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
张平一听她这样说,冲口而出:“不见了吧,以后再也不要见了。”
说完张平背过身去,他感觉出双红的身子在颤抖。
张平说:“你别哭了,我刚才说的是气话。”
双红没应声,接下来是长时间的沉默,窗外的月亮又大又白,挂在那里,静静的夜里,一切都显得迷离而不确定,一种神秘的气息在流淌着。张平翻过身来把双红抱住,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就这样抱着,一直迷糊睡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双红就起来了,亲了亲张平,轻轻带上门走了。
张平感到脸上一片冰凉,他不知道是双红的眼泪还是他的。
张平装睡,没有吭声,能说什么呢?能阻止她不走吗?张平感觉自己浑身无力。
答应不和她来往,到底是张平出于的自尊,还是张平的怯懦?或许这两者都兼而有之吧。
本来今天星期六,不用上班的。可双红一走,张平就睡不着了,从床上爬起,脚往地上探了探,没探到拖鞋,心里一热,肯定是双红穿走了,头往床边看看,果然是。
想象着双红穿着他的拖鞋在街上走的样子,不禁有点心酸,昨晚她那个样子,真的像个小女孩,初恋中的小女孩,张平不知道,其实对于双红来说,张平是她真正的初恋。
张平穿上衣服起了床,去后院刷牙洗脸。
后院是个只有四个平方的小院子,后来种着的美人蕉都长得高过院墙了。后面一排是一些两层小楼的民房,也有三层楼的。百子巷的这几排平房都是红砖机瓦的公房,刚搬过来的听隔边的郭婆以前房子是当年盘踞雁城日军第16师团部给自己的军官们盖的,不知是真是假,郭婆后来又说,有一排专门是盖给慰安妇们住的,这让张平那天想入非非了好久。不管怎么说,这是他进城后的第一间房子,这里虽然比较简陋偏僻,但张平很喜欢这里,希望在这间屋子里和一个女人结婚生个孩子,也不错。
张平看见和后院正对着的二层小楼的二楼阳台上有个姑娘在晾衣服,穿着一件红色恤,因为是仰着脸,一张脸一览无余,脸盘比较大,很白,卧蚕眼柳叶眉,因为她正在努力把拧干的衣服放到铁丝上,露出了一段白嫩的腰,看到这个,张平心里一荡,分明是小巷里的一块碧玉。
张平正呆在这里目不转睛,姑娘可能察觉到了,别过头朝张平看了一下,张平脸一热。因为距离不远,所以脸看得很清楚,眼睛一笑,弯弯的,眼睛很黑很亮。
张平也朝她笑了笑,点了点头。
洗完口脸,出门准备去巷口吃早餐的时候见邻居郭婆在晾衣服,跟她打了个招呼。
郭婆笑眯眯的,问张平:“张秘书还没谈朋友吧?”
张平虽然感觉她这话问得有点突然,还是点点头:“光棍一个。”
郭婆说:“你这个的光棍就值钱罗,还怕找不到好姑娘。”
张平半开玩笑说:“就是找不到。”
郭婆说:“你是说真话还是假话。”
张平呵呵一笑:“真话啊,我还敢骗您啊?”
郭婆望着张平,严肃地说:“你要是真话,那好说,我们百子巷虽然是个穷巷子,但漂亮姑娘多的是。”
张平说:“确实是。”
郭婆问:“不是跟你说得玩的,住在你屋后面的那家就有个,在医院上班,不错的。”
张平有点不好意思:“我先去过早了,郭婆您慢点忙。”
在巷口一边过早一边有点后悔,刚才不该跟郭婆开玩笑的。但一想到后面那个姑娘的笑成月亮的眼睛,心里还是有点异样的感觉。张平在巷口的早点铺子吃了一碗肉汁细米粉,付了钱后起身走出了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