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发生了什么?”
球场外,井三人面面相觑。
与亚久津一样,他们只是看见南次郎把网球抛到半空,接着便又见他收回了动作。
然后......
他们就傻眼了。
...
“天衣无缝的极致!”
深吸口气,亚久津看向南次郎的目光,多了一丝忌惮。同样的一幕,他也在全国大赛中看到过。
只不过,当时打出这种发球的是越前龙马,而他的对手,那个被称作‘神之子’的幸村,同样连网球都没碰到。
天衣无缝。
他听千石解释过,那是一种将体内的无我力量,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同时,将消耗降到最低,几乎无损的可怕招数。
“越前南次郎。”
想到这,亚久津深深的看向对手。
退役?
身体机能下降?
这些词和概念,完全没有在对方身体现。亚久津甚至怀疑,自己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到此刻为止,对方始终像是在玩一样。哪怕是用出了无我的境界,却也像是实验,而并非那种面对同等级对手的态度。
显然。
亚久津估错了。
这个曾经的网球传奇,至少不是现在的他,所能挑战的。
冷汗。
缓缓从他额头滑落下来。
“怎么,害怕了?”
南次郎笑眯眯的看向亚久津,后者的反应他看得一清二楚:“原来,你也知道害怕吗?”
“哼。”
亚久津冷哼一声。
尽管很不想承认,但面前的越前南次郎,的确给他带来了非常大的压力。这种感觉,甚至比阿玛帝斯还要强烈。
至少。
阿玛帝斯虽然强大,但却没有这么深不可测。
“呼......”
轻喘口气,他再次摆出接球架势。
“哦?”
南次郎有些意外。
他原以为,对方会知难而退,却没想到,回事如此的固执。接着,他摇了摇头,伸出球拍在地一推,顺势将网球挑打起来,握在手里。
“既然如此,那便让我看看,你的决心吧。”
实际,他动了几分爱才的心。
不同于龙马,亚久津身的天赋,让他看到了一条并不完整,但却完全不同的道路。
此时。
南次郎是以前辈的眼光,在审视对方。同时,他也想看看,以对方的身体素质,在一定的压力下,究竟能走到何种程度。
呼!
网球,再度被他抛起。
而对面的亚久津,也随着南次郎抛动网球,将神经绷紧,全神贯注的投入进去。
唰!
下一刻。
他看到了一抹痕迹。
那是南次郎挥拍时,掠过的残影。但太快了,他只是依稀的看到球拍与网球碰触,随后视线里便彻底的失去了网球的踪迹。
沙沙......
一如之前。
南次郎的发球,滚落到他身后。
“再来!”
亚久津低喝一声,再次的投入进去。
“这小子。”
感受到亚久津情绪的变化,南次郎笑了笑。对方虽然狂傲,但本性不坏,至少刚才与他对战时,多次有机会攻击他本人,却都留手了。
在他心中,这无疑是加分项。
“算了。”
他将网球挑到手里,心中暗道:“我的路也是得到了前辈的帮助,才能走得如此顺畅。现在,就由我来当你的前辈吧......”
呼!
这次。
他放缓了动作,球拍划过的每一抹痕迹,都在亚久津眼中清晰的显映出来。
“原来如此。”
亚久津眼中渐渐的变得明亮起来。
他确实是个天才。
不同于越前龙马,是需要别人引导,亚久津自己领悟出的光击球。但正如阿玛帝斯所说,他的光球因为走的路不对,存在瑕疵。
而越前南次郎的演示,无疑是拓展了亚久津的见识。让他明白了天衣无缝击球的‘道与理’。
“踏踏......”
旋即。
亚久津动了。
他以极致的爆发力,驱动双腿飞速的向网球狂奔过去。同时,手里的球拍随之抬起。
唰!
然而。
他却还是慢了一步。
球拍与网球轻擦而过,整个人更是不受控制的飞扑出去,一头摔在地。
“这......”
场外的三人均已木然。
也就井多少猜到了南次郎的心思,但当看到亚久津再度爬起来,摆出接球姿势后,他却仍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传闻中暴戾凶悍的亚久津,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回到原先的位置,摔得灰头土脸的亚久津低喝道:“再来!”
呼!
南次郎没有说话,只是再次的抛球。
嘭!
网球击出。
而这次,亚久津行动更快。可他手里的球拍,却再次的捞空,与之前一样,仍是差了一点。
...
第三次。
...
第四次。
...
第五次。
...
连续数次。
他的球拍距离网球,都只是差了一点。
“老家伙。”
终于,亚久津忍不住了,他举起球拍,斜着指向南次郎:“你在玩我?”
“终于忍不住了吗?”
被对方指着,南次郎却没有生气。相反,亚久津憋了这么久才爆发,反而让他有些意外。
看着面色阴晴不定的亚久津,他笑道:“是不是觉得,你的球拍差一点就能碰到了?”
“唔。”
亚久津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说话。但这份默认的态度,已是让场外的几人明白了状况。
“事实,你的确‘看’到了。”
南次郎没有故弄玄虚,他笑着解释道:“但这不代表你能做到。当你的身体无法跟思维变化的速度时,永远都是‘差一点’。”
思维?
身体?
亚久津陷入沉思。
“受教了!”
良久,他对南次郎点点头,接着道:“请问,你还能打那个球吗?”
“当然。”
南次郎也笑了。
他能看出来,这是亚久津真心的话。这个少年,比他想象的更加有趣。
...
嘭!
...
嘭!
球场。
连续不断的接发球对决,看呆了场外的三人。渐渐的,坛太一脸色变了,因为亚久津反复不断的摔在地,手臂、腿部,甚至脸都出现了眼中的划痕。
“有,有必要吗?”
