的啊?”舒念冷哼着问。

舒青阳自然不受此困扰,回答得理所当然:“那如何能一样?你可是舒家的女儿!旁人与我何干?”

“难道舒家的女子是女子,旁的女子就不是女子了吗?”舒念追问。

舒青阳瞧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再次火大:“我看你心里眼里倒是很乐意给他人做小啊!你当着攀上了一个贵人就鸡犬升天了?我告诉你!你别太天真了,爹和娘,还有我和你大嫂纵着你,那是因为我们宠你,可你不要不带脑子,把所有事情想得这么简单!你以为给人做小就很容易了?仰人鼻息,被人戳脊梁骨,小心谨慎的日子你是没过过!”

舒念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丝暖意,虽然披的外衣仍旧不中听,但她已经不想再吵下去了,起身推开车门就下了车,舒青阳以为她发怒要摔门而去,忙跟着下来,却见舒念站在车前并没有立马离开。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好意我心领,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的事自己有数,总之我不会做丢舒家脸面的事,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舒念开始让步。

舒青阳有点意外她会这么快说软话,上下盯着她,没有回应。

话说到这里,舒念只觉一阵疲惫,便丢了一句:“再说,我也从未想过要嫁进督军府,你莫要自寻烦恼。”

舒青阳眼睛一瞪,张嘴便道:“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坏毛病?就说当初不让你去学什么西方文学,还让你念大学,你学的都是些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你同人谈恋爱,难道就是戏耍着好玩吗?谁教你这般耍弄旁人的感情的?”

舒念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再次升腾起来,干脆也不解释了,转身就要走,舒青阳喊了两声,见她不理会,快步追上,拉住她,舒念拼命扯,兄妹二人眼看就要在大街上动起手来,偏偏舒念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舒青阳瞅见已经有人在往他们这里瞧,只得松开手,舒念辅一得到自由拔腿便走,只余舒青阳在原地气得跳脚。

“你给我等着!等回家我告诉爹去,再好好教训你一顿!”舒青阳只得这般威胁。

舒念远远一挥手:“随你!”

原本还挺高兴地出门,现在哪里还有半分心情逛街?

舒念立刻打道回府,又怕舒青阳追到家里絮絮叨叨个没完,便改主意,绕道去找苏灵韵,这个时间她还没下班,舒念到了报社,托人叫了下她,便在报社对面的茶楼等着。

没多久,苏灵韵便出现了,反倒是舒念有些意外:“还没到下班时间吧?你就这么过来?”

苏灵韵一脸不在意:“我平日里加班熬夜主编也不是没见到,除了轻飘飘夸赞几句,一点实惠都没有,活像应该的,今天姑奶奶我就旷一天工怎么了?何况,离下班也没一个钟头了,今天又没什么事,稿子早交上去了,早走片刻也无妨。”

舒念打量一番,见她形容萎靡,面色蜡黄,神采无光,不由得担心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苏灵韵不欲现在谈,问她:“太阳打南边出来了,你今日怎么想起过来找我?”

舒念苦笑一声:“心里憋屈,想找你喝酒来着。”

苏灵韵一拍胳膊:“心有灵犀,我也烦得很,走,换个地去,还喝什么茶啊,我请你喝酒,不醉不归!”

舒念一开始选的是酒吧,苏灵韵不同意,非要去热闹一点的地方,最后俩人来了丽花皇宫。

舞池热闹,歌声弥漫,确是温柔享乐窝。

二人要了酒,像是约好了一般,都闷不吭声喝了起来,连喝三四杯后才停下来,舒念酒量不好,不敢贪杯,尤其在这种地方,便停下来,小口小口地慢慢喝,见苏灵韵一脸苦闷,便问她:“到底怎么了?你心情为何这般糟糕?”

苏灵韵一仰头,又干了一杯。

舒念有点明白了:“你同沙海生分手了?”

苏灵韵一下子笑了:“你怎么不猜我们吵架了呢?”

“吵架时候你不是这样。”舒念一听她的话就更笃定自己猜对了。

苏灵韵叹口气,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忽然重重地扣在桌子上,不屑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跟他不是一路人,勉强在一起,也是折磨,早分早痛快,早死早超生!喝酒!干!”

