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凌初的眼神往时桐这边瞟了一下,吓得她赶紧低头,险些从墙头掉下去。
过了一会儿,没有人声了,但时桐还是不敢探出头。
哎,老男人的威压太强了。
没办法,时桐只得跳下了墙角,这可怎么办,错过了这次机会,下一次“时桐”这个身份该以什么理由出现在他们面前呢!
正当时桐焦急万分的时候,门口出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他们出来了?这么快的吗?
马车很快就走远了,时桐简直要气死,明摆着的好机会就这么没有了。
不管怎么说也要去找那男人问清楚,怎么平白无故的就把他赶出府了,我同意了吗?
时桐刚翻上墙头,就发现凌初正站在府内用一双鹰眼盯着她,
这……就尴尬了。
如此以来我应该下去走正门,还是就这样翻墙进去?男人就这么盯着她,时桐手都僵硬了。
看见了就看见了吧,豁出去了。时桐当着男人的面“熟练”的翻了进来。
时桐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面前的男人阴沉地开口。
“呵,看来这种事没少做。”
“……”
还真是。
“去哪了?”
“回王爷,属下去见了一个朋友——”
“朋友?你之前不是乞丐吗?”
怎么的?乞丐有朋友很奇怪吗?自己有个朋友,这男人和裴州怎么都这么惊讶?
乞丐们都能成立一个帮派叫“乞丐帮”了,那我有一个朋友很奇怪吗?到底还是这当王爷的见识太少了。
“回王爷,以前帮助过的一个人,后来成了朋友——”
裴州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这男人怎么回事,自己是女人的时候就腻歪得要死,是男人的时候就这么一张臭脸,就被一点美色迷了眼睛。
“那个,听说您要和永安公主结亲了?恭喜啊!”
“要结亲了你很开心?”
啥?什么叫我开不开心?那关我什么事啊!你娶又不是我娶。
“……当然开心啊,王爷要结亲了,属下自是要祝福的。祝王爷与公主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啊!”
这会儿假笑不能少,一会儿还指着他帮忙办事呢!凌初听见时桐的话瞳孔瞬间睁大,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呃……这王爷怎么回事?怎么好像不太聪明的亚子?
“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像一个人……”
“啊……啊?”
其实时桐之前就很奇怪,连裴州都看出来了自己的两种样子有点像,凌初那么聪明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过呢?难道他早就知道了?
时桐当初想到过这个可能性,不过立马就否决了。
怎么可能呢,女扮男装这件事在古代可以说是必不可为,女子就应该是守妇道,三纲五常加身,更何况是对于一个公主来说。
“你很想永安公主……”
轰——时桐感觉有一道闪电闪她脑门上,这……
面前男人的眼神极其犀利,这句话如果是裴州说,自己还能圆过去,但这是凌初说的,自己莫名有些慌张……
“……怎,怎么可能呢,王爷说笑了,属下怎么可能会和公主像呢?再说了,公主是女子,我是男……”
“我可没有说过公主是女子……”
“啊?”
这下时桐彻底不淡定了,什么叫没说过公主是女的啊,那还用说吗?这斯说我不是女的,感觉有被冒犯到!
时桐刚准备反驳,凌初接下来的话直接让她吓到灵魂出窍。
“兴许,她从一开始就是个男的——”
“……”
凌初的眼神犹如寒潭般深邃,一双眼睛直视着时桐,让她避无可避。不知为什么,时桐感觉他话里有话。
“我……”
“女扮男装的游戏好玩吗?”
果然——时桐心里一沉,他果然早就知道了,难怪他一直都没有问过我的名字,也没有问关于我的其他任何事,其实我也应该早就意识到了。
时桐本来还准备再挣扎一下的,但看见他的眼神,觉得再撒谎估计今天得交代在这……
“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一眼——”
凌初想也不想就回答。
“第一眼?”
“对。”
“你是说,在……继政王府的柴房里,你就知道我就是你的贴身护卫了?”
凌初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时桐。
不知为什么,时桐不喜欢凌初用那种眼神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时桐知道他是生气了,但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你不应该向我解释什么吗?”
“我……”
“你为什么要去找裴州帮忙。”
“我……啊?”
啥?是她的思路断线了吗?怎么两个人不在同一个频道上?这男人不应该是因为她骗了他而生气吗?
“怎么又不说话了?”
眼看着面前男人的神色越来越冷,时桐赶紧说到:
“我那是为了计划可以顺利进行……”
“计划?”
“……”
感觉好像气氛又不对劲了。
“我说过,这件事我会处理……”
“可是,我不想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你就去找裴州?”
“我……”
时桐感觉这件事不解释清楚好像绕不过去了,他好像对于自己去找裴州这件事很在意。
凌初没说话,准备转身离开,突然见感觉自己的袖子有一股力道,接着就看见时桐白皙修长的手指。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你听我说,我找他……是因为这件事他会是关键的一个环节,仅此而已。我觉得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愿意帮我我很开心,但我也是一国公主,我不希望什么事都做不了,更不想成为你的拖累……你,能明白吗?”
时桐一下子说了一大串,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只是感觉两个人这样僵着自己心里很不舒服。
“那他在你心里算什么?”
“……朋友。”
“朋友?”
“对。”
时桐坚定地回答。
“……那我呢?”
面前的男人问的小心翼翼,时桐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说话这么轻。
不知为什么,时桐心脏咯噔一下,有些不自然。
“也……也是朋友。”
时桐抬起衣袖掩饰地擦了擦脸。面前的男人看着她掩饰的样子到也没有戳穿,只是笑了一下。接着便将时桐搂入怀中,时桐吓了一跳。
“你听着,你不是任何人的累赘……还有,你刚刚有一句话说错了……”
“?”
“在继政王府的柴房里,我认出的不是时桐,而是我的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