坛太一身体隐隐的在颤抖。
“你错了。”
旁边的井,却是神色严肃的道:“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胜负对决,而是一场‘问心’的考验。亚久津在向自己定下的目标发出挑战,是他与自己的比赛!”
“与、与自己的对决?”
坛太一愣住了。
他从没想过,网球除却胜负之外,还有这么深层次的东西。
挑战自我......
深层次的境界......
坛太一顿了下,再抬起头时,他看向亚久津的目光,由原来的崇拜,变成了敬畏。
...
扑通。
...
扑通。
另一边。
亚久津仍是在痛苦的向那‘一丝’的差距发出挑战。十多次下来,他已经摔得鼻青脸肿,甚至连意识都有些模糊。
“没必要这样,少年。”
南次郎摇头:“打网球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你的未来还很长。再这么下去,你会毁在自己的执念里。”
“没关系。”
亚久津摆了摆手,目光坚定的道:“不过是这点程度的伤而已。”
曾经。
在u17的洗牌战。
他与真田组成的双打,碰到了那个反应能力无比恐怖的男人。为了接到对方的球,他也是这样,摔得鼻青脸肿。
但是,他却没有半点怨言。
“这条路是我选的。”
亚久津摆出接球的架势,语气异常的坚定:“我会一直走下去,直到尽头!”
“不错的眼神。”
南次郎笑了笑,并未继续阻止。
他知道,亚久津是动真格的了。这种性格的人,要么就不做,要么就一定要做到。否则,绝不会在半途停下。
...
嘭!
再次的。
南次郎打出发球。
而亚久津则是飞扑出去,啪的一声,球拍首次与网球碰到。只是触电太偏,网球直接弹飞了出去。
“这。”
场外,芝砂织神色变了变,看向南次郎的目光有些怪异。刚想要说什么,却被旁边的井打断了:“不是你想的那样,这球...没有放水。”
虽然,凭井的能力,也没办法看清楚网球的轨迹。可他相信,越前南次郎平时表现虽不正经,但这种时候,绝对不会做那种没有任何意义的事。
这球。
亚久津的确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做到的。
“再来!”
碰到网球的亚久津,整个人精神一震。而对面的南次郎,面虽不动声色,可心中却在轻叹:“简单的你已经走过去了,剩下的...才是最艰难的部分。”
看到而做不到,只会让人难受。
碰到却始终无法越过网,才是绝望。但走到这一步,亚久津已然是没有退路。南次郎很清楚,在对方体力消耗殆尽前,是绝对不可能结束的。
不过。
他却没有丝毫不耐。
相反,他越发的欣赏这个少年。如此勇气和胆魄,还有那义无反顾的信念。哪怕跨不过这道坎,对方的未来也绝对是令人惊讶的。
...
啪!
...
啪!
果然。
正如南次郎所想。
亚久津接下来的十多次接球,都只是碰到了网球。无论他如何爆发,再提升专注力也好,始终无法再前进一步。
同时。
随着亚久津体力的下降。
他的爆发力开始逐渐的减弱,渐渐的,从原来的碰到一次网球,再到后来的几次碰到一次。最后,甚至十多次,都碰不到一次网球。
痛苦。
煎熬。
迷茫。
种种的情绪,在亚久津心中酝酿。
他很想大吼一声,把胸口憋着的气释放出去。但他却发现,自己竟然连吼一声都极为费力。以至于,那到了嘴边的咆哮,又被他给咽了回去。
“已经...到极限了吗?”
亚久津很想睁开眼,但刚刚打开眼皮,便觉得火辣辣的痛。同时,他身其他被擦破的地方,也都被汗水咬得生疼。
“极限......”
“这...就是我的极限了吗?”
亚久津脸,露出苦涩的笑容。
重生一次又有什么用,他仍然无法做到超越自己。仍是被他该死的身体天赋,给死死的禁锢住了。
成也天赋。
败也天赋。
被无数负面情绪笼罩的亚久津,死死的握住球拍。他指节攥得发白,尽管意识正在逐渐的削弱,可他却仍伫立在场。
依旧,摆出接球的架势。
“前辈,够了!”
场外,坛太一抓住铁丝网,咆哮的喊道:“已经够了,亚久津前辈!!!”
呼!
然而。
南次郎却再次的抛起网球。
“小子。”
看着几乎已经失去意识的亚久津,他心中亦是有些黯然:“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抓不住的话,今天便到此为止了。”
嘭!
念头转过。
他猛地将网球扣打出去。
嗖!
与之前一样,球速仍是超越了众人肉眼所能承受的极限。三人竭尽全力的瞪大了眼睛。
啪!
南次郎的视角。
网球打落在地,而亚久津却仿佛彻底失去了意识,只是这么站着,并没有丝毫要移动接球的迹象。
“果然。”
南次郎轻叹一声,心中有些遗憾:“还是没办法跨过那道坎吗?也是,终究只是个初中生而已,能坚持到现在就已经很不错...嗯?!!”
突然。
南次郎的脸色一变。
他那本来逐渐散漫下去的眼神,陡然的变得凌厉。目光死死的钉在了网球落点处,那道不知何时闪过的身影。
不!
不止一道!
那道近乎真实的人影之外,还有着一道逐渐凝实,完全没有丝毫区别的身影。
一个人。
不同的两种攻击状态。
“不会吧?”
南次郎脸闪过一丝惊容:“这小子,竟然开启了那个神秘的领域?”
轰!
下一刻。
他以无我境界打出去的发球,被亚久津爆轰出去。网球落地,掀起蹭蹭气浪,烟雾缭绕的遮蔽了大半个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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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写到了小高潮的部分了,怎么书评区都没什么反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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