舒念虽然不赞同她这般灌酒,但也知道遭遇情变伤心难奈,不好多劝,只得小心陪着,后见苏灵韵喝得太吓人,一把夺过酒瓶,自告奋勇:“我来倒吧!”趁着苏灵韵心情低落,每次给她只倒半杯,指望着借此能让她少喝一点。

“你们两个为的什么?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这么突然?”舒念有些不解。

苏灵韵冷笑一声,像是想起什么值得嘲讽的事:“原本他就觉得我不踏实,不是过日子的主儿,家里又给他相了一门亲事,他年纪也不小了,心里着急,见了面后,那女子长得不赖,家世也不比我家差,主要是家门清净,不像我,还有个不省心的大哥,再看我,自然就哪哪都不顺眼了呗,我瞧出他的心思,难道还要等他甩了我不成?所以提了分手,我刚说完,他就立马答应了,像是求之不得一般。”

苏灵韵一边说一边冷笑连连,舒念也觉得憋气难忍,但又觉得有些奇怪之处,问她:“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苏灵韵头摇得快速而坚决:“我明白你的意思,怕我是听信了什么谗言,沙海生相亲的事是周灵均告诉我的不假,他一直留意沙海生的动向,知道后就立马告知于我,但我是做记者的,向来不偏听偏信,遇到什么事都会去查证,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结果我一去查,发现此事不假,而且沙海生已经同她约会好几次了,看样子,满意得很,我又去查了下女子的背景,标准贤妻闺秀,是一直以来沙海生总在我耳边念叨的话,我没做到,他也不费心了,直接找一个成品,不比调教我这颗顽石来得省事吗?”

苏灵韵满是嘲讽,越说越觉得自己蠢,不住摇头,又连着干了两杯酒。

舒念有心去劝,也没什么合适的话说,只能闷闷地陪着她干了酒,只是想想难免憋气,忍不住骂了两句:“那个沙海生看起来本本分分,没想到也是这种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人。”

苏灵韵笑:“你不用说话这么客气,沙海生当得起你骂两句。”

舒念也跟着笑,只是面色凄楚:“我才不骂,骂他嫌费力,有这功夫不如听两首歌,这种人,就应该当成一个屁,放了!”

苏灵韵哈哈大笑:“好,说得好,沙海生就是个王八蛋,我慈悲为怀,放了他滚回大海里,跟他的母王八一起生小王八蛋,一家子都是王八!”

舒念无言,笑着摇头,见苏灵韵又要喝酒,便拦着道:“别喝了,咱们先听会歌,光喝酒有什么意思?他自在快活,只见新人笑,咱们做旧人的就只有买醉的份吗?我偏不信邪,说不定一会有人来邀请你跳舞呢,到时候你就去自在一把!原本你就是这种无拘无束爱热闹交际的人,同沙海生一起后被拘了这么久,重获自由可是要放鞭炮的!还不赶紧庆贺一下!”

舞池人潮涌动,欢畅轻快的舞曲响起,听得人心头也跟着快乐了几分。

苏灵韵大声道:“你说得对!姑奶奶我吃素了这么久,今日我就要大开荤戒!谁也别拦着我!”

话音刚落,苏灵韵率先起身,准备去舞池里疯狂一曲,可是她刚才喝酒太猛太快,此时又起身得急,眼前一黑,腿脚发软,不等走一步,又跌回了座椅上。

把舒念吓了一跳,忙起身绕过桌子蹲在她眼前,焦急问道:“你怎么样?”

苏灵韵捂着头缓了一会儿才笑道:“没事,就是有点晕,我坐一会儿,喝点水就好了。”

舒念这才松口气,责怪道:“让你喝快酒,身体受不了吧!赶紧喝点热水。”

二人又老实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舞池里的热闹非凡,谁都没出声,各怀心事。

看着看着,苏灵韵忽然笑了,没有回头,依旧望着舞动的人们,问舒念:“你说,以前我总瞧不上周灵均,觉得他忒俗气,我们又是从小就认识,两家人不停撮合,我就很烦,一心想要自由恋爱,追求精神合拍的伴侣,可是,我对沙海生自认为是真爱,他却如此不磊落,待我这般功利,现在想想,我都觉得丢人,自己的眼光难道真的这么差吗?我以前坚持的所谓真爱无价,难道不过是笑话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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